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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家乡，看到了小时候同我一起长大的堂哥，他远远在前面走着，我从后面悄悄跑过去，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我们开心地讲了很多话。大妈从屋里出来，拉住了我的手，让我进她家去吃饭。一路上看到很多人，我记不得他们的面容了，只记得他们都在笑着说：“佳鹏回来了”，有的人还说我又长高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梦里面，门前的那条小河变宽了许多，流得很缓，有几个在岸上的孩子竟朝里面扔进去了一个铁制的类似于船的东西，他们看到我，嬉皮笑脸地让我跳到里面去玩。我正想要跳的时候，梦醒了……  梦醒了……我睁开眼，床帘挡住了外面的光线，一切都还是黑乎乎的样子。我望着黑乎乎的世界，只听到陌生的翻书声。不知为什么，心中忽然就泛起了一层忧伤，很想要哭，但眼泪一直都没有流下来。有时候，没有流下来是比流下来还要痛苦的。 当我长大后，这样的时候总是很多。一场梦、一本书、一部电影，甚至是一句话、一个字，都足以让我敏感的神经变得沉痛和忧郁了起来。我自以为，只要一个人能处在只属于自己的那一隅之中，怀有自己那一方心灵的天地，便能平稳地活下去了，像是再没了什么挂念一样。我常是这样想，也常在这样做。所以，可能没有人会认识我，更不用说体会我。有时候，我是很快乐的，但有时在这里面待的久了，那种内心所郁积的不知是叫做什么的东西就会凝结成一种痛苦来，或者说它以痛苦的方式得到了显露。总之，那让我感觉到了在茫茫天地之间的一种无助感和苦闷感，我开始认识到了什么叫做孤独，什么叫做无处可倾诉的压抑之痛，什么叫做对于生活的无望。  或许，这便是成长，这便是成人世界里所必须要经历的。这会结束吗？至少当我问自己的时候，我会说它不会结束的。人生，我只认为是充满了痛苦的，自一个痛苦到另一个痛苦，不断重复。消解痛苦的过程永远都是在行进的，不会终结。我想到了我究竟是在忙碌着什么——这样痛苦，我又要问自己何为活着的意义与价值？这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都是那样无耐，都是那样压抑。 2020.7.8  幽愤诗·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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