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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然简介：陈艳萍，湖北天门人，现居武汉。从生命的原香出发，与美同行，抒写生活，乡愁，诗情以及远方。已出版散文集《故乡的女儿》。  找哪一家呢？我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想，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这样的兴致，我炒一盘菜吧，坐那最靠近马路的地方，看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场景，是人生中的第一次。我想象得逼真，仿佛已经坐着看着吃着了，觉得很有意思。 最后，还是走进了紧邻医院的这家小店。小店门前的空地，摆着两张桌子。在这里用餐，离马路更近。 看了小店的吃食种类后，我决定不点炒菜，吃一份三鲜煲，十三元，有粉有汤有肉丝有白菜。 老板娘，忙得团团转。一会儿炒菜，锅铲敲得叮当响。一会儿煮煲，手忙脚乱。一会儿招呼客人，耳听几处。有时还要接电话，附近医院里的病人问她是否有鸡汤。 她小巧个子，画精致的妆，长马尾上扎着头花，使她像画里出来的美人。鞋跟很高，着丝袜。白色短袖扎在裙子里，又精神又婀娜。 时晴时雨的天，街上的湿气很重。好几家这样的路边店，烟火味很浓。一位女子骑电动车过来，她和老板娘熟，还没进店，就说自己的裤子不好，紧紧绑着，不舒服。我也就因此看了几眼她的裤子，没觉得异样。可见，衣服和鞋子一样，舒服与否，只有自己知道。 三鲜煲不错，肉丝猪肝，还卧着三个鹌鹑蛋。刚刚吃几口，下雨了，且很大。我端了碗，进店内用餐。 七八平方的一间屋子，满屋油腻，灯光昏暗。冷气开着，电扇摇着，还感闷热。 一位老大哥，正吃着一盘菜，没有酒，也没有饭，我很好奇。一对母女正吃着饭，女儿一边吃一边看手机，母亲有一搭没一搭地对着女儿说几句话 。我进来后，又来了一对情侣，一位男士。  这样 ，小屋就显得很挤。而雨，却越下越大。 女儿吃完饭，没有餐巾纸，到处找，我正好有，抽一张递给她。这时，老板娘进来拿东西，想起什么似的，我突然对她说，我很欣赏她，工作这么累，这么脏，她却把自己打扮得这样漂亮。 女孩的母亲见我这样说，也接过话去，她说，她每天都是这样漂亮着忙碌，是小街上的一道风景。 “女为悦己者容。”听见我们夸，老板娘很高兴。 趁大家一团欢笑，我问老大哥，为什么只吃一盘菜。老大哥说，他有糖尿病。 原来如此。 吃好饭，要付饭钱了，女孩的母亲笑着对女孩说，AA制吧。女孩听母亲这么说，嘟囔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清。 母亲起身去付钱，刚一转身，放在板凳上的包就倒扣在地上了。她听见声音，回头看着这一幕。有几秒钟，她用恼怒的眼神盯着女儿。 那一瞬间，她在怪女儿。自己说了AA制后，女儿不高兴，故意推倒她的包。也或者，她怪女儿没有及时扶住她的包或者捡起她的包。 我判断不出到底是什么想法导致了那样的眼神。但我对着她说了一句，她的包包是自己倒扣下去的。 她笑了笑。然后去付钱。 等她回来后，我又对她说，我怕你责怪女儿，才说包包是自己倒扣的。她女儿见我这样说，也抬起头回了句，自己是故意不帮母亲捡包包的。 母亲笑了。 我说，你女儿长得好看，比你好看。怕她不高兴，又赶紧说，你年轻的时候也一定很好看。她笑着说，她年轻的时候没有现在的女儿好看。 雨很大，不能走，只得和女孩的母亲聊。 她六六年，襄樊人，住在医院附近。最近家里做房子，厨房不能用，就和女儿在外面吃饭。AA制，是逗女儿玩的。包包倒扣下去，她确实生气了几秒。 我说我理解。人心很复杂，哪怕在亲人之间。 她说她喜欢写诗，准备出诗集。她说一个人，要有点特别之处，才好。我觉得她说的对，人，不管从事什么职业，还另外有点才艺，会让生活变得有趣很多。 她说，出诗集，有她哥哥帮忙，不需要自己花钱。我说，那很好，诗集出来，靠自己是卖不了几本的。  她说到了余秀华，说她的诗集为什么那么畅销。我说，那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晶品，不可复制。 说到余秀华，我说，我喜欢她，她写的东西很真实。而真实，就是美。她说，她也这样认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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