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燕·儿·情

燕·儿·情

文｜徐前程

已到春末了，我家的燕子怎么还没回来呢？

自从孩子看见第一只燕子，我的麻烦就来了。每天接他回家，他都会瞅着天空中飞来飞去的燕子问：“妈妈，我家的燕子怎么还没回来呀？”

“哦，宝贝，它和妈妈正在往回飞呢。”

早上刚睁开眼睛，听见窗外小鸟的叫声，孩子就会高兴地说：“妈妈，我家的小燕子回来了，听，它在给我唱歌呢！”于是，爱睡懒觉的小家伙一骨碌爬起来，跑到阳台上，去看小燕子。然而，每次总是失望地把目光转向楼前的树上，那里有快乐的小鸟在歌唱。

“妈妈，我家的燕子怎么还没回来呀？”

“小乖乖，快了，小燕子和妈妈正在回家的路上呢。”

看着孩子那微微噘起的小嘴和那失望的眼神，不禁暗暗着急，天知道，小燕子还会不会找到这个家。没想到随口讲了一个小故事，会给他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

那是一个初春的晚上，下起了蒙蒙细雨，天气一下子变得非常泠，我和老猫坐在温暖的小家里看电视。当时，我正怀着我们的孩子。

突然，从餐厅里传来“扑啦，扑啦”的响声，好像有什么在使劲拍打着我们的窗子，我们住四楼啊，会是什么？

老猫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推开窗子，不由愣住了：天啦，是一只小燕子！一只浑身湿漉漉的可怜的小燕子！它站在我家的窗台上，两个翅膀微微张着，小小的身子不停地擅抖，眼里充满了恐惧和企求。看来，它迷路了，黑夜中循着灯光飞到我家的窗外，并用它的小翅膀扑打着我家的窗子，希望找到一个栖身之地。

当老猫捧着小燕子走回客厅时，我早已取出了取暖器，一股暖意刹时弥漫了整个房间。窗外，小雨仍静静地飘落，小燕子竟在暖暖的火光中睡着了。

早上，一阵阵鸟鸣将我们从睡梦中唤醒，其中似乎有小燕子的歌唱，而且声音是这么的近，仿佛就在窗外的阳台上。

这时，我想起了沙发上的小燕子。推开卧室的门，发现取暖器还开着，只是小燕子不在了。啊，它在阳台上，一定是它！

与它一起的，还有一只形体俊美的燕子，它们正一起匆忙而又快乐地筑着它们的爱巢。

以后，闲暇的日子里，我常常坐在阳台上，静静地聆听小燕子们的窃窃私语，或是看着它们在晨光中、夕阳下忽高忽低地飞翔，心里充满了宁静和喜悦：这两只小燕子也许是上天送给我们的礼物吧，让我们的孩子还未出世，就能听到鸟儿的歌声。　

秋天到了，我的孩子终于出生了，但小燕子已飞到南方去了。我们也从原来的1栋四楼搬到现在的4栋二楼。小燕子再没回来过，但我的孩子却对小燕子有着与生俱来的喜爱。每当看到天空中有燕子飞过，便喜得手舞足蹈，呀呀作语。现在，他已经四岁了，自从听说了小燕子的故事，便一直渴望小燕子再回到我们家中来，他渴望听到燕子的歌声，渴望摸摸燕子那乌黑亮丽的羽毛。

已是春末了，空中每天都有燕子飞过，每一只燕子的飞过都会引起孩子的惊喜：

“妈妈，那是我家的小燕子吗？”

孩子仍在等待，等待我家的燕子归来。尽管，我知道燕子不会再回来了，可我仍祈求有一只小燕子会落在我家的阳台上，哪怕只是稍作停留。

于是，每一天，我和孩子一起倾听燕子的歌声，一起等待燕子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