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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匈帝国新论第一则:1867年奥地利为什么与匈牙利“联邦”?

 专打抄袭勾 2022-07-05 发布于天津

奥匈帝国是在1867年成立的,但是这个国家的主体早在13世纪就开始确立了。哈布斯堡家最早是今天阿尔萨斯的一支主教领,但是在神罗混战中因势单力薄好控制而被选帝侯们相中,虽然一度落马,但是最终仍然取得了在南德诸邦的优势地位,并建立起以奥地利为中心的直辖领地。特别是在战胜波西米亚强大的国王奥托卡之后,哈布斯堡家逐步站稳脚跟。奥地利一次本身就有“东方马尔克(东部边区)”的意思,而哈布斯堡家族的扩张更是不遗余力地印证了这一点。他们不断的吞并东欧的势力,并趁西吉斯蒙德愚蠢的失败之际拿下了卢森堡王朝的主要遗产,形成了包括捷克、西里西亚等在内“大奥地利”。虽然之后一度因东方入侵而流离失所,但是虚胖的体格却使得奥地利一次次逢凶化吉,保住了帝国的大部分实领领地。

真正开始使奥地利受挫的是与西班牙的联姻。奥地利在神罗内大而不强、“矬子里拔将军”的相对优势地位与波云诡谲的欧陆争霸相联系起来,实际上不利于哈布斯堡王朝的“猥琐发育”,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之上,胜利了会树敌,输了则会被蚕食鲸吞,利益受损。对一个大多数时间仅靠联姻、国际矛盾见缝插针而获利壮大的国家而言是过于危险和不利的。直到约瑟夫改革,奥地利的关注点才稍微转回到国内,而国内的积贫积弱才是奥地利真正应该关注的。空有一具大体格,却不能发挥出对等的实力,这样的国家,无论兼并多少土地,最终还是不堪一击。

哈布斯堡王朝在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中瞎掺和,结果到了特蕾莎继位时《国本诏书》也不管用,列强都上来咬一口,没有一点国际信义的列强在最后也会沦为鱼肉。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不仅削弱了奥地利自身的势力,而且间接做大了勃兰登堡的竞争者。西里西亚的丧失对于奥地利而言绝非小事,广义上与捷克同属奥地利主要工商业地带,后来的普鲁士东部的工业革命也在此发展,著名的“西里西亚织工起义”就是指这个地方,西里西亚不仅有纺织工业,还有丰富的煤炭资源,1930年代波兰还为此与魏玛共和国在国联上打了官司,结果英法判西里西亚争议地带归波兰,这在一定程度上也加重了德国的复仇情绪,1939年第一个打的就是波兰。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北上统一德意志和西进统一欧陆的梦想受挫,奥地利王室为了维持自身对军队的实际控制和相对捷克等不安分省份的相对优势以便弹压,就需要占领更多的外部土地来保证财政,但是这些地区一来贫瘠,二来也是异族,所以也有与波西米亚相同的危险,所以奥地利实际上出现了“异族的内卷”,不停的为了弹压旧异族来兼并新异族,结果恶性循环,治理成本不断攀升,其实后期它的一系列兼并都是为之前的消化不良买单。吃了总不能在吐出来,所以它只能不停地吃消食片,但是这些不是真的消食片,而是大窝头,越吃越噎得慌。粗糙的统治最终会带来粗糙的后果,奥地利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这才是哈布斯堡王朝时期奥地利非德裔与德裔地区之间的真正关系。为什么匈牙利会成为奥地利的合作者,而非其他帝国境内的族群呢?除了卢森堡时期的特殊分封关系,笔者认为肯定还有现实因素。匈牙利人崇信天主教,而国王也在很大程度上依赖教会的支持,哈布斯堡虽然不再是阿尔萨斯的小主教领,但是对内统治仍然十分仰赖教会的支持,特别是与西班牙联姻之后,卡斯蒂利亚的亲教皇国政策传统大大加深了这种影响,特别是在应对法国等反教会势力的国际强权上,这种合作就更加必要。

与匈牙利人恰恰相反,市民社会发达的波西米亚、摩拉维亚已经高度新教化,或者说无神论化,时至今日,在欧洲宗教统计中仍然可以发现这块“信仰低谷”——既不信仰天主教,也没有别的什么高比例宗教,而是一块罕见的无神论高地,这和宗教改革期间胡斯被烧死,给捷克人留下对宗教的极其野蛮、邪恶的文化记忆有着莫大关系。当然,在经济、社会结构等领域,捷克之于奥地利,就像北美13州之于英国,经济上虽然是可获利的,但是政治上却是危险的、不可靠的分离主义鼓动者。所以奥地利在共享权力的60年代绝不会挑出捷克,而东正教的远东部地区就更不可能,所以只有匈牙利适合作为“伙伴”,用以弹压其他不听话的成员。

当然,1848年欧洲革命也是重要因素,布达和佩斯都发生了起义。“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裴多菲的句子主要就是在那个时代红起来的,他和拜伦不一样,拜伦是先写诗成名,而后投笔从戎,献身异国希腊的葛明的,而裴氏则不同,他是葛明与写诗一起出名的。

奥地利在19世纪面临着深刻的社会变革,绝对君主制的基础不再是经济弟煮,而是加入了新兴的工业资本;奥地利要发展新式的陆海军,并在巴尔干地区从奥斯曼土耳其手中夺取更多的殖民地,同时处理好与俄国在同一地区的可能冲突。保持对外扩张能够最大限度的使工业资本得到发展,但是相对于資産階级,此时既没有原先的经济弟煮制衡他们,也没有成熟的工业资产阶级接班,在青黄不接的时段,唯有军队处于绝对优势,所以所奥匈在这一阶段被军国主义驱动毫不夸张。这就是之前我在“沙俄军国主义同心圆”(二战对于苏联的国际伦理产生了深远影响(一):关于二战的梳理)中所论述的。中东欧的普遍军国主义化是一战爆发的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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