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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大年初一，勾起了许多童年的回忆。 还没有到大年，母亲和奶奶就开始忙里忙外。早早炸了年糕，油饼和麻叶，麻花。炸好后金灿灿的放在大筐里，能吃一正月，直到最后硬到嚼不动也舍不得扔，就用开水泡了吃。 家里养了一年的鸡，父母抓去外面宰杀，我虽然对长大后的它们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毕竟喜欢过它们毛茸茸的小时候。听着外面鸡的惨叫，不忍看一眼。 直到锅台上摆了一碗艳红色的血，还有褪了毛耷拉着脑袋的白条鸡，心里更加不忍，就算炖的再香，我也不肯吃一口。 因为奶奶和我们住在一起，大伯二伯和大姑二姑就都来给奶奶拜年，看着糕点摞起来比我还高，等家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我和妹妹就把点心打开，偷偷换出来自己爱吃的蜂糕，蛋糕。然后再捆好放回去，慢慢练就了包点心的技巧，不亚于专业水平。 最怕的就是父亲的朋友来家里喝酒，我和妹妹是上不了桌的。跟着母亲在厨房忙活。他们都说些什么，我根本听不进去，就看着表，肚子咕噜咕噜叫。而他们还意犹未尽，相谈甚欢。最后只有随便找些吃的充饥，初二吃初一的剩菜，初三吃初二的剩菜……。 大年三十晚上我和妹妹就穿上母亲给做的新衣新鞋，一人打一只小灯笼，头上插着植绒的小凤凰，一走一晃。美的不得了。 走在外面感觉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快乐的小孩儿。 时不时有鞭炮声，钻天猴飕飕冲上了天。真是火树银花望不尽，大地映出一片彩。 吃饺子了，母亲会喊我们回来。父亲点上一挂小鞭炮，噼里啪啦的响着，我和妹妹躲在楼道里捂着耳朵，却又想看想听。 一觉就天亮了，我们都长了一岁。父母早早就起来收拾，初一要带我们去姥爷家。 早上出门，大地一片红。空气里是鞭炮的味道，我喜欢这种怪味儿。母亲说我前世一定是经历过硝烟的战士。 父母自行车把上已经挂满了点心和酒，花花绿绿的像个小货车。 我和妹妹坐在车前梁杆上，一路颠颠簸簸，过一会儿感觉屁股要变成四瓣，然后就被颠麻了，下了车子，好像腿已经不属于自己。不过小孩子跑两步也就好了。 姥爷家已经挤满了人，四个舅舅四个舅妈还有老姨。我和妹妹很快就和他们的孩子玩在一起。 女人们在厨房忙，男人们在炕上已经先喝上了酒。我们一群小孩子围坐在地上的小方桌旁也等着开餐。特别记忆深刻的一道菜。是把鸡蛋摊成小饼，里面包上肉馅，用油煎熟，非常新奇好吃。 那时候只知道玩，吃，笑，什么烦恼也没有。 现在奶奶，两位伯伯伯母，两位姑姑，姑父，姥爷和两个舅舅都已经离开人世了。年越来越冷清。父亲也已经不能自理七年了，那个如山般可以依靠的男人，现在还是山，只不过我变成了小溪，每天围着山转。 又是一年，究竟是年变了，还是我们不再喜欢过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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