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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都是套中人

 清风湖畔有人家 2022-06-23 发布于山东

契诃夫的《装在套子里的人》,至今读来依然毫无违和感,历经百年,仍然焕发着顽强的生命力。
别里科夫是一名希腊文教师,行为古怪,思想保守,无论是雨伞还是铅笔,他都试图用套子装起来,甚至整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这个人胆小怕事,迂腐保守,他不能接受年轻人穿花衬衫出门,看不惯别人拿着书在大街上走来走去,甚至在大街上骑自行车他也是接受不了的。他认为这一切都是不合体统的。他不敢越雷池半步,总是担心出什么乱子。
我们不禁要问,别里科夫究竟在怕什么呢?他怕受到沙皇统治者的迫害,当时社会氛围是高压的,是令人窒息的。他不仅担心自己出乱子,而且也担心周围的人出乱子,从而给自己带来伤害。所以他不仅把自己装在套子里,也试图把其他的人也装在套子里。别里科夫犹如“惊弓之鸟”,他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想寻得苟安,但是过分的小心,已使他的心理发生严重扭曲——战战兢兢、谨小慎微,整天生活在恐惧当中。
奇怪的是,像别里科夫这种装在套子里的人却能“辖制全城”,“在别里科夫这类人的影响下,全城的人战战兢兢地生活了十年到十五年,什么事都怕。他们不敢大声说话,不敢写信,不敢交朋友,不敢看书,不敢周济穷人,不敢教人念书写字……”,这固然有夸张和讽刺的成分,但周围的人为何都怕别里科夫这个“脸色苍白”的中学老师呢?
别里科夫不可怕,但他背后的力量——沙皇统治者——非常可怕。出于对自己的保护以及对他人的“关心”,对一切“不合规”的现象他会告密。譬如他劝柯瓦连科不能骑自行车时所说,“为了避免我们的谈话被人家误解以致闹出什么乱子起见,我得把我们的谈话内容报告校长——把大意说明一下。”别里科夫不仅是受害者,而且也是施害者。久而久之,大家什么都不敢了,自觉地把自己也装在套子里。
虽然别里科夫是不幸的,但他的死丝毫引起不了大家的同情。“埋葬别里科夫那样的人,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但别里科夫死了之后,生活就会变得美好吗?
当大家高高兴兴地从墓园回家,作者不免忧虑“虽然我们埋葬了别里科夫,可是这种装在套子里的人,却还有很多,将来也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套中人》的所谓“套子”,当然包括沙皇制度下的政治制度,政策法规等,但“套子”的内容、范围远不止于此,而是更宽泛、更普遍的旧的思想、旧的习惯、旧的认知等等。譬如,我们习惯穿同一色系的衣服,换个颜色就会浑身不自在;我们顾虑重重,即使合法权益被侵害了也是忍气吞声;我们害怕创新与改变,担心枪打出头鸟等等。从更广义上说,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一种无形的套子中,深恶痛绝而又无力摆脱。
电影《熔炉》里有一句台词“我们一路奋斗,并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被世界改变”。可能我们无法撕破套子,那我们就尽力保持住自己的本性和初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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