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朋友负责驾驶员驾照办理体检业务,有一次竟让我当面碰到,一位女孩父亲的无奈。 那天我刚走进朋友办公室,就遇见一位知天命的中年男人坐在朋友办公桌前,脸上不时陪着笑,反复说着一句话,这位兄弟同志,把娃这事给办了吧。 朋友也反复答着一句意思差不多的话,不是我不办,我即便办了,前面还有好几个关口也会卡住你。 填充他们彼此反复求答空隙的是,时断时续的沉默。 我什么都不清楚,也不方便过问,只给他们分别发了烟后,同样随他们沉默。这时,有女孩进来叫了声“爸”,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爸”声落不久,紧催一句“还办不了啊,不行算了吧。”她的父亲难为情地轻声说,急啥,这不正办嘛!说罢,沉默又开始了。 我附在朋友耳畔问其原委,他让我看看刚进来的女孩。我一脸茫然,他才悄悄告诉我,你看孩子那脖子,硬的转不动,看后视镜不方便啊;我签字过关了,后面好几个关口肯定过不了。 我这才重新审视起刚进办公室的女孩,头就跟几乎快要上足劲的螺丝一样,可以动的幅度仅限毫厘,生理缺陷啊。我心猛叹“天哪”,紧接着问,师傅你哪里的?这时看见女孩的父亲的皮肤跟我一样黑,在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塬上”后,低下了面对世道的头。 这一幕迅速在我记忆里复苏,发酵,直至我又附在朋友耳畔,签了吧。以至我将这三字光明正大而又试探性的发出声来。朋友被我惊懵后,签了。父女俩鞠躬言谢,退出门后,我告诉了朋友我家祖父的事。 葛洲坝建设先驱的大伯年轻时上西安电力学校,古徵没有通往西安的班车,每次上学,祖父必得赶着骡子车,送伯父去古徵东邻县城合阳搭车。一次正翻金水沟,坡陡路遥,骡子一时拉不上去,祖父遂解套卸枷,将骡子拴在路边的树上,用鞭子狠狠抽了半天。骡子的惨叫声,止住了祖父手里的鞭抽。祖父随即圪蹴在路边,放声大哭。 父辈们每当谈起此事,泪必洗面。在未及成年的孩子眼里,父亲一旦办不了,或出现无奈的事,那一定是天塌了般的大事;这类事对孩子的成长,影响无疑是巨大的、决定性的;这个世界在孩子心目中什么样子,可想而知。 当了父亲的我们,应当对此有所知觉并感悟。世人尽知父亲如山,但当我们遇见如山的父亲快要崩塌的时候,我们是否该做些什么,以作为父亲的良知与救赎来坚持。话音未落,朋友抢答,还不按你的思路办法来了,决不能让人为因素出现在父亲天塌在儿女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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