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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发表于2022年6月23日《中国人口报》理论版 文┃胡乐乐 全球人均预期寿命不断提高，很大程度上会带来人口老龄化程度加深以及老人心理孤独、社会隔离等相关问题。许多国家对这些问题的常规应对是在养老院、社区、老年大学对老人开展老年教育，以及鼓励老人负责孙辈的日常陪护与管教，增加亲情联系。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有效应对方式呢？ 值得注意的是，在美国有一种别出新意的有效应对方式——跨代项目。美国退休人员协会把跨代项目界定为“有目的地把不同代的人组织在一起，以实现特定目的的持续、互惠、有计划活动”。长辈参与者通常是60岁及以上的老人。参与项目的年轻一代主要是婴幼儿、小学生、中学生。跨代项目对参与的老人、儿童以及社区、整个社会都有益处，不仅能有效解决老人心理孤独、社会隔离等问题，实现老有所为、老有所用、老有所学、老有所乐，而且能促进托幼服务、学前和中小学教育发展。 美国跨代项目主要有四种运作模式，包括民办非营利性、民办营利性、公办非营利性、公私合办非营利性等，其中民办非营利性的跨代项目居多。 美国跨代项目主要有五种类型： 一是年轻一代服务老年一代。比如，年轻一代教老年一代使用智能手机和电脑，创建和管理他们的社交媒体账号，帮老人进行安全检查和处理日常家务。伊利诺伊州芝加哥市的“为老年人的关心联系”项目和蒙大拿州比灵斯市的“雪朋友”项目是这种类型的两个典型代表。 二是老年一代服务年轻一代。比如，老年一代到学校里辅导学生学习，到幼儿园给孩子们讲故事，到托儿所照顾和教育幼儿，陪伴孩子游玩，教孩子阅读。 三是年轻一代和老年一代互相服务与学习。比如，年轻一代和老年一代一起进行社区清洁、组织慈善募捐、救助街头流浪者以及开展其他社会志愿服务工作。在做这些事的过程中，两代人能够谈话交流，年轻一代说他们的心事和烦恼等，人生经历丰富的老年人予以指点，帮助他们克服暂时的困难，缓解他们的压力。 四是老年一代与年轻一代共享场所。比如，将老人日托所或养老院与托儿所设在一起，或者儿童的文化艺术学习、体育活动以及学习辅导等在老年中心进行。当然，老人的文体活动也可以在中小学进行，两代人共享操场、体育馆、剧场等。 五是混合类型。美国许多跨代项目是上述四种基本类型中的两种或三种混合。比如，非政府组织“老年人的小老弟朋友”芝加哥分会有一个与当地学校密切合作的独特跨代项目，具体内容包括：组织百岁老人到访幼儿园，并给孩子们讲他们自身的经历；组织正在学习诗歌的小学六年级学生看望老人，写关于他们时代的诗歌，并将诗歌作为礼物送给老人；高中生为了完成历史课作业访谈老人。还有一些地区在养老院或护理院建立跨代学习中心。比如，华盛顿州西雅图市普罗维登斯山圣文森特养老院设有跨代学习中心，中心每周向儿童开放五天，儿童可以与400多位高龄老人一起开展唱歌、跳舞、画画、做饭、讲故事等形式多样的互动活动。 跨代项目能大大丰富老人的老年生活内容，提升老人的生活质量并延长寿命，让他们继续发挥余热，同时能促进儿童健康发展。对老人来说，参与跨代项目可以增加社会参与机会，增加活动时间和活动量，获得更多情绪支持和使用电子设备的技能。这不仅可以减少肥胖、孤独和压力，并且有助于增强记忆力。对孩子来说，他们可以从老人那里学到知识、文化传统、技能（比如爱、关怀、耐心、沟通以及冲突处理等）。由于意识到跨代项目有诸多益处，美国多个高校积极参与跨代项目。比如，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设有“宾夕法尼亚州跨代项目”；康奈尔大学设有“老龄与跨代项目”；匹兹堡大学设有一个跨代研究国际中心“代代一起”等。 美国的跨代项目给我国带来以下几个重要启示： 一是应充分认识到跨代项目的重要价值。虽然我国有少数跨代项目，如武汉老幼同养机构“童心苑”，但是全社会对跨代项目仍然缺乏认识和理解。因此，应充分认识跨代项目的重要价值，尤其是随着人口老龄化进程加快，一方面通过跨代项目可以适当开发老年人力资源，凸显老人独特的人力资源价值，另一方面让整个社会认识到老人并非负担，减少对老人的社会性歧视。政府有关部门以及公立学校、幼儿园、养老院、福利院、非政府组织等可以联手创建与运行符合我国各地实际情况的跨代项目。 二是应充分发挥非政府组织的积极作用。我国跨代项目的具体运作模式可以多种多样。如果地方政府资金充足，那么可以由地方政府主导跨代项目；如果地方政府资金方面存在困难，那么可以充分发挥非政府组织的积极作用，让非政府组织全权运营公益慈善性的跨代项目。我国各地政府财力情况不同，需要选择适合当地的跨代项目的具体运作模式。在充分发挥非政府组织作用的同时，还要加强政府监督管理，严格确保所有参与项目的老人和儿童的身心安全。 三是高校应积极参与跨代项目并培养专门人才。跨代项目虽属于社会工作类型，但它与高校密切相关。开设有社会工作专业的高校，应探索创设公益性的跨代项目并开设跨代项目规划类课程。具体而言，一方面，高校可以通过设立研究中心、成立学生社团、组织离退休职工等多种途径创建与运营跨代项目。另一方面，高校可以积极新设跨代项目规划类课程，培养跨代项目专门人才。设有学前教育、幼儿教育、养老服务等相关专业的高校也应积极行动起来，通过实习、见习、校企合作、校校合作等方式，培养运营跨代项目的规划、教学、管理、评估等领域的新型人才，以满足跨代项目对专门人才的需求。 总之，我国政府和有关研究者等应重视跨代项目的重要价值。在人口老龄化程度不断加深的背景下，积极探索发展跨代项目，让老人和儿童在一起带来奇妙的生命交互“化学反应”。 作者单位：西安电子科技大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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