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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高考前的一两个月，那时候，春天已快要结束，夏天正蹒跚着步履要来。天气逐渐燥热，正如坐在教室里的每一个人的心。 晚自习下课的时候，我总喜欢走出教室，靠着栏杆，空空望着前方。晚上的时候，天气依旧很热，只穿着一件短袖也并不觉得冷。靠在栏杆上，迎面时而吹来一阵清凉的微风，掠过我的衣袖，惬意至极。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虽然一同靠在栏杆上的，还有很多人。这时，教室外的过道，乃至于楼下的地面上，也满是人，每张嘴巴几乎都在说着话，但我却一点儿也不觉得拥挤和喧嚣。——你不得不要发现，这个世界总是有那么多人，而你却是一个人。 那时候正是槐树盛开的季节，吹来的风里不只是凉爽，还夹带着槐花的香气。四五月的季节，总是这样。好像无论是什么花儿，什么树儿，都在这个时候一股脑地绽放了开来，绿，到处都是绿，到处也都是扑鼻的香气。 我靠在栏杆上的时候，其实只能看到一颗槐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颗槐树在完全盛开的时候，槐花密集在枝桠上，每个枝桠上，都生出了不少，一朵接着一朵。远远的看，就像是给槐树裹上了一张纯白的布。四五月份的时候，也正是柳絮开始纷飞的季节，那个时候一边看着柳絮飘摇在空中，或是落在地上，满满一层，与树上的槐花交相辉映。 往往在这个时候，我都会想到故乡门前的那颗槐树——那颗极其粗壮的槐树。每到四五月的时候，一旦盛开，那股淡淡的香味便会四溢开来，整个世界便萦绕在那种清幽的氤氲中。 那颗槐树确切地来说，是在故乡门前的菜地旁，它的一旁是我家的菜地，一旁是大寿家的树林。没人知道这颗树是什么时候种的，只知道它一直在这里静静地站立着。它那粗壮的枝干得要三四个人合起来，才能将其环抱一圈。每当槐树盛开的时候，这儿便会有一群孩子围在跟前，想要摘点儿槐花吃。胆子大的或是年纪大的，就爬到树上，手里拿一个塑料袋，不一会儿工夫，袋子就满满的了。要是自己不敢爬树的孩子，就要苦苦向那在树上的孩子哀求一番，运气好的话，那个在树上的孩子才会好心地直接给你摘一些。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要是那个在树上的孩子不给你摘的话，你只需要跑去给他家里的大人说一声，或是在路上随便找一个年纪大些的老人来告状。碍于情面，他们总是会帮你摘的。 每年摘槐花的时候，我都很高兴，一是出于好奇，一是出于热闹。我不会爬树，每次帮我摘槐花的，要么是堂哥，要么是堂姐。他们总是将先摘下来的槐花放在我的手里。我就站在地上，抬起头来看着他们。有的槐花掉在了地上，我就赶忙蹲在地上去捡起来，握到手里，之后再装进塑料袋中。 这颗槐树上的槐花被摘光了之后，这颗槐树这一年的生命仿佛就像是早早地终结了。它开始步入了枯萎的季节，虽然只是四五月份，或是五六月份，但是就和那些秋日里褪去了树叶，只身下光秃秃的枝干的树木没什么区别，一派衰败的气象。 槐花是很好吃的，摘下来之后，用清水洗一番。而后，再在 槐花上稍抹些油，再裹些面，加点白糖，直接放在锅里去蒸。只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槐花就差不多被蒸好了。揭开锅盖，便能闻到一股浓郁而清芬的香味。一般，要在趁热的时候吃，这时候刚蒸熟的槐花软软的，嫩嫩的，口感极好。 事实上，每年吃到的槐花并不仅仅是来自于门前的这颗槐树上，有时候也来自于其它的槐树，但具体是哪一棵，我全然不知。因为，每到这个时候，要么是母亲，要么是外婆，总会从某个地方弄来一些槐花，等我发觉的时候，这些槐花都已经被蒸在锅里了。也有时候，邻居们、亲戚们会送过来一些槐花，甚至直接端来一盆已经蒸熟了的。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一般也不怎么考虑，便会果断地收下。 我其实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真地去摘过一次槐花，大抵每次吃到的，都是这样的“嗟来之食”。不过，我看到过别人摘槐花时的样子，其实——这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特殊的，或许只是这样的一种只属于春夏之际的记忆。你会发现，类似于这样的记忆虽然可能只有在回忆起来时才会被珍重，但却含蕴了许多许多我们难以忘记也难以再去触碰的东西，或许——也可以说成是一种感觉。 2020.11.17 晚 关注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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