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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论》试解No.71

 幽默的数据线 2022-06-24 发布于上海

71 太阳病,发汗后,大汗出,胃中干,烦躁不得眠,欲得饮水者,少少与饮之,令胃气和则愈。

     若脉浮,小便不利,微热消渴者,五苓散主之。

五苓散方
猪苓十八铢       泽泻一两六    白术十八    茯苓十八
桂枝半两(去皮)
上五味,捣成散,以白饮和服方寸匕,日三服,多饮暖水,汗出愈。如法将息。
本条分为两个部分,我们分两段讲解:
太阳病,发汗后,大汗出,胃中干,烦躁不得眠,欲得饮水者,少少与饮之,令胃气和则愈。
本段其实有两种理解,在逻辑上和临床上都通:第一种是太阳病发汗后表证已解,但因为发汗后津液亏虚,仍有胃中干、烦躁眠差、想要喝水的症状;第二种是太阳病发汗后表证未解,而且因为发汗后津液亏虚,有胃中干、烦躁眠差、想要喝水的症状。
本段承接第70条《伤寒论》试解No.70:发汗后,恶寒者,虚故也。不恶寒,但热者,实也。当和胃气,与调胃承气汤。),说的也是(各种不得法的)发汗后津液亏虚(无论是虚寒(阴证)还是向实热(阳明)方向传变),如果还会(因闷汗等原因导致)大汗出、津液大亏,出现胃中干(胃中津液干)的情况,那么胃气必然不和。胃不和则卧不安,说的就是如果胃气不和那么睡眠也不会好,胃津亏竭而干,自然会口渴欲饮水。那么为什么烦躁呢?如果是没有传变的情况下,无论表证解没解,一般都不出现烦躁,出现烦躁一般指的是传变后,若是陷入阴证出现烦躁,那是津竭后阳气外脱(甚则阴阳离绝)而出现的烦躁(阴证烦躁详见《伤寒论》试解No.61;若是陷入阳明出现烦躁,则是津耗后里实热而出现的烦躁。
因此这种胃中津液耗竭而出现的烦躁欲饮水,我们不可以一下子放开喝水,只能少量少量地喝,到胃气和(胃中津液得复)就能痊愈了,为什么呢?
我认为还是从阴阳的角度而言最好理解,胃中津液(阴)耗竭,胃的功能(阳)也随之衰退,此时突然给大量的水进胃,胃并没有足够的能力消化(可以理解为因为胃阳少了,胃消化水的能力上限降低了),反而会容易造成水饮留于胃,进一步阻隘胃功能(阳)的行使。因此少量少量地喝水,少量少量地补充,一点一点使胃津(阴)和胃功能(阳)恢复,胃津也得到滋润恢复,胃气也能和。
在临床上,如果我们遇到的是表证已解的患者出现本条的症状,那么大概率是无需用药的,少少与之饮水即可善后;但如果是表证未解还往下传遍,我们往往就要考虑用药了,阴证的烦躁我们考虑用附子干姜汤类,阳明的烦躁我们考虑用白虎加人参汤类,同时在用药的基础上保持少少的给水节奏(护理)。
若脉浮,小便不利,微热消渴者,五苓散主之。
本段跟上段是独立的,可以跟前面参照的条文参照着看[注1],因为本段是说表证兼有水饮中有小便不利的情况下,误发其汗以后的治疗。
脉浮微热,提示仍有表证(或还有轻微热证);小便不利消渴均为水气病中里有停水的特殊证型,如果是一般的水气病,是不会渴的,但一旦出现小便不利,旧水不去新喝的水无法吸收,机体缺水,就会表现渴,而且因为新水不吸收,所以喝了水以后依然渴不解;若确实还有轻微的热症,也可以因为热证而出现稍稍口渴的情况,但如果没有水气病而是单纯的热证口渴是可以通过喝水缓解口渴的。结合我们前文所说《伤寒论》试解No.67,表证兼有水饮单纯发汗解表是没有用的,必须要解表的同时利水(祛除水饮),所以对于这种特殊的小便不利型水气病,我们用五苓散来治疗[注2]
五苓散中茯苓:猪苓:白术:泽泻:桂枝的比例为3:3:3:5:2,前四者(茯苓、猪苓、白术、泽泻)都有利水(尿)的作用,但侧重各有不同;桂枝在本方中,配合前四者治气上冲、解表去热
茯苓:性平,利小便的力量较大(主治),也能够治胃中有停水(次治),同时能治停水导致的神经官能症(心悸、心烦、肉跳)。
猪苓:性,利尿同时解渴
白术:性针对胃中停水(主治),也能够治停水导致的头晕(次治)。
泽泻:性,甘,针对胃中停水(主治),也能够治停水导致的头晕(次治)。
桂枝:性,治气上冲以防止水气上逆(间接导水下行),同时针对表证稍解表。
在五苓散的剂型选择方面,虽然我们现代都以汤剂来煎煮五苓散为主,汤剂对常规的水饮内停是可以的,但如果有重证出现水逆(即饮水则吐),则建议使用散剂
同时在五苓散的使用注意方面,提到了用五苓散治疗的时候多喝热水,也是到微微出汗即愈。

PS1.消渴的意思是,渴欲饮水,饮后不解渴。
PS2.猪苓散要和五苓散鉴别,五苓散是茯苓、猪苓、泽泻、白术、桂枝,猪苓散是茯苓、猪苓、白术,猪苓散重点在于水气病中有呕吐而者。
[注1]
表证兼有水饮:
下腹水气重:茯苓桂枝大枣甘草汤
胃中水气重/已出现水气上冲:茯苓桂枝白术甘草汤
表证为太阳中风证(桂枝汤证):桂枝去芍药加茯苓白术汤
小便不利而消渴(或伴饮水则呕):五苓散

[注2]胡希恕老先生认为,五苓散在针对这类表证兼有水饮的疾病中,一能利水解表除其热,二能通利小便促进水代谢恢复,旧水得去,新水得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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