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 / 读 / 艺 / 术 / 学 / 院 VIVA - 足不出户 聆听大师 - 雪山村,青衣江畔的高山村落,每年冬日,第一片雪花翩然于此处落下。 这里临近大熊猫故乡,据说,直到今天也还会有野生的大熊猫来向村民讨食。 十年,一处村落,两场巨变 2008汶川地震,2013雅安地震,短短五年时间,这里接连遭遇重创,全村118户人家之中,113户房屋被毁,一夜之间家园破碎,百户人家,流离失所。 所幸,天启之后,亦有涅槃,中国扶贫基金会联手SMART,对雪山村进行了定向援建,通过举办AIM国际设计竞赛,面向全球征集优秀的规划设计方案! 700多名设计师踊跃参赛,覆盖至全球75个国家165个城市 其中还包括清华、哈佛、耶鲁的建筑系大学生,一批批90后设计师在这片断壁残垣的“废土”上献出了自己人生的第一份设计图纸: 雪山村也在无数设计师、志愿者与青年创客的往来中,重新鲜活起来。 五年,人文关怀与设计美学的协作下,一个贫困村在地震后的废土上,孕育出了一个川西民宿群落,俨然一处已然远去的理想乡。 烛龙君这周到访了这个颇具隐遁氛围的地方,从临江的宝兴县,一条单行盘山道穿进雪山村,一种打破次元壁 的联觉让人难以忽视。 听 喧嚣远退,听觉逐渐变得不可思议起来,在城市里被忽视为白噪音的世界渐渐真身浮现: 起初是蝉鸣、蛙声取代发动机的引擎轰鸣; 继而竟能听出不同昆虫振翅的细微差异; 甚至只凭雨声分辨出雨滴击中的材质, 红砖、大理、木雕、瓦砾、伞布、树冠又或是玻璃穹顶。 嗅 群山环抱,背靠9499亩森林,濡湿木桩的气味混着鲜花与泥土的气息,在这里推开窗能闻到一股蜜桃的青涩味道,青苔与蕨草久违的在日光浴下释放出某种晴朗(?)的味道。 味 在“田姐家”借食几日,野菜、腊肉、清粥、抄手,让我回想起爷爷奶奶那一辈掌勺时的味道; 就结果而言,半夜火锅穿肠过,早上不吃中午不饿的烛龙君,在这里的第二天居然就拥有了饮食节律,提前20分钟就开始了对饭点的期待。 视觉上的感受更是不言而喻 仅仅短居2天,还侥幸撞上一个明媚日子,也让我有机会一见山中美景的晴雨两面 晴时 山谷明月光 流萤皆彷徨 雨时 古池塘 青蛙跳破镜中天 叮咚一声响 民宿墙上的风俗饰物、图绘与院里绿植相映成趣,室内设计的东方氛围更是让人只想盘腿赖在竹垫上,或慵懒发呆,或玄谈、悟禅。 屋檐下,老叟卧在竹椅上静听清风穿门而过; 竹楼里,斜倚桌前,烹一壶山茶,对望青山,相看不厌。 37℃,人所拥有的,温度 每日重复工作与娱乐的机械循环,从写字楼到样板间,设计能够给予的愉悦越发少的可怜,在极简设计风与人们精神上的“逆城市化”愿景之下,城市之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民宿” “那是华美的建筑,设计也很棒,若是评的上星,服务也当是一流的,但那不是民宿,只是民宿风的酒店罢了” “他们去千万公里外的荒山郊野,将建筑材料运回城中;汲取北欧又或日本的设计想法,东拼西凑出一个虚荣心的载体,无论材料或设计,它们都是孤立无援甚至相互冲突的,人们拍照打卡,然后依旧被困在其中。” 这里不太是自欺欺人的避世之所, 独角仙,菜青虫,聒噪的蝉埋伏在每一个路口, 又随时都可能被猫咪与黑狗所捕杀, 不同尾色的蜻蜓降落在每一个可以悬停的尖顶, plus版的竹节虫肆无忌惮的在同一色系的木桌上横行; 而这一切都同村民的劳作休闲与建筑、设计一起,相得益彰;建筑仿佛是自然的延伸,又或者自然是建筑所衍生 设计是某种桥梁,比起取悦感官或刺激消费,它可能具有某种更重要的功能——造物;人与材料之间的相互作用,设计使得文化从材料的自然属性中被萃取出来。 三级的阶梯地形、宗族的文化传统,当地的竹木材料,无论是茶叶、花植、木雕竹编手艺或是当地的特色菜肴,我们村子都有自己的匠人,虽然可能粗糙落后,但是一代代,一生守一业的这些固执却也是我们两次地震都离不开这里的原因。 四张图纸,他的所谓美学理念我是难以接受的,但他所说的设计想法充分的考虑了每一个地域与文化特点,又反复的在地走访勘察,甚至参与建设,我接受了他的设计,其实对我自己而言真的是一场豪赌。 最后只有田姐的民宿完全采用了设计师的图纸,这使得她的新家很快为世人所知,而这栋建筑,也为它的设计师带来了香港大学建筑系的offer。
不是在世界中心建起炫目的玻璃塔,而是在一个有需要又合适的地方建一座乌托邦,我大概能够理解他们当年选择在这里交出自己处女作的少年赤诚。 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 本性的群体依赖、信任共生会逐渐退化 我们变得小心翼翼、不知所措 客观的说 城市并不丑陋 它很美 夜晚的都市像是一把火烧起来的森林 白日,一切又从艳阳中复苏 金色的光透出窗口 一扇扇窗户里点亮着的,是人类的星光 人们在钢筋混凝之中保持呼吸 在一道又一道门之中度过这一生 而对于有些人而言,这样的地方确实难以称之为归宿。 脱离城邦者,非神即兽? 除了被乡愁留在雪山村的原住民,民宿的落地重建也吸引了新村民的到来 作为标准成都女婿的韩国设计师想在这里实现自己的设计 自然博物学的教授则在这里观察着别处难以获取的动植物样本 媒体、文旅产业工作者来来往往,也同样有着一群年轻的在地运营团队在这里长期驻扎 而他们有着对城市与乡村最为敏锐和独特的认识 “我不会说城市不好,只是不适合我”
在城市中每天会路过无数人,但是我从未真正遇到过他们,即便我们在地铁里摩肩擦踵,都无法产生任何的交互
在城市中,人与人的联结脆弱又模糊,每天微信都在新增联系人,而可以随心交谈的人却越来越少 城市的逻辑也奇怪了些,伪造需求,鼓吹泡沫,制造焦虑,饲养人们的欲望,再被人们的欲望反哺,人人似乎都在追求一个相似的目标,虚荣与焦虑已经饱和到充血的地步,而低头一看,不过一片虚无。 脱离城邦者,非神即兽;然而现在的城市体系其实让每一个个体都更加单元化了,人们彼此疏离,相互隔绝,都渴望特立独行,却又都迷失自我。
城邦不是建筑,同民宿一样,城邦的本质是人的联结,也许真正脱离城邦者,恰恰是聚光灯下集体狂欢的人们,被簇拥,被裹挟,被粉饰后的物质或故事勾起原始的欲望,又不知是神是兽呢?
最后是感谢三连 感谢在地运营人员提供部分图片 并接受采访 感谢受访村民 感谢smart提供设计师与自然博物者资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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