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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中学生活（三）   胡老师的英语教得好，我们同学们的学习热情自然也很高涨。自习课时，每当胡老师来班里，大家总是追着他问问题。 我当时是他的课代表，自然问的更多一些。其实，我们也刚刚开始学习英语，对英语几乎一片空白，所问的问题有时也称不起问题。 可能是我吞吞吐吐地问话让胡老师感觉到异常，又或是那天老师的情绪有些异常，老师很不高兴，把我叫到了办公室，把我没头没脑地一顿训斥。 胡老师训话的大概意思是：以你的成绩和领悟能力，这本就不是问题！你问了我，又不等我给出答案，是不是觉得你很聪明很了不起？是不是故意在考我？ 我极力辩解，谁知越描越黑。老师的情绪由不悦变成了愤怒，往日的绅士风度一扫而空，两眼圆睁射出令我恐怖的寒光，紧紧盯着我。之后又在办公室走来走去，犹如被激怒的北极熊一般。 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知道我惹了塌天大祸，吓得哭了起来，一句也不敢再辩白了。 就这样僵持着，从第四节自习课到中午下课铃响，再到午休铃响。胡老师余怒未消，仍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直到班主任鄂老师来了，她看到如此情形，仿佛什么都明白了。她先是招呼胡老师回家吃饭，说饭早就做好了，怕是要凉了吧。 之后又说，这事儿没有啥大不了的，回头她一定了解清楚。她说这些话时，眼睛看着胡老师，仿佛是在给胡老师作答复。 于是，她拉着胡老师走出办公室，让他回家吃饭。又用目光示意我跟着出来，借着帮胡老师锁门的机会，鄂老师低声告诉我：你快回去吧，胡老师今天身体不好。  我如蒙大赦般地回到教室，心里感激鄂老师替我解围。也因此知道他们原来是夫妻，是一家人。 但我终究没有明白鄂老师最后那句话，胡老师身体不好是什么意思，胡老师究竟是怎么了？ 之后（大概是我们离开长凝中学一两年后），胡老师和鄂老师被调走了，去了更好的单位。 听知情的老师和同学们说，胡老师原来在国防科工委工作，文革中下放到基层来的。 我猜想会不会是他的精神因此受到过戕害，落下了病根也未可知。  相比之下，鄂老师虽然平时也很严肃，但是很少和我们发脾气。 偶尔当我们闹得很过火的时候，她也只是用严肃的目光盯着我们，静静地看着，直到我们都感觉到气氛异样，一个个灰溜溜地走开。 相反地，她在班级管理方面，总是用启发诱导的办法，让我们从内心里产生想法，发生改变。
事后多年回味起来，老师的教育理念是很高明很先进的。让学生个性充分发挥，形成思想和性格，远比整齐划一的约束管制要强得多。 鄂老师独特的教育方法给予我们深刻的熏陶，甚至对我的一生都产生了影响，很多趣事至今还记忆犹新。 和别的班不同的是，每次表彰过后，我们班都要讲评。让每个人都分析自己各科的成绩，找出不足之处，提出下次的奋斗目标。 某次考试以后，我的成绩在班里排名第七。这也是我的真实水平，每次考试基本如此。 排名第一的是我的同桌梁同学，他连续几次都是第一名，是我们公认的“尖子生”。 讲评过后，鄂老师显然还不满意大家的发言，于是提出一个问题：梁同学连续几次排名第一，你们中谁有信心超越他？我希望能听到你们的回答！ 教室里寂静无声，大家都沉默着。 说心里话，谁不想争第一呢？但是又谈何容易呢！况且即使有这样的想法，谁又敢大胆地说出来呢？万一实现不了咋办？ 老师的目光扫视着大家，严肃而又带着鼓励和期望。 当老师的目光扫视到我，与我目光相对的时候，我低下了头，想躲避过去。但是我感觉老师的目光分明聚焦在我身上，久久也没离开。 我的热血沸腾了，呼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说道：老师，我敢！ 短暂的沉默之后，老师带头为我鼓起掌来，同学们也为我鼓掌，欢呼。 我自己都被自己的勇气给惊住了，但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也只有发奋学习了。 后来的考试，我的成绩果然有了挺大的进步，虽然没有夺得第一名，但总算是超过了梁同学，没有放空炮。 同学们对这事儿也记忆犹新。时过四十年，大家聚会时还提起此事，都调侃说佩服我的“二杆子”精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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