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之武帝,唐之武后,不可谓不明,而巫蛊之祸,罗织之狱,天下涂炭,后妃公卿,交臂就戮,后世闻二武之名,则憎恶之。” 任酷吏,织罪狱,的确是武则天的执政污点。其提拔的来俊臣、周兴、万国俊、索元礼之流,无不手上沾满鲜血。泉献诚,高句丽人。唐卞国公泉男生之子,随父亲归唐后,被拜为右武卫大将军。武后尝出金币,命宰相、南北牙群臣举善射五辈,中者以赐。武后(武则天)曾拿出金银财宝,命令宰相、南北衙禁卫军举荐优秀射手五人,比赛射箭,中者赐以财宝。此处“牙”,通“衙”,官署名。《新唐书·兵志》释曰:“夫所谓天子禁军者,南北衙兵也。南衙,诸卫兵是也;北衙者,禁军也。内史张光辅推举泉献诚,泉献诚把名额让给了右玉钤卫大将军薛吐摩支,薛吐摩支则“固辞”。随后,泉献成向武则天的一番进谏道出了不肯参赛的原因:“陛下择善射者,然皆非华人。臣恐唐官以射为耻,不如罢之。”来俊臣得势后,开始大肆向朝臣索贿,稍有忤逆者便要被罗织罪名下狱。泉献诚为人正直,性格刚烈,批驳屈服淫威者身为国家重臣却献媚于小人。那群人则笑话泉献诚不知深浅,来俊臣大权在握,能舍得钱财保全身家,他们已经你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又有人劝泉献诚随波逐流,不要不避人言,结怨小人。但泉献诚却说:“我行事无偏,严守忠义,奸恶小人又能奈我如何?他们滥杀无辜,嚣张已极,倘若人人只求自保,天下岂不毁于他们之手?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何手段能治我的罪。”来俊臣阴险至极,听说此事后,不急着马上给泉献诚安罪名,而是先派人向泉献诚索取钱财,且数额甚巨。泉献诚勃然大怒,乱棍将来俊臣的党羽打出府邸。来俊臣看着鼻青脸肿的狗腿子,也不恼怒,反而笑着说:“今日你辛苦了,未来查抄泉献诚家产,就由你来主持。”不久,来俊臣就以谋反罪名将泉献诚下狱。这也是其奸恶之处——摸准了武则天忌惮兵权的心思。于是,在武则天授意之下,来俊臣开始了言行逼供。泉献诚则大骂不止,纵使酷刑加身也不肯认罪。从性质上讲,这事儿不新鲜。但修史,为的是镜鉴,“鉴”出了个什么,很重要。总有地摊历史家们,拿着卑劣的世俗理念当“通透”,总结出一堆三观扭曲的“经验教训”来。诸如泉献诚“情商不高”等“受害者有罪论”,就一度甚嚣尘上。好人被坏人欺负的故事,没有那么多歪理邪说可讲。君子蒙难于小人,不论放在人类社会的哪个阶段,结论都是唯一的——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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