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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杏子 || 作者 邢瑞霞

 天南地北会宁人 2022-06-27 发布于上海

吃杏子

作者 ‖ 邢瑞霞

作者前期文字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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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门前有棵大接杏树。果熟得迟些,等到个长大了,全绿着的时候就按捺不住馋意了。忍不住了摘个尝,耐酸涩的吃了,反之尝味即吐掉,委实对不起千辛万苦长这么大的杏。忍了又忍,终于等到稍有点黄意:尝一个看甜了没!再尝一个:看更甜了没!又尝一个:啊!甜多了。这样一个又一个地在成熟之前陆续蚕食光,真正熟透的杏的模样一点记忆都没有。

其实,当杏子只有黄豆粒般大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尝味了。摘了咬一下,涩且苦,要扔。看到白白的核,掰开弄浑全,咬去尖顶,涂手背上脸上的癣,据说有疗效。

奶奶的园子里杏树很多,好几种味。好吃的早早被我们豁豁光,不好吃的当所有的杏都被吃光了,好多还挂在树上。就因为这棵杏树晚熟一些,实在没杏吃了,我们会去摘几个吃吃。先是吃光了一伸手就能摘到的,然后爬上树干去摘;最后找根长棍站在平地上敲,直到实在够不到,踩凳子、上树顶、爬到房顶或墙头执棍子一点一点地够。

有时候,一场雨后,杏子会落一地。绿点的完整地沾了泥土,黄些的摔破了芯里被雨水淋软淋粘。有时候我们会捡了洗净吃,或者捏在木板上窗台上晒成杏干,有时候,几扫帚扫成堆倒掉。或者,被大人安顿一个个拾起来捏杏核砸了卖钱或者放在腌咸菜里,就饭吃脆脆地百吃不厌。

记得爷爷栽的那棵大杏树,杏小,圆圆地,香,我们叫羊粪杏。那树长了几十年了,几根枝桠攀过叔家的高院墙伸进院子,橫在高高的厨房房顶。我们拿长棍敲杏子,踩高高的长梯上墙上房顶摘;站矮园子墙上,一脚跨上旁逸斜出的树干,两手用劲抓住树枝,猴子一样蹭蹭地爬上树。又站在树枝高处,一手抓高处的枝,一手摘杏子。隔壁是大婶子家的门摊,好多树枝上杏繁繁地藏在树叶底下,覆在婶家的地盘上空。堂姐弟们并不摘着吃。农村家家有杏树,婶家很多,并不馋吃。

但是,我真的特别特别馋吃过杏,当自家满树杏空的拔豆时节。何以解馋?唯有偷吃!案发地在距家步行约三十几分钟的山上一一杨家沟,我们村里有好多川地之外的山地,最远的和定西一山顶之隔。杨家沟就在山上的那座大山底下,沟里住着杨姐夫家、刘表爸家、同龄伙伴巧儿家。刘表爸和父亲关系很好,杏多的一年,我们上山拔完豆子,遇见了表爸会叫我们去他家吃杏,吃完了让我们背一大背篓回家慢慢吃。这时候不馋,巧儿家的杏树就在我们上山下山的路边,她家屋后地梗子旁,我们就无视满树黄澄澄的杏。如果杏少的一年,表爸家也不好去吃,川里杏子早吃光了,我和二哥便会在中午下山路过时偷巧儿家的杏。她家人中午那时要么还在山上地里,要么在家里做饭,时机成熟。我俩快快地溜到树旁,站在地梗上,一个攀枝摘杏,一个端着草帽盛杏,摘个半帽碗一帽碗地赶紧折回路上藏在架子车上或放在背篓里背上,一路走一路吃吃吃。那时候觉得吧,窃杏不算偷,得来之易的格外的杏香覆灭了所有的可能的关于犯罪的不道德感。偶尔被巧儿撞见了,她会追着骂几句,我们快快地逃掉,笑着调侃并不道歉。我和巧儿一起念过一年书,她早早地辍学帮家里干农活了,我们的友谊并不深厚,记忆里她瘦瘦高高,下巴尖尖,眼窝深,头发常扎两个刷,爱笑,勤快。一一谁还小时候没当过几次贼哩!

今天看见这棵果实累累的杏树,小时关于杏的各种记忆纷至沓来,连同在我美丽的家乡北十里铺度过的美好童年和少年时代,香香甜甜地,占领了此刻我的所有思想。

忘不了的那些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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