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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越自卫还击战中的谅山北郊，是解放军充分掌握山地攻坚战要领、恢复往日辉煌继往开来的历史转折点。 此战，解放军原55军163师487团2营副营长周元生巧用兵法中的“引蛇出洞”之计，以极小的代价，直接破开越南谅山市北郊第一道屏障，为55军扫清谅山外围奠定了基础。至此，解放军参战各单位在后来的战斗中，伤亡率明显下降。 谅山外围第一仗 郭注山位于越南谅山市西北约4500米处，是一道制高点海拔高度约为500米的小型山脉；呈东向西走势，由3座山包组成。其中，主峰位于中间，东侧和西侧各有一处海拔为400多米的无名高地拱卫。 郭注山正西和正北面地势陡峭，正南和西北面山脊较为平缓，正北面约60米处是那派山脉，友谊关至河内铁路从中间山谷穿过，正东面约100米处是越南1号公路，西南侧约500米是扣马山。  解放军55军攻克了越南同登镇探某村防线后，南下攻打谅山市时，郭注山是第一个要拔掉的战略要地。2月25日的时候，越军第3步兵师发现救援同登镇无望以后，破坏了谅山通往同登镇的1号公路和铁路，并在郭注山布下重兵，企图迟滞解放军55军的进攻，为谅山市的防御争取时间。 为此，越军第3步兵师命令其麾下的第2步兵团一个加强连的兵力在此驻扎；其主峰设有上下两道环形堑壕，10余个火力点和2个隐蔽点。东侧和西侧的无名高地同样都设有上下两道堑壕，3座山峰之间都有交通壕连接。东侧和北侧山腰至山脚平地，埋设了大量的反步兵地雷。 在郭注山东南侧和西南侧，有417高地、303高地、扣马山高地等阵地的轻重机枪、火炮等火力支援，是一处非常难啃的硬骨头。 拿不下郭注山，已经在越南同登镇区集结的55军辎重部队没法继续向南推进。为此，55军163师指挥部于2月26日晚上10点命令麾下的487团2营负责攻打郭注山。 这个487团，前身就是长征时期大名鼎鼎的红一师一团，该团18勇士在抢占大渡河战役中，为中央红军主力开辟出了安全道路。在抗日战争中，该团不减当年勇，麾下的迫击炮连用仅有的3发炮弹，击毙日酋阿部规秀，狼牙山五壮士也是出自该团。 163师将谅山外围第一仗交给487团，可谓是好钢用在刀刃上，因为在同登探某村血战中，该团表现非常出色。  天公不作美 攻打郭注山的具体时间是2月27日，农历的二月初一，正是南国边陲地区的毛毛雨季节，当时气温10摄氏度左右。 越南谅山北部，地处广西十万大山余脉，属亚热带地区，气候湿润，当地春季平均10摄氏度左右，比北方的下雪天气还难受，室内所有东西都是湿漉漉的，487团2营的官兵们要在泥泞不堪的雨雾天气里进行野战，条件确实非常艰苦。 而且，整个作战计划可不像影视剧里演的那样简单，不是参战步兵战士躲在掩体里，等冲锋号吹响以后就集体出击，要是指挥官敢做出这样毫无技术含量的作战计划，早就被拉去枪毙了。 真正的作战计划是，接到命令后，侦察兵分队马上进入敌军主阵地当面的一些制高点上，用望远镜勘测敌军阵地。工兵分队与机枪分队、通讯分队混编，开始清障，小口径炮兵部队、机枪分队开始在敌军当面设置阵地。 在作战过程中，我方火力点也好，敌方火力点也罢，基本上都是在一处阵地射击几分钟后马上转移到下一个阵地，绝不会一直在一处阵地上长时间停留，不然，对方的重火力不是吃素的。 27日上午8点左右，由于天公不作美，能见度不足100米，配属给487团2营的坦克连进入出发阵地后，根本看不清具体的攻击目标，而且连日来的毛毛雨让地面变成了标准的“水泥路”，战士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深度达5厘米的泥巴坑。 这样的天气状况，非常不利于进攻，战士们要仰攻，在泥泞不堪的山坡上，很容易就滑倒，一鼓作气冲锋是非常难的。 因为情况有变，带队冲锋的487团2营副营长周元生临时请求调整作战计划。  引蛇出洞 副营长周元生请求2营先攻克郭注山东南方向的303高地和正北侧的那派山以后，再集中火力攻打郭注山，这样不仅可以减少部队是伤亡，还可以削弱郭注山越军的战斗力。 当时，55军后勤梯队正在抢修通往郭注山的公路和铁路，后续的伤员抢救、弹药运送这些保障工作还没有到位，军部批准了周元生的请求。 上午8点30分左右，2营4连1个排的战士携带40火箭筒、班用机枪、对那派山发起进攻。6连同样是用1个排的兵力，对303高地发起进攻。进攻前，师直属炮兵部队实施了长达10分钟的炮火急袭。 在那派山上，此前盘踞在此的越军步兵已经弃守高地，解放军战士们只遭到417高地和扣马山等地的越军炮火袭击，伤亡可以忽略不计，几乎是兵不血刃就拿下了该高地。 倒是303高地上有一个排的越军，由于雨天路滑，战士们只能不断用曳光弹引导坦克、炮兵部队实施拔点作战，作战用时1个多小时，才全面控制该高地。 奇怪的是，4连和6连在发起进攻过程中，郭注山高地上的越军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火力点都没有暴露。 487团2营的战士们被冷雨淋湿了，个个都是浑身发抖，团指挥部首长命令2营暂时休整，每人都喝上热水驱寒后再发起进攻。此时，坦克连抓住时机摆开架势。  上午11点左右，同登通往郭注山的公路已经通车，后勤梯队的车辆已经开始抵达出发阵地待命，师直属炮兵部队开始对郭注山实施炮火急袭。 然而，郭注山上的越军非常沉得住气，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连已经抵近山腰堑壕的工兵小分队都没有发现越军的踪影，因此趁机排除了大量地雷、竹签等障碍物。 带队冲锋的副营长周元生深知，郭注山是越南谅山省最北端的战略要地，这里是扼守越南1号公路和友谊关至河内铁路的门户，越军不可能不设防，要是部队贸然冲锋，必然会出现重大伤亡。 毕竟，在攻打同登镇区的时候，我军就缴获了大量的高射机枪、萨格尔反坦克导弹、75加农炮、82无后坐力炮这些重武器，说明谅山一带的越军有强大的火力。郭注山的越军此时不动声色，估计是想麻痹我军。 为此，周元生命令执行攻坚任务的步兵部队保持隐蔽，只让炮兵部队、机枪部队不断向郭注山越军阵地开火，长达10分钟的扫射炮击过后，越军仍旧没有动静。 无奈之下，周元生命令战士们找来长竹竿，用杂草扎出一些假人，给假人穿上军服军帽，绑在竹竿的一头，然后派一些战士拿着绑有假人的竹竿，躲在山下的弹坑里待命。 一切准备就绪后，命令司号兵吹响冲锋号。冲锋号响起，攻坚步兵还是不能露头，只有炮兵和机枪兵实施火力延伸，然后，拿着竹竿的战士推着假人，做出步兵开始匍匐前进的架势。  引蛇出洞果然奏效，西北侧一名战士贴着地面将假人往上推的时候，主峰一处火力点突然迸发出一串机枪子弹，直接将假人打烂，位于那派山上的解放军战士趁机使用曳光弹引导炮兵部队射击。 这个487团的直属迫击炮连非常了得，一直继承了红一师红一团神炮连的真传，炮手使用60迫击炮，不用支架，不用测量仪器，就只用一根炮管，凭感觉调整角度，一发命中。 解放军停止炮击后，周元生又命令司号兵吹响冲锋号，不知上当的越军步兵纷纷钻出掩体，进入堑壕；隐蔽在山腰的487团2营侦察兵战士随即用信号弹通知炮兵部队实施炮火覆盖，一时间，山腰堑壕上的越军连哭爹喊娘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死伤大半。 然后，步兵战士开始呈多方向多梯队发起冲锋，越军的机枪火力点开始暴露，扣马山、扣考山方向的越军炮弹不断落在郭注山前沿，战斗打得异常激烈。好在周元生采用的是步兵小分队引导炮兵拔点战术，越军的炮火对攻坚部队带来的阻力较小。 然而，2营5连1排的战士们在突入越军山腰堑壕的时候，越军第3师不顾堑壕里越军士兵的死活，直接对着山腰实施炮火覆盖，5连1排的战术伤亡10余人，堑壕里的越军士兵损失殆尽。 55军重型炮兵部队实施火力压制后，郭注山残余越军孤立无援，487团2营开始投入喷火兵作战。 战至下午2点左右，2营5连全面控制郭注山。  许世友将军夸赞周元生会打仗 郭注山一战，487团2营以自身伤亡20余人的代价，全歼越军一个加强连，为主力部队围歼扣马山越军第2步兵团主力奠定了基础。 而端掉扣马山越军主力，是扫清谅山外围越军的关键。对此，南部战区总指挥兼东线兵团总指挥许世友将军直夸周元生：这就是智慧，在军事上叫谋略，这个副营长会打巧仗。 此后，55军在谅山战役中，主要采取步兵引导炮兵实施精确打击的战术，不仅狠狠消灭了越军有生力量，有效降低了部队的伤亡。周元生在攻打扣马山作战中再立新功，在3月1日的“万炮轰谅山”中，号称越军“先锋军师”的308师临阵脱逃。 战后，周元生获中央军委授予“战斗英雄”的荣誉称号；487团2营获中央军委授予“攻坚英雄营”的荣誉称号。周元生历任营长、副团长等职务后，转业回乡，又在新的岗位上多次立功。 参考资料： [1]王志军：1979对越战争亲历记[M]星克尔出版（香港）有限公司，2009：65-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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