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 前言1943年,新四军生擒国民党鲁苏战区副总司令。刚被发现时,那名副总司令因为害怕,浑身颤抖、脸色惨白,说话结结巴巴。 但是,看到新四军战士没有立即打死他,还准备放他走时,他立即变了一副面孔,开始耍赖:“我不走,你们要打死我,就把我打死在这里吧!” 新四军战士大声说道:“跟我们走!” 他依旧耍赖不走,还诬赖共产党不讲信用。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与他对话的新四军战士: “我们共产党、新四军最讲信用,不讲信用的是你们国民党顽固派,是蒋介石,是你!你们的防地被日本鬼子占领了,我们让你们退入根据地。你们没有饭吃,我们给你们接济军粮、军费。但是,你们做了什么?你们坚持反共反人民,恩将仇报,妄图夹击消灭我们新四军第四师,你讲信用吗?” 新四军战士的这番话,令其哑口无言。一阵默默后,他继续耍无赖,摆起了副司令的官架子,声称要见陈毅。 陈毅 几经周转见到陈毅后,陈毅表示要释放他,他却提出两个要求。 这名副司令究竟是谁?陈毅与党中央为何坚持释放他?他提出的两个要求又是什么?陈毅有没有答应呢?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这名副总司令名叫韩德勤,素以“外战外行,内战内行,摩擦专家”而闻名,是蒋介石安插在华中敌后的反共专家。 他的部队,一贯推行对日妥协的卖国方针,长期制造摩擦,消极抗战,任意残杀我新四军干部和地方党员,四处欺压根据地的人民。 1943年初,新四军三师师部所在地阜宁板湖孙西舍的哨兵,突然看到远处乡间小道上,走来几个人。 看着他们身上分别穿着灰、黄两种颜色的军服,哨兵感到有些诧异,警惕地拉开枪栓。 很快,其中一个身穿新四军军服的人快步走上前,对哨兵说道:“同志,我们是七旅政治部派来的。” 说着,他拿出七旅旅长彭明治写的介绍信,并指着另外三个人说:“他们是韩德勤派来的谈判代表,彭旅长让我们护送他们到师部。” 韩德勤 听到韩德勤的名字,哨兵将信将疑,将他们带到一座房屋前,然后进去报告。 与哨兵的惊讶不同,新四军三师师长黄克诚对于此事早有预料。 因为,此前日军曾多次叫嚣,要给予韩总部苏省府以及新四军以毁灭性的打击。 在日军的威胁下,韩德勤忧心忡忡,为了生存考虑,不得不调整与新四军的关系。这次派人来,就是想要敲开谈判大门。 黄克诚虽然知道韩德勤找新四军谈判并非出于诚意,但还是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经过谈判,双方达成临时协议:
黄克诚 谈判结束后,韩德勤的代表再三表示,一定严格按照约定执行,珍惜合作局面。 临走前,黄克诚还专门给韩德勤写了一封信,表达了新四军对于合作的真诚愿望,委托代表交给韩德勤。 韩德勤的谈判代表离开后,黄克诚心情非常复杂。因为他知道,韩德勤反复无常,经常食言。苏北团结抗日局面能否一举达成,形势不容乐观。虽然签了协议,但关键在于落实。 事实证明,黄克诚的担心并非多余。 这一年的2月中旬,日军为了赶走在苏北地区的抗日军队,以获得物资去支持太平洋战争,决定对韩德勤总部、江苏省政府以及新四军部队,进行毁灭性打击。 日军气势汹汹率先“扫荡”新四军总部。扑空后,日军气急败坏,又集中兵力,调转方向,对韩德勤的部队进行围攻。 此时,韩德勤的部队已经不如以前庞大,而且缺枪少弹,驻扎在淮安、宝应、涟水交界地的狭窄地带上,一点转移的余地都没有。 日军扫荡苏北 就在韩德勤部队遭遇日军包围,一触即溃,原控制地区在几天内丧失殆尽之际,黄克诚为了坚持和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不计前嫌,履约派出部队掩护韩德勤的部队,进入我军根据地淮阴、涟水以及苏家嘴一带避难休整。 并且,新四军还接济他们粮草、弹药、经费。 新四军这种以民族大义为重的表现,博得了社会各阶层的好评,以及韩德勤部队全体官兵的感激。 到了新四军的防区后,韩德勤部队惊魂始定。新四军的守信与热情,让韩德勤感慨万千,他还为此特地致信陈毅,对新四军的不计前嫌,以及履行承诺,援助粮草、弹药以及资金,表达感谢。 陈毅回信说:
就在陈毅对于这种合作给予更长远的期望时,韩德勤却翻脸不认人,恩将仇报。 陈毅 很快,日军又对新四军三师驻地进行扫荡。三师以及根据地的军民,随即展开了艰苦的反“扫荡”斗争。期间,军民们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根据此前达成的协议,当日军“扫荡”根据地时,韩德勤部队应该积极配合新四军,共同抗击日军。 同时,由于日军深入,原占领地必然空虚,韩德勤的部队应该返回原防,策应新四军反“扫荡”。 但是,就在新四军全力反“扫荡”之际,韩德勤的部队不但不协同作战,反而突然袭击,趁机西进,抢占淮海区根据地的里仁集、等地。 得知韩德勤背信弃义的举动后,陈毅虽然非常生气,但为了大局考虑,陈毅还是好言相劝,劝说其遵守协议,不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但是,韩德勤不但没有迷途知返,还得寸进尺。 侵占根据地的同时,还公然扣押根据地的干部,强缴地方武装,还杀害四军伤员。 陈毅、张云逸、赖传珠等人,立即研究应对方案。 赖传珠 结合周恩来此前发来的电报,称国民党有在华中制造第二个“皖南事变”的迹象,他们感到韩德勤的举动并非孤立的。 韩德勤是想要趁着日军“扫荡”新四军之际,与汤恩伯的部队联合夹击新四军四师彭雪枫部队,抢占淮北,建立新的反共基地,进而图谋整个苏北。 一旦他们的阴谋得逞,势必重蹈“皖南事变”的覆辙,华中抗日局面也将毁于一旦。 经过一番研究,陈毅决定武力驱逐韩德勤,他对赖传珠等人说:“他韩德勤不仁,就不要怪我陈毅不义!” 随后,陈毅下令彭雪枫师长“教训”韩德勤一顿,同时抽调罗炳辉的第二师、黄克诚的第三师各一个旅,予以配合。 韩德勤被俘后耍赖接到任务后,彭雪枫制定了远途奔袭、南北夹攻以及分割聚歼的作战方针。 出发前,部队进行战斗动员,揭露了韩德勤的阴谋以及罪行,激起了广大干部以及战士们的极大愤慨。 彭雪枫 3月18日零时,雨渐渐停了,韩德勤的警戒躲到房内,很多官兵都已入睡。 当2连长率部冲至一所院前时,遇到韩德勤的哨兵正在烤火抽烟,当即将其俘获,一枪未放就突入房内。 敌军就这样在睡梦中,成了新四军的俘虏。 与此同时,其他部队经过大胆穿插,一阵激战后,孙圩、韩圩、王圩、裴庄之顽敌全部被新四军歼灭。 当时,韩德勤的总部已经从孙圩子转移到前韩庄,住在大地主韩成权的大院中。 这座院子,墙深沟深,易守难攻,韩德勤住在院子的最深处,据守顽抗。 随着齐德宽连长大喊一声“冲啊,同志们!”8 连指战员全部以猛虎下山之势,猛冲到圩壕底下。 随后,战士们越过圩壕,向圩子冲去。由于刚下过雨,路面很滑,战士们几次爬上去,又滑了下去。 经过研究,连长齐德宽与指导员孙长兴,发现了一个倒塌的缺口,突击班迅速冲过缺口,解决了警戒的敌军。随后,全连迅速冲进圩子。 孙长兴 由于韩德勤的院子有卫队把守,他们凭借房屋掩护,负隅顽抗。连长与指导员经过商量,决定2排在屋顶上进行火力掩护,再由指导员带着3排,从院门冲进去。 此时,营长提议让2排在房顶上将湿草拔掉,点燃干草,焚烧房屋。 很快,房子燃起熊熊大火,滚滚浓烟将顽敌呛得鬼哭狼嚎,乱作一团。 此时,指导员率部冲进去,活捉了一名军官。看到那名军官穿着制服,新四军战士用枪抵住他的脑门问道:“你是什么人?是韩德勤还是王光夏?” 那名军官吓得颤颤巍巍,赶紧说道:“我不是……我是副官。” 一旁的孙长兴问:“韩德勤与王光夏在哪里?” 副官用手指着一个院落,颤颤巍巍地说:“韩主席与王司令都在那里。” 孙长兴继续追问:“他们分别是什么样子?” 副官回答道:“韩德勤穿着一身新灰色制服,中等身材,王司令个头大,穿着一身咖色丝绵长袍。” 随后,孙长兴让副官带路。一想到王光夏,孙长兴就怒火冲天。他罪大恶极,欠下人民累累血债,必须严惩! 韩德勤 于是,当孙长兴带人冲进屋子后,在一闪一闪的灯光下,正好看到一个身穿长袍的人,他断定,那人就是手上沾满淮北人民鲜血的王光夏。 于是,孙长兴毫不犹豫举起手枪,叭的一声,将王光夏击毙。 随后,孙长兴看到角落里还蜷缩着一个人,那人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全身颤抖。 孙长兴断定,那人正是韩德勤。 由于战前陈毅就曾指示,不能打死韩德勤,如果在俘虏中发现他,要制造空隙让他逃走。因为,此次战役的目的是驱韩。 但是,就在孙长兴准备放走韩德勤时,韩德勤却自爆身份,还坚持不走。因为,他担心自己的安全无法保障。 同时,韩德勤还耍起了赖,他说“我不走,你们要打死我,就在这里打死我吧!” 孙长兴再次大声命令道:“跟我们走!” 韩德勤依旧耍赖不走,还诬赖共产党不讲信用。 一听这话,孙长兴怒了,他反驳道:
陈毅 韩德勤自知理亏,无言应对。一阵沉默过后,他继续耍赖:“我不跟你说,你把陈毅叫过来。” 孙长兴说:“我们陈军长不在这里。” 韩德勤依旧耍赖,开始摆起了官架子:“那你派人告诉他,说我在这里,叫他来见我。” 此时,孙长兴为了抗日大局考虑,还在强压怒火。一旁的通信员却看不下去了。 他端着上了刺刀,闪着寒光的捷克式步枪,抵住韩德勤的胸口,厉声喝道:“还摆主席的臭架子!你已经被我们俘虏了,快跟我们走!” 韩德勤看到新四军战士根本不买他的账,只能说:“你们叫我走,我就走吧!” 上演假自杀戏码此次战斗中,新四军除了当场击毙保安第七旅旅长王光夏,还有独立第六旅旅长朱仲昆,还生擒了数千名官兵,缴获轻重机枪数十挺,长短枪两千多支,取得了彻底的胜利。 就在新四军神速歼灭韩德勤部队后,蒋介石还未察觉。 彭雪枫在缴获蒋介石给韩德勤发的密电中得知,蒋介石曾命令韩德勤,于3月18日占领新四军第四师司令部所在地半城。 蒋介石 彭雪枫灵机一动,决定戏耍一下蒋介石。 于是,彭雪枫利用缴获的“韩总部”电台,给蒋介石发了一封“告捷”电报,称:韩部已经进占彭师匪部。 蒋介石看到电报后信以为真,立刻复电慰勉。没多久,蒋介石从王仲廉那里得知真相后,只能暗中叫苦。 同时,蒋介石立即派出国民党军总参谋长何应钦,探访中共代表团,表示对失去联系的“韩总部”,以及上将副长官韩德勤本人的命运极为关切。 而韩德勤那边,在被送到新四军第四师师部半城后,态度非常傲慢,拒不认错。 不仅如此,韩德勤还表演了一出“不成功便成仁”的假自杀。当时,他连续吃了十几根火柴,还搞了一天的绝食。 由于新四军四师师长彭雪枫,与韩德勤曾是黄埔军校的同学,军部为方便对韩德勤做工作,便让彭雪枫去深入开导韩德勤。 当时正值春寒料峭,韩德勤冷的直打哆嗦。 彭雪枫看到后,立即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给韩德勤披上,并招呼他坐下。 彭雪枫 但是,韩德勤却再次摆开了主席的架子,以攻为守,大喊大叫:“我不坐!你们新四军趁人之危,不讲道义,我韩某人那些地方对不起你们?你们一定要把我的部队缴械,我要向蒋委员长控诉!” 听完韩德勤的咋呼,彭雪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沉稳的反问道:“谁不讲道义?谁对不住谁?你心里清楚……” 很快,韩德勤的威风就被彭雪枫打掉了。 紧接着,彭雪枫又列举了新四军这几年孤军作战、忍辱负重、坚持抗战的业绩,同时历数韩德勤破坏协议,制造内部摩擦的种种劣迹。 彭雪枫指出:“新四军总是以大局为重,从不愿轻启事端,扩大事态,以这次的事情为例,也是你韩德勤勾结王仲廉在前,新四军是迫不得已才开始自卫!” 彭雪枫的话,让韩德勤词穷,低头认错。同时,韩德勤再次提出,要见陈毅。 彭雪枫看韩德勤有悔过之意,答应将他的要求转告给陈毅。 陈毅 而陈毅那一边,也早在韩德勤被生擒后,就韩德勤的处理问题,向中央军委做了汇报。 陈毅认为,从国共合作以及苏北抗战的大局出发,不能打死韩德勤,应该装作不认识,将他放掉。 没多久,彭雪枫再次去找韩德勤谈话,他告诉韩德勤,陈毅很可能要与他见面。 韩德勤听后非常高兴,对彭雪枫表达感谢后,提出两个要求:“给面子”、“给出路”。 中央同意陈毅这一处理办法后,陈毅亲自来见韩德勤。 两位老对手见面一番寒暄后,陈毅进入正题。 他阐明了中共团结抗战的基本主张,表示将一如既往的支持韩德勤敌后抗战行动。 同时,陈毅也提出,希望即便将来局面演变,不幸有大规模的摩擦发生,也力求与韩德勤保持友善态度,不受大局牵连。 对于陈毅不计前嫌的宽大胸怀,韩德勤十分感激,并提出共同签订协议以示互信。 韩德勤 4月1日,双方签订了《新四军陈毅军长与韩德勤副总司令会谈备忘录十条》,约定双方绝对保密,未经双方同意,任何一方不能擅自泄密或者公布。 对于韩德勤提出的两个要求,陈毅也答应了下来。陈毅指示新四军交还给韩德勤400多人、300多支枪以及一部电台,还承认他江苏省主席的身份,给足了他面子。 除此以外,之前缴获的韩德勤的收音机、貂皮大衣以及钢笔,全都还给他。而且,陈毅还特别交代,给韩德勤8万元的活动经费。 对此,韩德勤非常感激,连声说以后坚决不再与新四军搞摩擦了。 另外,经过与彭雪枫商议,陈毅决定在淮北划分一个乡给韩德勤部队驻扎。 韩德勤听说只有一个乡,问道:“一个乡是不是小了点?” 陈毅回答他:“1940年江南新四军开进苏北抗战时,没有立足之地,你可是连一个村子都不给我们哦。我们可不那么小气哦,开口就是一个乡。” 韩德勤听罢,哑口无言。 陈毅卓有成效的统战工作,有理有利的粉碎了韩德勤的违约进犯,避免了蒋介石反共大军的东进,取得了军事、政治上的重大胜利与主动权,使得新四军在华中地区迅速发展壮大,为抗战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转自原作者:史料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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