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2月初,正在乔武村据点院内站岗的田永祥,突然听到有人喊: “田永祥,你家亲戚来看你了。” 田永祥跑到据点外一看,北程村的丁立业的背后站着一个陌生的人,看到对方那一刻,田永祥的心不由地“扑通、扑通”直跳。因为他知道,丁立业前几天跟自己提及的那个人,终于来了。 来人是清太徐游击支队三连连长赵良佐,此番前来,是奉组织命令,为拔掉乔武村据点,做战前侦查工作。 而此次工作的重点,便是联系据点内的接应——田永祥。 田永祥是个伪军不假,但他当上这个伪军,最初只是想混口饭吃,而当了没多久,他就后悔了。 自从田永祥当了伪军之后,爹娘在村里受人白眼不说,亲朋好友们凡是被日本鬼子糟践过的,无不对其怒目而视,如同仇敌。 琢磨过来劲儿的田永祥很快意识到,自己这是上了贼船了,但上船容易下船难,怎么才能清清白白做回好人呢? 田永祥的纠结、后悔,被整日里向据点内送情报的北程村日伪“情报员”丁立业,全都看在了眼里。 因为,丁立业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八路军情报员。 几次试探之后,丁立业终于确定,田永祥是一个可以争取的对象,随后,丁立业将对方拉入了抗日的阵营之中。加入抗日队伍当中的田永祥,立功心切,几次提出刺杀伪军队长田志哲,随后携枪归队,但屡次被丁立业安抚拒绝。 “你还肩负着更重要的任务,到时候,会有人来找你的。” “终于等到这天了。”看到丁立业后面站着的那个陌生人,田永祥知道,组织上的任务应该是要落下来了。 当天,扮成庄稼汉的赵良佐趁着“亲戚闲聊”之际,向田永祥详细询问了据点内的兵力部署、武器装备以及活动规律,随后告知了田永祥,游击支队准备进攻据点的时间、以及联络信号。 2月26日晚,当晚站岗巡防据点的田永祥,像往常一样,站在屋顶岗楼之上,四下走动张望,夜色沉沉,远处有些看不清楚。 子夜过后,站在岗楼上的田永祥,看了看四周无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洋火。 “擦”,一根火柴划亮,当夜无风,这点光莹在夜色之中一闪,不久便燃尽熄灭了。 “擦!”又是一根,这是田永祥和赵良佐约定好的进攻暗号,为了以防万一,双方约定,连续划燃五次火柴。 此时,赵良佐正带着三连众人,匍匐在据点外不远的草丛之中,看着据点方向,闪了五次亮光,赵良佐低声下令道: “走!” 另一边,划完火柴的田永祥下了岗楼,径直走到了看守院门的守卫身旁,趁着对方不注意之时,猛地挥动枪托,将对方一下子砸晕在地。 “吱呀”据点的大门悄悄打开了一条缝,门外等候的三连战士们随即鱼贯而入。一排、二排战士迅速控制了岗楼、通道等地,其他战士们则在连长赵良佐的带领之下,挨门挨户地进院踹门抓人。 五间大房之内,睡得正香的伪军、日军一个个从被窝中被提溜出来,各个呆若木鸡地接受着被俘的命运。 随后,俘虏们被集中在院内清点人数,点完人头,众人突然发现,伪军的队长田志哲不见了。 他去哪儿了!混乱中逃了?不能呀。 正当赵良佐等人陷入疑惑的时候,据点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叫骂: “都他X的去哪儿了,三更半夜的,院门大开,连个放哨的都没有,万一八路军来了,还得了?” 随后,一个人影踉跄闪入,站在近处的一个俘虏不禁颤声喊了声: “队长?” 上百双眼睛“唰”地盯向了这个醉汉,将对方的酒意瞬间给惊醒了。来人便是田志哲,这天晚上去外面打麻将后,跟着一帮狐朋狗友们喝了个酩酊大醉,乘醉而归。 田志哲看了看围着自己的八路军,再看看满院站着的部众,肚中的酒意顿时化成了一身的冷汗,腿一软,“噗通”一下摔倒在地。 当晚,乔武村据点内的四名日军、四十余名伪军全部被俘,缴获步枪36支,手枪1支,子弹千余发、手榴弹数十枚以及大量军用物品。 第二天,清源县的日伪军众火速赶到据点,只见据点之内,空空荡荡,没有半点儿战斗痕迹,抗日标语涂写在各面墙上,分外醒目。 “哒哒哒哒”怒火无处发泄的日军,当天将机枪架在墙头,打了许久,然后悻悻而归,而乔武村据点,也自此一役,彻底废弃。 当月,晋绥《抗战日报》在头版头条刊登了这次战斗——“我军威震清太平川,神武动作攻克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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