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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小说:欺上瞒下的县长被远征军营长修理的灰头土脸

 老大姐嗨 2022-06-24 发布于山东

国难当头,米铺老板大发横财,并且当了汉奸,远征军营长教训的这个老板之后,周围饥饿的老百姓们冲了上来。眼看着汹涌而来的这些疯狂的百姓,这架势比起当初他们在战场上看到蜂拥过来的那些日军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此场面就算是见过大世面的特务营官兵们一个个都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唾沫,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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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对面是敌人的话,他们还不见得会害怕,大不了开枪上刺刀跟敌人肉搏就是了,可是这对面可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们是绝对下不了这种手的!这么多人一起挤过来,而且他们也并不能算全都是手无寸铁,这会儿已经有人在人群里面,朝着堵门的特务营官兵们扔出了各种乱八糟的东西,甚至有人把半截砖头和石块都朝着他们扔了过来。

别的好说,挨两下没多大事,但是这半截砖头和石头万一砸到人身上或者是脑袋上,轻则砸的骨折,重则弄不好也会砸死人的。

万一要是被这些老百姓给砸死了,连说理的地方都找不到,而且想要抓住凶手就更不可能,除非把在场的所有暴民都给抓了毙了,要不然被砸死也就算是白死了。

可是这都是老百姓呀!他们总不能上了刺刀对着老百姓开枪吧!一时间这架势把特务营的官兵们也给吓得不轻。

营长方㡣见识不好,立即拔出手枪,照着天上就砰砰砰的连开了数枪,当兵的也都明白了过来,于是一群人都立即举起枪,对着天空砰砰砰的连续开枪。

密集的枪声顿时便把大部分处于狂暴状态的百姓给震醒了过来,意识到前面这些人可不是粮铺的金掌柜和他的那些伙计们,这可都是荷枪实弹的当兵的,而且这些当兵的看起来很凶的样子,这些家伙可是杀人都不带眨眼睛的家伙。

朝他们冲过去,弄不好就被打成筛子了,于是正在朝着粮铺涌过来的这些老百姓瞬间就恢复了理智,纷纷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停下了脚步,而后面虽然还有一些人再朝前挤,可是也已经挤不动了。

喧嚣的人群在枪响之后,也迅速的安静了下来,但是营长方㡣还是举着手枪,趁着已经渐渐安静下来的机会,对着天又开了两枪。

于是这一下老百姓才算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听清楚了!此地我们已经征用,现在已经是军事禁区,任何人不得擅闯,现在是战时,如果有人胆敢趁乱擅闯此地的话,老子的枪可不认识你们!刚才是谁动手把金掌柜打死了?

虽然他是个汉奸,但是却还没有经过审判,你们怎么能就这么把他活活打死?

是谁打的,赶紧站出来!要不然的话我可就自己动手抓人了!”

营长方㡣蹦到一张桌子上,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手枪顶了顶脑袋上的钢盔,放开嗓门对着大街上拥挤的人群大声叫到。

一听说当兵的要追究是谁打死了金掌柜,这一下老百姓们就慌了神了,刚才他们一拥而上,动手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可以说前面的大部分人都人人有份,这一下他们可不敢再在这儿留了。

指望让他们自己站出来承认他们动手打了,那是不可能的,虽然他们痛恨那个金掌柜,但是对当兵的好感也没多少,都知道这些当兵的是不讲理的,要是落到他们手里可是没啥好事儿。

于是原本还群情激奋的人群,在一听营长方㡣威胁要抓人的时候,便立即轰的一下作鸟兽散,呼呼隆隆的便朝着街道两边奔逃而去。

也就是区区片刻的工夫,大街上挤满的人便一哄而散,跑了个干干净净,再看大街上这会儿可以说是一片狼藉,满地都是被踩掉的各种鞋子,而且都是破旧不堪的鞋子,草鞋布鞋丢的到处都是,烂菜叶子,砖头石块,还有一些箩筐之类的东西。

当然在粮铺门口,还留着一具尸体,那是汉奸金掌柜的尸体,这会儿已经被无数只大脚踩得快没了人形了,像是一滩烂泥一般的糊在地上。

等百姓们跑光了之后,孙连长拎着一支盒子枪这才战战兢兢的从店铺里钻了出来,看着空荡荡的大街,还有一片狼藉的场景,另外还有门前不太远的地方金掌柜的尸体,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当他看到金掌柜的尸体的时候,心里面还是咯噔一下,因为他比营长方㡣清楚,金掌柜的东家张专员在贵州一带的能量,还有这个粮铺每年给张专员赚取的利润。

现在金掌柜死在了他眼皮底下,虽然不是他杀的,但是他也算是参与了,起码这次金掌柜的死,跟他有着相当大的关系,要不是他不想让新六军的这些人在黎平县呆的时间太长,派人通知金掌柜不要卖粮给新六军的这些人的话,金掌柜也不会得罪这些狠人。

他怎么也没想到,营长方㡣这帮狠人居然就因为金掌柜拒绝卖粮给他们,就敢直接给金掌柜扣上个破坏抗战的帽子,悍然把这个同和粮铺给抄了。

结果他们还在同和粮铺之中抄出了金掌柜私通日本人的证据,把金掌柜是日本人的奸细这个罪名给彻底坐实了。

虽然打死个汉奸并不算多大的事儿,可是问题是这个汉奸偏偏是张专员的人,张专员一定会追究此事的。

这个时候,营长方㡣也松了口气,刚才上千暴民朝着粮铺冲过来,对他来说也是压力很大的,稍有处理的不够果断,就可能酿成大祸。

一旦没有及时镇住这些发狂的百姓的话,那么这场骚乱就可能席卷整个县城,最终酿成一场大规模的暴乱,失去理智的百姓,在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鼓动之下,只要稍稍煽风点火,就可能彻底演化成一群无法无天的暴徒。

到时候整个黎平县城恐怕都要遭殃,到时候再想镇压,不杀一批人是不可能止住这样的暴乱的,而暴乱之中,肯定又要有很多无辜之人为此而丧生,而这一切将都是因他而起。

而他最初的目的,不过只是为了收拾一下这个嚣张的没边的金掌柜,如果引发这样大规模的暴乱的话,那么他可就难辞其咎了,到时候上面追究下来,恐怕他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孙连长一听,头更大了,因为刚才金胖子叫嚷说他不让卖粮给营长方㡣的时候,他慌着让他手下去堵姓金的嘴,结果正好暴民们冲破了他手下设置的警戒线,一拥而上,把他两个手下给砸跑了,一顿乱揍,便把金胖子给活活打死了。

这么一来,他还真有保护不力,有故意把金胖子丢给暴民们打死的嫌疑,这可是让他跳到黄河都洗不清呀!而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的,暴民好死不死的正好那时候冲破阻拦涌了上来,他的人只顾着自保,完全就没顾得上把金胖子给拖回来。

“呃……方营长,我可没想着要让暴民们把他当场打死呀!我真的没有想要灭口呀!本来我就没说过要姓金的不卖给你们粮食,我为啥要灭口呢?

您可千万不要误会!今天还是方营长查出了这个姓金的乃是汉奸,所以才引起了老百姓的激愤,以至于形成了民乱,暴民才把他给活活打死!这可不关我的事儿呀!”

孙连长这会儿慌得一比,急着把自己给摘干净,不过反倒是有点暗自庆幸,今儿个幸好暴民把金胖子给打死了,要不然的话,回头营长方㡣一审这厮,随便给他上点刑,这个金胖子架不住就把他彻底给卖了。

另外弄不好还会把他这段时间,跟他之间勾结干的一些坏事也给招供出来,那么他可就倒大霉了,到时候再给他强行扣上一个勾结汉奸的罪名,他可就死透了。

营长方㡣听到这里,叹了口气:“如果这件事真的不是孙连长交代的话,那么我其实也懒得掺和这些破事儿,我还有自己的任务,我才懒得管这些破事呢!现在罪魁祸首已经死了,我也不想在这儿耽搁了!这件事善后不妨就拜托孙连长你怎么样?”

孙连长一听,感到有点为难,但是转念一想,营长方㡣把这件事善后的事情交给他,对他还是有好处的,这么一来就可以减少不少不必要的麻烦,如果让营长方㡣来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弄不好又会节外生枝,毕竟金掌柜暗通日本人的证据都抓在他的手里,弄不好就会弄出新的幺蛾子。

于是他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了下来:“这是自然!卑职在本地还算是比较熟,这件事就交给卑职来善后好了!但是这证据……”营长方㡣想了想之后道:“这些信件,我可以给你,但是我要留两份,省的到时候你把证据弄丢了,我就没法证明这个金掌柜是个汉奸了!至于这支王八盒子嘛!我看品相还不错,就留作纪念了,剩下的枪支弹药,你都拿去吧!还有,这些店里的伙计,你也带走,好好的审一下,弄不好还能挖出一些新的东西!不过我也有条件!”

孙连长连忙说道:“方营长请讲!”

“现在我缺军粮供应,本来打算在这个姓金的这里采办一些军粮,但是没成想这厮却不肯卖粮给我!很显然他不想让我们去执行任务,故意破坏抗战!所以这里的存粮我就征用了!反正也不算多,我看马马虎虎能让我们撑一段时间!另外我也正想要在县城设立一个新六军联络点,与其再另找地方,倒不如就把这个同和粮铺给征用了算了,不知道孙连长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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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长方㡣打量着这个铺子,对孙连长说道。

孙连长听罢之后不由得心中暗骂,虽然他不知道这会儿同和粮铺里面还剩下多少粮食,但是数量肯定不少,营长方㡣居然想要全部吞了,而且连这个同和粮铺他也想占了,这便宜可真是占大了。

但是他这会儿有求于营长方㡣,生怕受到牵连,被扣上一个勾结汉奸的罪名,所以也不敢拒绝营长方㡣,于是练练点头道:“没问题,没问题,这是应该的!方营长您一到这里,就替我们挖出了这么一个汉奸,消除了我县的一大隐患,现在贵部缺少军粮,征用这里的粮食自然是应该的!不过这件事我一个人不能全做主,毕竟黎平县还有县府,这件事我要跟本地的冯县长请示一下!我这就派人赶紧去找冯县长,毕竟这件事不是小事,请方营长稍等一下如何?”

营长方㡣一听,这倒也正常,民国期间,各地改州府为县,黎平县也有地方一级的政府,各职能科室都有设置,但是自从他来了之后,本地的县府就没有人露头接待他们。

现在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必本地的县长也藏不住了,肯定要过问此事,要不然的话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而且这个同和粮铺的东家又是个什么专员,现在他的管事的被打死了,粮铺也被抄了个底儿掉,伙计也被抓了,他这个县长要是还不管不问的话,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另外孙连长虽然是本地驻军的主官,权力不算小,但是这件事也牵扯地方的事情,他确实不便一个人做主,确实是有必要跟本地的县府人员商量一下。

于是营长方㡣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烦劳孙连长了!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但是我不能等太久,在下军令在身,不便在县城久留,还请孙连长快点!”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方营长稍等片刻,我这就立即亲自去找冯县长!”

孙连长连忙说道。

看着孙连长急急忙慌的留下几个手下,先把同和粮铺的伙计们看管起来,暂时把金掌柜的尸体给拉到一边,弄了两张草席盖上,然后带了些手下朝着街道西边跑了。

营长方㡣这时候才到后院,仔细看了看同和粮铺的院子,这个院子在黎平县这样的小县城之中也算是不小了,前后一共三进的院子,一共十几间房,最外面临街的是铺面,中间一进是伙计们睡觉的地方,另外还有两间屋子被当做了仓库。

而金胖子住的是最后一进,账房也在这里,主要的仓库也在三进的院子里,以前估计这是一个大户的宅院,但是后来大户人家可能败落了,便把这宅子盘给了张专员,被改成了同和粮铺。

这里面要是住人的话,住几十个人是没问题的,充当联络点也相当不错,营长方㡣还是蛮相中这个院子的。

这时候他手下已经把这里的存粮情况给清点的差不多了,在同和粮铺的仓房里面,现在还囤积了三百五十多石糙米,六十多石玉米,另外还有二三十石黄豆,如果全部归他的话,足够他们这一百多号人吃上好长时间了。

照着现在的计量单位计算,四百多石就是四万多斤,所有粮食加在一起的话,就足有上将近五万斤粮食了,而现在的斤比后来一斤要多一百多克,实际上要比后来的八千多斤还多出不少,可见同和粮铺在本地生意做得着实不小。

而金掌柜放着这么多的粮食,还囤货居奇,不断的涨价,可见这个混蛋着实为姓张的那个什么专员赚了不少黑心钱。

而他们这些粮食,估摸着也大部分都是在本地强行收购的,转手再卖给当地县城的百姓,从中就可以谋取到暴利,这些人真是该死到家了。

不过看过了这些粮食之后,营长方㡣觉得自己要是想把这里的所有粮食都给吃下去的话,估摸着可能性不大。

毕竟这里的粮食还是太多了一些,四万多斤,折算成吨的话,估摸着也有近二十多吨的重量,他要是想自己一口都吃下去的话,估计会被撑死。

但是这里的产业并不是姓金的,而是那个什么张专员的,这里的粮食也就还是张专员的。

就算他弄死了金掌柜,可是估计以张专员的势力,当地的县府也不敢轻易就没收了他在这里的产业和生意,还有这里的存粮。

另外这个院子也确实有点大了,如果当地的县府忌惮那个张专员的话,估摸着也不敢把这里就让他占了当他的特务营联络点。

考虑了一番之后,营长方㡣觉得这件事可能并不好办。

正想着这事儿的时候,就听到吕文聚跑进来对他说道:“老大!孙连长回来了,还把本地的什么冯县长也带了过来!请您出去说话!”

营长方㡣一听,整理了一下衣服,把枪什么的都装好,一挺胸立即变得器宇轩昂了许多,大踏步便朝着前面走去。

当他回到前面的时候看到张连长陪着一个脑袋上戴着文明帽,手里拎了个文明杖的瘦高男子正坐在前面铺子里的椅子上,这个男人的脸色很不好看,似乎正在发脾气。

张连长一看到营长方㡣出来,便赶紧站起来对营长方㡣介绍到:“方营长,这位是我们黎平县的周县长,还有这位,是我们黎平县警局局长兼民团团长贺局长!”

营长方㡣于是便对他们敬了个军礼,朝着他们望去,那个所谓的警察局的贺局长,穿着马褂,背了一支不知型号的手枪,下面的裤子是绸子裤子,但是却穿了一双皮鞋,显得不伦不类,倒是颇有点像电影电视剧里汉奸侦缉队的打扮,个子不高,看上去还算是比较壮实。

这个所谓的贺局长看到身材高大的营长方㡣走出来,也赶忙站了起来,对营长方㡣拱手抱拳算是还礼。

而那个周县长板着脸,却冷哼一声,压根没搭理营长方㡣。

营长方㡣不由得暗骂了一声,不就是个县长吗?

拽个屁呀!民国的县长可不是好当的,先不说当县长要贿赂多少达官贵人,就算是考上了县长,这活也不好干。

一是民国时期地方乡绅在地方势力极大,属于地方的实际控制着,当了县长如果不跟这些地方乡绅搞好关系,那么县长就根本寸步难行。

第二就是现在属于战争时期,县长就是军队的军需官和征兵官,必须要跟军队打交道,应付军队的粮食供应,还有要给军队提供兵源,这些县长听着好听,但是经常会被军队给逼得想要上吊。

这个周县长之前在他派何国平来的时候,就躲了起来,很显然不想跟营长方㡣他们这支部队打交道,因为这里本来是属于九十四军的防地,估摸着当地要为九十四军提供军粮供应,不想再支应一支新来的部队了,所以何国平去县政府找县长的时候,这个姓周的提前得到消息躲了起来,而且县里的几个科长也都纷纷藏了起来,只让一个小职员把何国平给打发了。

现在事儿闹大了,这个周县长就不得不出面了,但是很显然他对营长方㡣的做法很不满意,一到这里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还砸了张专员的铺子,弄死了张专员的管事,这件事对他来说肯定让他感到蛋疼的厉害,能给营长方㡣好脸色那才怪了。

营长方㡣干笑了几声,对周县长和这个贺局长说道:“在下新六军直属特务营营长方㡣,此次特奉我们军座之命,前来贵地公干,叨扰了!此次前来,未能提前跟诸位打招呼,实在是抱歉,不过在下也是军令在身,不来不行呀!原本想着尽可能不搅扰地方,就尽量不给诸位添麻烦了,可是没成想在下仅仅只是想要采办一些军粮,却遇上了这种事情!对了,周县长,刚才我审问那个金掌柜的时候,金掌柜还说是您不让他卖粮给我们,不知道周县长这是何意呀?

难不成周县长不欢迎我们进驻贵地吗?”

营长方㡣上来就开始胡说八道,他哪儿审讯金掌柜了?

一翻脸就把金掌柜打晕了,接着就一个接着一个的给金掌柜脑袋上扣屎盆子,后来金掌柜就被暴民给打死了,金掌柜哪儿说过是周县长不让他卖粮给特务营了!但是这并不妨碍营长方㡣胡说八道,反正现在金掌柜已经死翘翘了,死无对证之下,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先把屎盆子扣过去再说,还由不得这个周县长去查证,这就叫先发制人。

营长方㡣的话一落地,周县长就跟扎住了屁股一般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胡说!这个金……他怎么能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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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时候对他说过不许他卖粮给你们了?

这是血口喷人,我作为本地的县长,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周县长本来白净的脸都气的涨红了起来。

“哦?

果真周县长没说过?”

营长方㡣做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对周县长再次问道。

“果真没有!我从未说过此话,这是胡说八道!”

周县长气的手都哆嗦了,手里握着的文明杖,捣在地上叮咚作响。

“这么说来,这都是那个姓金的自己的行为吗?

他为何要拒绝卖粮给我们呢?

要知道这可是在采购军需物资!我们此次前来,可是要协助贵县防御日寇的,按理说的话,我们的军需粮草本该是贵县给我们提供,但是在下觉得初来贵地,并不想叨扰太多,想着自己出钱采办军需粮食,但是没成想却遭此待遇!而且这个金掌柜明知我等是采办军需粮食,但是却故意刁难,在拿了我们的定金之后,却将粮食又藏了起来拒绝卖粮给我们!那么请问周县长,这个金掌柜这么做是不是有破坏抗战的嫌疑?

还是有人确实在背后指使他这么做呢?”

营长方㡣于是不阴不阳的对这个周县长说道。

旁边的孙连长一听就急了,因为这件事确实跟他有关系,是他给姓金的打了招呼,不让姓金的卖粮给营长方㡣。

但是现在姓金的被扣了个汉奸的帽子,他怎么都不敢再认是他交代过不许金掌柜卖粮给营长方㡣的,于是赶忙说道:“周县长,我相信您一定不会给姓金的交代,不让他卖粮给方营长!姓金的这是明摆着在破坏抗战!”

周县长这会儿被营长方㡣的先发制人给乱了分寸,私下里禁止粮商卖粮给军队,这不是一件小事,在现在环境之下,确实有破坏抗战的嫌疑,这个锅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背的。

于是他赶紧点头道:“孙连长说的不错,本官岂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贵部前来我们黎平,为本地防范日寇侵袭,我欢迎还来不及,岂能再背后指使他人不许卖粮给你们?

这是胡说八道!”

“这么说来,周县长是欢迎我们进驻贵地了?”

“这是自然!”

周县长哼了一声之后,还是捏着鼻子说道。

“这就好,这就好,我还以为我们此次前来,贵县上下不欢迎我们呢!我上午时候派人起来跟贵县接洽,但是却一个管事的都没有找到,周县长也避而不见,只让一个小职员将我的手下打发了,以至于我们只能自行雇请挑夫帮我们运送物资!难道贵县平时都不上班吗?”

营长方㡣阴阳怪气的继续说道。

周县长一听,这脸就更挂不住了,上午这些丘八派人来县城找县府接洽的时候,他听闻消息便立即躲了起来,而县府几个科室的科长,听闻消息之后,也都立即逃之夭夭。

对于支应军队这种事,他们现在是避之不及,一旦摊上就有数不清的麻烦,所以能躲则躲,中午时候,他还专门派人打探了一下,说那些新来的丘八们自己找了一帮挑夫离开了县城,还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可是下午的时候,他躲在家里喝茶却听到下人跑进来告诉他说县城里出大事了,县城的老百姓聚集到同和粮铺门口的大街上闹事了。

把周县长给吓了个半死,茶碗没端住都摔在了地上打得粉碎,他最怕的就是这个,县城里老百姓一旦聚众闹事,往往都是大事,而且还正好是同和粮铺,这就更让他害怕了。

同和粮铺是专区的周专员的产业,因为各种原因,之前已经闹过一次事了,幸好是他让贺局长带着民团平息了那次的事件,还枪毙了几个带头闹事的人才算是镇压了下去。

这次又闹事,他怕当地百姓真的把同和粮铺给砸了,再把同和粮铺的人给伤了,那么回头他就没法给张专员交代了。

于是他慌忙派人去找贺局长,让贺局长赶紧组织民团赶去平息暴乱,可是不等他这边找到贺局长,就听到同和粮铺方向传来了激烈的枪声。

周县长当场就被吓尿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还开了枪呢?

同和粮铺有枪,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也告诫过金掌柜,万不得已千万不能用枪,一旦要是伤了人,少的话还好说一点,但是要是伤人多了,这事儿就压不住了!好在枪声持续的时间不长,他这边赶紧催着去叫贺局长带人去同和粮铺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自己是不敢过去以身犯险的,这要是那边还在闹事,那么多人一旦疯了的话,恐怕他这个县长也没人会在乎,再把他给打死了那可就赔大发了。

他当上这个县长,可是走了不少路子的,花了不少钱才捞到了这个位子,他是来捞钱的,可不是来这里送命的,可是老天不开眼,让日本人差点就打到他们黎平县了,听说日本人已经攻占了桂林的时候,差点把他给吓死,险一险就弃官而逃。

后来听说日本人没有继续攻打黎平的意思,他这才勉强留了下来,但是也做好了一旦日本人打过来,就随时溜之大吉的准备。

所以虽然同和粮铺很重要,但是和他的小命一比,还是他小命更重要,没有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第一时间赶过去的。

正在他急得团团转,等消息的时候,派去打听消息的下人先跑了回来,告诉他了一个震惊的消息,同和粮铺被人抢了,而且金掌柜也被人活活打死了!抢粮铺的应该是刚来黎平的那支新六军的部队,而打死金掌柜的则是县城的暴民。

而且下人还带回来一个令他更加震惊的消息,那就是市面上传言,那个金掌柜实际上是个汉奸,被刚来的那支部队给人赃俱获,所以围观的老百姓激愤之下,便将其活活打死了。

周县长一听,头都晕了,金掌柜被打死了,粮铺也被人抢了,这可不是个小事儿,那可是张专员的的私产,在他地面上管事被杀,粮铺被抢,到时候他可就不好说话了。

于是他在问清楚暴民已经散了,现在安全应该没问题了,粮铺暂时被那些丘八占着,于是他这才赶紧让人备轿,准备赶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他还没出门,贺局长先带了几个所谓的警察还有十几个民团的人拿着枪赶了过来,贺局长借口说要保护县长大人,也没敢直接赶去同和粮铺镇压民乱,到了县长的家之后,才听说暴民已经被逐散了,于是他立即虎彪彪的表示要护着周县长去查看现场。

他们刚出门就又碰见了孙连长急急忙慌的跑了过来,孙连长简短截说把今天同和粮铺发生的事情跟周县长还有贺局长说了一下。

两个人一听,都觉得事情蹊跷,怎么好端端的金掌柜就成了汉奸了?

可是这件事孙连长却一口咬死,说罪证确凿,人证物证都有,容不得抵赖,金掌柜就是个暗通日本人的汉奸。

于是周县长连忙和贺局长带着人就跑来了同和粮铺,路上孙连长又告诉周县长,说新六军那个方营长现在抄了同和粮铺,但是他打算将其粮铺中的粮食充公,说白了就是打算全部充作他们的军粮。

另外那个姓方的还打算占了同和粮铺,作为他们新六军在黎平县的联络处,说下一步打算把同和粮铺当成新六军军部过来之后的临时办公处。

周县长一听就不干了,如果说金掌柜是汉奸的话,那么他被打死也就打死了,但是同和粮铺可是张专员的私产,现在就算是证明了金掌柜是汉奸,但是只要无法证明张专员也是汉奸,那么这些粮食和店铺就还是张专员的私产。

这么多粮食都被那个姓方的给抄没的话,粮铺也被他强占去,回头张专员肯定不干,所以他连忙就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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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片狼藉的粮铺外面,还有死的惨兮兮的金掌柜的尸体,周县长一个头几个大,所以脸色很不好,也很不想给营长方㡣好脸看。

但是他没想到营长方㡣一照面,就一个屎盆子先扣到了他脑袋上,说是他指使的金掌柜不许卖粮给他们。

这一下把周县长打了个措手不及,也顾不上拿捏架子了,跳起来就赶紧给自己辩解。

但是这个方营长却阴阳怪气的,明显是挤兑他,但是却让他没话可说,因为确确实实是他躲着新六军这帮丘八,不想支应他们。

但是周县长现在急于跟金掌柜撇清关系,也不得不低头,虽然营长方㡣这个营长不算大官,可是军衔却是个中校军衔,这军衔一般部队就是团长了,团长可就厉害了,比起他这个小小的县长,可是厉害的多。

另外他忽然间又意识到,这个营长方㡣并不是只代表他一个人或者他这一支部队,他背后可是新六军,新六军是谁的部队?

廖耀湘呀!要是廖耀湘知道他这个县长居然从中作梗,不想支应新六军的部队进驻黎平的话,下一步万一要是换防,把黎平给了新六军驻防,那么他的好日子就算是彻底到头了。

到时候这个姓方的如果跟廖耀湘告他一状的话,他这个县长恐怕就当不成了,当不成县长估摸着还是最好的结果,弄不好再给他扣几个屎盆子,连脑袋都可能搬家。

于是他也不敢再端着架子了,连忙说道:“岂敢岂敢!今天我们确实有事,上午那个……我们……哦!我们都下乡去了!所以贵部来的时候,我们都没在县城,我们也是刚回来,就听说了这边出事了,于是这不就赶紧赶了过来!没想到呀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个金掌柜确实该死!不过在下毕竟是这里的一县之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本县也不能不问清楚,毕竟人命关天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我们也要有个交代!敢问一下方营长,你说金掌柜是暗通日本人,是个汉奸,那么能否让我看一下证据?”

“哦!这个好办,这是我的人在他的床底下搜出来的日本人写给他的信件!仅此一项,便足以确定他私通日寇!另外他屋子里的柜子上还藏了一支日本人的手枪和子弹,明显是新枪,肯定是日本人送他的见面礼!这不,就是这支枪!还有,作为一个粮铺,此獠还在他的粮铺之中私藏了多条枪支和大量弹药,他想要做什么?

真是其心可诛!他不是汉奸,谁是汉奸?

只是可惜呀,这厮被暴怒的百姓当场打死了,要不是我处置果决的话,这一次恐怕贵县就要闹出大乱了!可见这厮在贵县真的是不得人心,干了不少缺德事儿吧!惹的是天怒人怨,真是死不足惜!只可惜当时情况孙连长也无力护住这厮,结果让这厮当场被愤怒民众给当场打死了,要不然的话严加审问一下,估计还能挖出不少东西,而且估摸着还能顺藤摸瓜,抓到不少汉奸!也不知道平时这厮在贵县跟谁交往甚密,这个在下觉得值得深挖一下,除恶务尽,最好能把潜伏在贵县的汉奸都给挖出来一并处决以儆效尤!”

营长方㡣的话说的让周县长冷汗淋漓,金掌柜在本县跟谁交往甚密?

不就是他吗?

这厮代表张专员,在黎平县做粮食买卖,少不了他这个县长给背书,为其撑腰,平时金掌柜没事就请他喝酒嫖娼,而且还孝敬他大烟,平时的孝敬也不少,让他拿了不少黑钱。

现在营长方㡣说要深挖一下,看看谁跟他私交甚密,一旦挖下去的话,不就挖到了他身上了吗?

于是他接过营长方㡣手中的几封信,看了一下之后,也没看出多大的问题,马上就当场勃然大怒,把文明杖朝地上狠狠的一戳,怒道:“真是该死!这个金掌柜果真是个汉奸!真是死有余辜!方营长初来这里,便为本县抓出了这么一个害群之马,在下真的要多谢方营长了!作为本县之长,这件事本县一定要追查到底,就不烦劳方营长了!我倒要看看,在当前如此形势之下,谁敢私通日寇,只要被我查实,定要了他的人头!贺局长,把店铺里面的那些伙计都给我押回去,给我好好审讯,必须要严查不待,看看他们之中还有没有汉奸!”

那个贺局长一听,立即说道:“是县长!卑职一定严格审问!请县长放心!”

营长方㡣看着周县长装出来的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由得感到暗自好笑,这些当官的都是当还要立牌坊的东西,作为一县之长,这个周县长纵容同和粮铺鱼肉乡里,欺行霸市,如果说他没收过同和粮铺的贿赂的话,估摸着鬼都不会相信。

这货巴巴的跑过来,不就是赶着为姓张的专员擦屁股吗?

不过营长方㡣也懒得管这个周县长是不是贪官,这事儿不归他管,他只要达到他的目的就行。

“好吧!既然县尊愿意处理这件事,那么就交给周县长你吧!不过这支枪我比较喜欢,是个不错的纪念品,就不给县尊大人了!信我可以给你,但是我要留两份作为证据留存,否则的话回头有人如果陷害我的话,我就没有证据了!刚才我跟孙连长说了一下,我部前来贵地,本来呢贵地需要给我们提供给养,但是我并不喜欢叨扰地方,所以才自己采办粮食!可是这个姓金的汉奸,却为了破坏抗战,骗取了我的定金之后,居然还拒绝售粮给我,现如今我已经查抄了他的粮铺,这里的粮食我就充作我部军粮了!另外作为我们新六军的先遣部队,我们需要在贵县县城之中,为我们新六军准备一个联络处,我看这个同和粮铺就不错,就当成我们新六军的联络站好了!”

周县长一听,脸上的表情就跟死了亲爹一样,挤到了一起,连忙说道:“方营长,这可不太合适呀!”

“哦?

这有合不合适的?”

“这个……这个金掌柜虽然是个汉奸,但是他不过只是张专员在此地的管事的罢了!这里的粮食和房产毕竟还是张专员的私产,如果被方营长你强征了的话,估计会很麻烦,另外在下也不好跟张专员交代!”

周县长赶紧说道。

营长方㡣把眼一瞪立即勃然大怒,厉声说道:“这算是什么?

这个粮铺就算是张专员的,但是他派来的管事却是个汉奸!现在这张专员是不是也私通日寇,还说不定呢!就算他不知道这个金掌柜是汉奸,可是他也有用人不明之错!想必这个金掌柜这段时间,没少出卖本地的情报,肯定给本地造成了巨大的损失,难道没收他的粮食还过分吗?

再说了,这里被一个汉奸当成了据点,暗中交通日寇,难道把他的店铺充公还有错吗?

更何况了,我也并未说要强占他的私产,不过只是临时征用,用完了之后还还给他就是了!这又有何不可?”

“这个……这个……方营长呀!还望您能体谅一下在下的难处,这个张专员可不是一般人,在下是实在是得罪不起呀!要不然你看这样行不行?

你们拿一些粮食,暂时够你们部队用就是了!接下来如果缺粮的话,就由本县一力支应!一定确保贵部给养不缺!至于贵部需要一个联络处,这个也好办,在下这就命人给你们找一个更好的院子,作为贵部的联络处使用,啥时候用完,啥时候还给我就行了!您看这样行不行?”

周县长一听就急了眼了。

虽然他还不清楚这粮铺里面到底还存了多少粮食,但是据他对同和粮铺的了解,里面肯定还存了不少的粮食。

而他也听说了,新六军派来的这支先头部队兵力并不多,总共也不过就一百多人的样子,一人一天算一斤粮食,也不过一百多斤粮食就足够了,十天也不过一千多斤,他咬咬牙估摸着还能支应得起。

但是如果让他把这里的粮食都给抄没了的话,估摸着回头张专员一定不干,而且这个铺子,就算是金掌柜被打死了,张专员回头还是要经营下去的,要是也被营长方㡣给强征了去的话,张专员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虽然他要吃亏,可是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绝对不能把张专员给得罪死,这些丘八在黎平县待一段时间,总是还要走的,可是张专员可是地方的大佬,以后可是不会走的,要是他把张专员给得罪了的话,那么以后他也就别想混了。

所以宁可他吃点亏,也不能把张专员给得罪死,总要让张专员看到,他已经尽力维护他的利益了,也好给张专员一个交代。

所以他只能陪着笑脸,小声跟营长方㡣说明利害,请营长方㡣高抬贵手,另外他趁着靠近营长方㡣,用身子遮住其他人的视线,一抬手就把一个东西顺到了营长方㡣的口袋里。

营长方㡣当然知道这是周县长在贿赂他,伸手暗中摸了一下口袋里的东西,发现沉甸甸的,应该是一条小黄鱼,没想到这个周县长出手还挺大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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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干咳了一声:“咳咳!既然周县长有难处,那么在下也不能太过分,这样吧,为了惩戒一下这个张专员识人不明,我就不把这里的粮食都没收充公了,我就取两成好了!剩下的就留给他!不过联络处的地点,这件事不能等,还望周县长先帮我解决,我方能把这个院子还给周县长!不知道周县长另找院落需要多久?”

“很快很快!马上就能给你们找到!这都是现成的,有一个小院,虽然比这里小一点,但是却靠近北门,出入县城很是方便,只要方营长答应不征用这个院子,那么现在我就可以让人带你们过去!”

周县长一听,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两成粮食是多少,只顾着院子的事情了,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这就好!那就这么办好了,我这个人呀,就是怕麻烦,周县长的面子我自然是要给的!”

营长方㡣装出了一副很大方的样子,打着哈哈对周县长说道。

周县长听罢之后,也感到很欣慰,觉得这个方营长还是蛮好说话的嘛!于是当场表示,今晚在县城里最好的一个酒馆设宴款待营长方㡣以及他几个手下军官,而且当场叫人赶紧去打扫他说的那个院子,并且去安排饭店。

当送走了周县长之后,吕文聚对营长方㡣嘿嘿笑道:“老大,这下我们也赚了不少呀!”

营长方㡣躲到一角,看着贺局长忙活着让人收殓金掌柜的尸体,并且安排人把店里的伙计给押走,偷偷对吕文聚问道:“抄出来多少?”

“三千多半开,五百多大洋,还有不少铜元来不及清点,看着数量也不少!另外我还在金掌柜的床底下挖出来了一个盒子,里面有十条小黄鱼,几个银锭,大概有几十两的样子!应该是金掌柜藏得私货!这厮给姓张的干活,估摸着手脚也不干净,暗地里也黑了姓张的不少钱财,都便宜咱们了!嘿嘿!”

吕文聚小声对营长方㡣说道。

营长方㡣吧嗒吧嗒嘴,暗自叹息了一声,自己今天的无意之举,看来居然还帮了那个张专员,要不然的话,这个金掌柜还不知道要暗地里黑掉张专员多少钱呢!是不是找这个张专员举报一下,领点奖金呢?

呃……好像不用了吧!这些钱好像已经是他特务营的了!嗯嗯!周县长怎么也没想到,营长方㡣所说的两成粮食是这么多粮食,足足将近上万斤的粮食,一麻袋一百多斤的粮包,居然搬出来了近百包,挑夫们足足折腾到天黑,才转移到他给特务营刚提供的那个靠近北门的院子里。

营长方㡣对周县长给他们特务营提供的这个独门小院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只是个两进的小院,比起同和粮铺的院子小了不少,而且并不临街,但是却很安静,里面的屋子足够住一二十人,堆放粮食也绰绰有余,另外还挺干净安静。

比起同和粮铺要清净不少,于是他满意的就接受了这个小院,弄了一块木板,又让人找来笔墨,亲自动手,大笔一挥写了一个“新六军驻黎平县联络处”的牌子,立即挂在了院门外面。

至于这个字体嘛!呃,就不要纠结了,虽然令人嗤之以鼻,但是反正能看懂就行了!呵呵!不过这个牌子却着实唬人,本来只是他私下里设立的特务营在黎平县城的联络处,现在却堂而皇之的成了新六军驻黎平县联络处,标准的扯虎皮拉大旗,不管谁来想找他们的麻烦,看见这个牌子恐怕都要先掂量掂量。

营长方㡣现在把拉大旗作虎皮的事情玩儿的是溜利。

周县长在重新接管了同和粮铺之后,赶紧亲自带人进去查验剩下的粮食,当看到后院仓房里面还堆着的大堆的粮包,这才松了口气,刚才他看到特务营朝他们新院子倒腾粮食的时候,还以为营长方㡣把这里的所有粮食都倒腾走了呢!现在看来,营长方㡣这个人还是讲道理的嘛!说拿两成就拿两成,确实没有多拿多少!另一方面,他也直咬牙,这一年来,同和粮铺的金掌柜经常找他哭穷,说什么存量不足,动不动就关门不售,然后接机涨价。

而实际情况是同和粮铺这一年来,在黎平县始终都备有充足的粮食,什么存量不足,都是屁话,根本就是在为他们哄抬粮价找借口罢了,真黑心到家了。

想想金掌柜这次也算是倒霉,死都没想到会碰上姓方的这样的狠人,仅仅因为他拒售粮食,就被人家把粮铺抄了,换成一般人,听了张专员的名头,估计也不敢这么做,也就新六军是外来的,不知道张专员的名头,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这个金掌柜好死不死的碰见了这号愣头青,还把他暗通日本人的证据给搜了出来,死的真是不冤枉呀!营长方㡣当晚带着何国平、李军等人赴宴,周县长亲自作陪,另外还有黎平县的警察局长贺局长,以及那个孙连长等黎平县的头面人物出席作陪,可劲的大吃了一顿,还别说,这个酒楼的菜还做的真的不错,海味虽然没有,山珍倒是着实不少,而且周县长准备的白酒味道也不错,比起他们以前经常喝的米酒味道好多了。

席间一番推杯换盏之后,金掌柜的汉奸身份也彻底被坐实了,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确认金掌柜就是个狗汉奸,营长方㡣算是帮黎平县剪除掉了一害。

但是具体金掌柜到底是不是汉奸,现在已经没有人愿意深究了,因为只有金掌柜是汉奸,才对大家伙都有好处。

张专员在黎平县的产业受此一劫,肯定要找黎平县的麻烦,只有一口咬死金掌柜就是个汉奸,才能堵住张专员的嘴,也只有要死金掌柜是汉奸,才能给张专员解释为啥金掌柜被打死了,也只有这样,才能告诉张专员,为啥他的铺面只剩下了几千斤粮食……营长方㡣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张专员得知消息,派人过来重新接管同和粮铺的时候,粮铺里面只剩下了几千斤粮食,而粮铺里面的所有账本全部不见了,粮铺前面的铺面还在出事当天晚上,莫名其妙的失了一把火,被烧毁了一半。

而周县长和当地的警察局局长贺局长以及孙连长则异口同声的咬死说,当天金掌柜是个汉奸的消息传开之后,黎平县城内的百姓激愤不已,所以聚众闹事,哄抢了同和粮铺,抢走了大量同和粮铺的货款以及粮食,还有暴民纵火烧毁了前面的铺面。

是他们带人拼了命的逐散了暴民,并且舍命扑火,才算是把同和粮铺给救了下来,保住了同和粮铺之中大部分存粮!但是当晚混乱之中,同和粮铺的伙计们趁乱逃走了,也不知所踪。

另外他们还把金掌柜给日本人充当汉奸的“铁证”拿出来给张专员看了一下,张专员看着这些所谓的铁证,也无话可说。

至于此事的罪魁祸首营长方㡣,自然就是周县长他们的背锅侠了,周县长和孙连长以及那个什么贺局长也一口咬定,是新六军的那个方营长惹出的这个事儿。

不过起因嘛,当然也怪金掌柜自己,说好了连定钱都交过了,可是他却出尔反尔,拒绝售粮给新六军的那个方营长,并且还对那个方营长出言不逊,才惹怒了方营长,当场率兵抄了同和粮铺。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那个方营长抄了粮铺,肯定要追究他,可是偏偏那个姓方的“误打误撞”之下,抄了粮铺之后,从粮铺之中起获了金掌柜暗通日本人的信件,还有日本人送他的枪支,算是彻底坐实了金掌柜通敌的罪名,同时激怒了当地百姓,惹出了这样的麻烦,把金掌柜当场给打死了。

所以张专员知道之后,对营长方㡣恨之入骨,觉得这件事都是营长方㡣惹出来的,要不是他的话,他在黎平县的同和粮铺也不会被烧了,这里的存粮也不会被抢,这里的张房里存的钱也不至于被抢了个精光。

张专员虽然也怀疑存粮应该不止这么少,按照之前每个月金掌柜给他的报账,虽然这会账本已经丢光了,可是起码也应该有三万斤到四万斤才对,可是现在却只剩下了区区几千斤粮食,而且检查过之后,还都是一些陈粮,所以他怀疑黎平县的这些县府的人可能做了手脚,但是却苦于没有任何证据。

另外他派人到处去找店里的那些伙计,可是找来找去,即便是找到他们的家里,也没找到人,这帮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张专员也不是好鸟,自然想得到这些伙计肯定这会儿已经死了,被人给灭了口,现在估计尸体都不知道被弄到哪儿了。

总之这次黎平县的损失,让他痛入骨髓,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基本上快到了让他伤筋动骨的程度,要不是他家底够厚的话,弄不好这一次的事件,就能让他翻不过身。

而在他看来,不管背后都有谁占了他的便宜,但是罪魁祸首都只能归结到那个新六军姓方的营长身上。

他有心想要报复,带着手下风风火火的按照周县长给他的地址找到了北门一带,一直找到了周县长给营长方㡣安排的那个小院外面,但是当他看到门口挂着的那个“新六军驻黎平县联络处”的门牌之后,还是犹豫了。

虽然这新六军驻黎平县联络处几个字写的实在是难以入眼,可是这块牌子在他眼里,却是个金字招牌,他在来之前,还特意打听了有关新六军的事情,知道了新六军乃是刚从缅甸调回来的一支精锐军,乃是目前政府军之中,屈指可数的最精锐的部队之一。

而军长则是大名鼎鼎的廖耀湘,廖耀湘乃是黄埔军官系之中数得着的猛将,上面有杜聿明和何应钦照应着,而且跟第四方面军司令王耀武关系匪浅,历来以强硬霸道著称,是个很难招惹的人物。

虽然他姓张的在贵州东北一带小有名气,但是以他的身份和地位,想要挑战一下廖耀湘,这个张专员自己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发现在廖耀湘面前,他连只苍蝇都算不上,如果因为这件事,闹到廖耀湘那里的话,不但他找不回场子,甚至可能连他这把骨头最后也要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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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次的事情,从根子上来说,是他手下金掌柜的不对,在没有闹明白对方身份和背后的势力的情况下,居然就敢拿了人家的定钱,却不给人家粮食,结果遇上了个狠主,直接给他扣了个意图破坏抗战的罪名,直接抄了同和粮铺。

而且居然还在同和粮铺之中,抄出了金掌柜暗通日本人的证据,坐实了金掌柜乃是一个汉奸的身份,最终把他在黎平县的同和粮铺给坑惨了。

一旦要是他把事情闹大的话,捅到廖耀湘那里,廖耀湘只要随便跟贵州方面打个招呼,他这个专员就算是干到头了,甚至可能会因为金掌柜暗通日本人,再牵连到他头上。

他的屁股干净不干净他自己清楚,这些年来他在贵州一带干过多少缺德事儿,干过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他自己心里都清楚,一旦要是让有心人借着这个机会,整他的话,那么这些烂事很容易就被翻出来,到时候恐怕就是他人头落地家破人亡的时候了。

所以当看到新六军驻黎平县联络处这个牌子的时候,姓张的终于冷静了下来,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阵子,当门口的一个哨兵喝问他干什么的时候,他终于怂了,抱了抱拳干笑了几声道:“打扰打扰!我只是路过此地,没事!没事!”

说完之后他便带着手下灰溜溜的掉头走了。

姓张的怎么也想不通,金掌柜怎么可能是个汉奸,他凭什么要给日本人当汉奸呢?

虽然说起来金掌柜是给他干活,但是他在黎平县的生意,给金掌柜的有干股,加上每个月给他开的薪水,一个月下来金掌柜收入颇丰,而且平时随便做点手脚,还能捞一些外快,所以金掌柜完全没有必要被日本人收买,去给日本人办事。

这件事在他看来,真的很蹊跷,可是如果说金掌柜是被栽赃陷害的话,那么他也想不通,周县长给他看过的那些日本人写给金掌柜的信件,怎么看都看不出来像是假的。

如果说那个姓方的是临时起意,伪造的这些证据来栽赃陷害金掌柜的话,他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想出这种办法,还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便整出这么多证据?

这在他看来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如果说那个姓方的是早有准备,提前准备好了这些证据,然后跟金掌柜发生冲突,之后把这些东西藏到同和粮铺之中,用来栽赃金掌柜或者是他的同和粮铺的话,这也说不通,因为不管是他还是金掌柜,以前都不可能跟这个姓方的有任何交集,而且据说当日是那个姓方的第一天率部到达黎平,他怎么可能提前准备好这些伪证来栽赃金掌柜呢?

所以不管他怎么想不通,金掌柜这次死都只能白死了,这个汉奸的身份是洗不白了,而他也只能暂时认栽。

于是张专员只能打掉牙和着血朝肚子里咽,吩咐手下,找人整修同和粮铺,另外从其他地方再调任过来接手这里的生意,还要从其他地方再调来一些粮食,把这里的生意重新开办起来,在黎平县的买卖还是要继续干下去,把在这里的损失再给赚回来,以后慢慢的再暗中调查,到底是谁坑了他。

过了很久以后,营长方㡣才知道这件事,听罢之后目瞪口呆,过了好半晌才挠着头说道:“妈妈的!这帮王八犊子,比老子黑多了呀!早知道老子就把那么多粮食都给吞了,都便宜了那帮王八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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