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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刘立珍坐在小东山老柿树底下一块青石板上，等王发庆。 这两棵老柿树，不知道活多少年了，立珍刚记事的时候就这么高这么粗，年年一到秋天就是满树黄灿灿的柿子。南边那棵粗壮，树冠大，叶子颜色深，结的柿子也大，颜色黄中带红；北边这棵小一些，叶子颜色浅，结的柿子也小一点，颜色浅黄。立珍小时候就想，这两棵树是一公一母吧？大的是公的，小的是母的。小时候调皮，经常爬上树摘早熟的柿子，坐在树杈上吃得满脸都是。 立珍站起来走到柿树跟前，想再爬爬试试，一抬腿就知道不行，裤子太紧，鞋是半高跟，胳膊腿也使不上劲。她扶住老树仰头看看，不管春夏秋冬还是刮风下雨，年年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相守着，真不容易啊！ 发庆来了，给立珍带了一包瓜子，一包五香花生，一包山楂糕。立珍拿出新凉鞋，发庆坐到石板上穿上一试，不大不小，正好。 发庆站起来绕柿树转一圈，“你怎么知道我穿四二的鞋？” 立珍说：“我知道你的脚多大，要不怎么给你买鞋？” “那你怎么知道我的脚多大的？” “你别管，我就知道。” 发庆靠近立珍，“那你还知道什么，知道我腰有多粗吗？” 立珍看看他的腰，没好气地说：“我知道你出息有多大！” 发庆愣愣，说：“那我出息大吗？” “你要是就这么跟水库上姓王的混，一点出息也没有！” “我也不想这么混，王经理在城里还有公司，我看看争取到他公司干。” “你就离不开姓王的了？什么好东西，把俺一家都害苦了，到这俺二哥还不敢回来呢！你说说他，叫他别再找俺二哥算账了行不？说成了，你就跟着他干。” “行，我说说，王经理一撤诉就行了，再说他自己也有错。你二哥就是我二哥，二哥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肯定得说成啊！” 立珍抿嘴笑笑，“这还像个男人样儿！” “是吗，我什么时候不像男人了？”发庆胳膊搂住立珍的腰，“哎，那个秃顶猪还去骚扰你不？” 立珍说：“我就说有对象了，不搭理他，骚扰管什么用？” “他要是再去找你，我就教训教训他！” “算了吧，人家有势力，你别惹事了。” “哼，敢动你一根毫毛，我捏死他！”发庆一下搂过立珍，在她脸上使劲亲两口。 立珍忽然把他推开，“那阵在家里俺娘还不叫我跟你好，叫我死了这条心。” 发庆说：“为什么，你娘就这么不喜我？我说给你爹买箱酒送去，你不叫我买！” “不是买酒的事，你娘因为晒麦子打俺娘了，你不知道？” “俺娘也说过打架的事儿，她说你娘不讲理打她，我知道俺娘的毛病，就没在意。” “反正俺娘也不是省油的灯，那怎么办？这事儿我早晚得听俺娘的，她要是不同意，我俩就成不了。” “你放心吧，我家去说说俺娘，叫她去给你娘陪个不是。” “你娘那臭脾气要是不改，我嫁给你也没好日子过。” “俺娘的事儿你放心吧，她就我这么一个儿，还得指靠我养老呢，我认定的事儿她肯定顺着我。”发庆重新抱住立珍，两人又亲起来。 “俺那娘哎，你俩这是咋呀？”三大娘猛不丁地从大柿树后头闪出来。 立珍和发庆都一下愣在那里。 “大白天的在这里浪，叫人看着还有脸活，伤天理啊！”三大娘指着立珍。 “噢，你跟着我啊！”立珍又气又恼，“我就在这里浪，看你怎么着，你年轻的时候没浪过？” 三大娘一下子噎住了，她下腰拾起一截树枝子，朝发庆身上扑打，“你这个王八操的，叫你勾引俺闺女！叫你勾引俺闺女！” 发庆使胳膊挡着，也不躲。立珍说；“快跑呀，快跑啊你这个傻子！” 发庆说：“跑什么，我又没做坏事，我爱你抱抱你还不行吗？正好我在这里把事儿说清楚！” “叫你抱，叫你抱！”三大娘一边打一边骂。 发庆说：“大娘，我喜欢你闺女，我得娶她，到时候我就是你闺女婿，你就狠心这么打我？” “有本事你打我！”立珍上前把三大娘手里的树枝夺过来，“不怪他，是我追的他，是我先喜欢他的，有本事你打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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