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袁宏道——归去来兮，情真语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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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宇｜撰文

    王鑫淼｜编辑

袁宏道，湖北公安县人，明万历十九年进士，与其兄袁宗道、弟袁中道并称“公安三袁”。

同时，袁宏道也是三袁声名最著、成就最高者，“公安派”代表人、“性灵说”提出者。

明穆宗隆庆二年冬，袁宏道降生在荆州府家境殷实的官宦家庭。是时，内阁阁臣高拱、张居正，正帮助穆宗朱载坖革除嘉靖一朝遗留下来的弊政，政治一片清明。

万历十九年，张居正已经去世九个年头，明神宗朱翊钧也因为“争国本”事件，拒不上朝多年。

袁宏道中了进士，但并未被马上委派官职。直到万历二十三年，才被推选为吴县县令。

这几年，袁宏道做什么了呢？文人那点事儿——云游聚友、饮酒赋诗。但他反对“前七子”和“后七子”的文学复古运动。“文必秦汉，诗必盛唐”？好东西都被前人啃干净了，“掇拾陈言，株守俗见，死于古人语下”，模仿又不能超越，图啥？

能作出这样的见解，还要多亏明代思想家李贽的提点。当时的李贽，正在湖北麻城龙湖寺出家，两人说文谈禅，十分相得。

李贽主张“革故鼎新”，反对思想禁锢，在文学方面，提出“童心说”，主张创作要“绝假还真”，抒发己见，头可断面身不可辱”。

袁宏道大受启发，得出了“能为心师，不师于心；能转古人，不为古转。发为语言一一从胸襟流出”的结论。

《满井游记》即是体现他“情真语直”之作。

夫不能以游堕事，潇然于山石草木之间者，惟此官也。而此地适与余近，余之游将自此始，恶能无纪？

此处“恶”，音wū，意为“怎么”；“恶能无纪”——怎么能没有记载呢？

一字之师

“恶”，在《汉字字音演变大字典》中共有四种读音：

“恶”，音è，意为：

①“罪恶”——《谏太宗十思疏》：“惧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

②“丑陋”——《釆草药》：“未花时釆，则根色鲜泽；花过而釆，则根色黯恶”；

③“不好”——《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今君与廉颇同列，廉君宣恶言，而君畏匿之”；

④<“污秽”——《韩非子·五蠹》：“腥臊恶臭而伤害腹胃”；

⑤“凶险”——《<指南录>后序》：“而境界危恶，层见错出，非人世所堪”；

“恶”，音ě，意为：

①“恶心”

“恶”，音wù，意为：

①“讨厌”——《鱼我所欲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避也”；

②“耻辱”——《史记·平原君列传》：“此百世之怨，而赵之所羞，而王弗知恶焉”；

③“嫉妒”——《赤壁之战》：“表恶其能而不能用也”；

“恶”，音wū，意为：

①“怎么”——《齐桓晋文之事》：“以小易大，彼恶知之？”；

②语气词，相当于“啊”、“唉”——《孟子·公孙丑上》：“恶！是何言也。”

袁宏道做官期间，判案果断、与民方便，但案牍劳形，他不堪其累，自称：“人生作吏甚苦，而作令为尤苦，若作吴令则其苦万万倍，直牛马不若矣”。

这种心态，正应了如今网民那句“乾坤未定，你我皆是牛马”。

因此，第二年他托故辞职，遍览名胜。用余生书一篇《归去来兮辞》。

在杭州时，袁宏道读到了明朝三大才子之一徐渭的遗稿《阙编》，“不觉惊跃”，“如魇得醒”，折服于其诗风。并为自己立下“本色独造语”的落笔初衷。

在北京，他和兄弟及友人，创立葡萄社，宣扬自己的“性灵说”，泛读广交。明末东林士人钱谦益曾说袁宏道推动文风转变，使诗文创作出现生机，“其功伟矣”。

不久，袁宏道二度出仕，迁吏部验封司主事，官至吏部考功员外郎。

万历三十八年，袁宏道告归，卜居沙市，筑砚北楼，以颐晚年。但随后即患病不起，同年九月六日去世，终年四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