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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年读史，不外功名利禄 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 芙蓉楼送辛渐 芙蓉楼送辛渐 唐·王昌龄 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芙蓉楼” 原名西北楼，在江苏省镇江西北，登临可以俯瞰长江，遥望江北。辛渐是诗人的朋友，从润州（镇江）渡江，取道扬州，北上洛阳。王昌龄当时任江宁丞，送朋友到此，在芙蓉楼与辛渐分别。这是一首送别诗。 整首诗只见景色，不言送别；只抒胸臆，不言友情。看上去是送别诗的异类，实质寓情于景，含蓄慰藉，喻物言心，格调高雅。诗人有意留有余味，整首诗澄澈空灵，意韵深长。 首句“寒雨连江夜入吴”，写送别时的水。“寒雨”说明是秋冬季节，雨下得很细密，与江相接。这是点题“芙蓉楼”，也渲染送别友人的心情。“夜”说明诗人睡得很警醒，是担心早晨误了送别，还是留恋最后与朋友在一起的时光？重重心事也如寒雨一般连成了雾，结成了幕，都淅淅沥沥流入江里。这时候，诗人仕途失意，这南国烟雨也许是世人的诽谤与不公，也许是静心看世界的空明。首句就营造了连绵复杂的情绪。 次句“平明送客楚山孤”，写送别时的山。“平明”是早上天刚亮的时候。就着夜雨，诗人送别朋友。天明江阔，这本令人胸襟开阔，但诗人偏偏把视线对准孤山，这是有意为之。此时看见对岸的山都是孤独的。是夜雨的水汽迷蒙了视线，还是诗人送别友人之后的孤独？山是无情之物，只是诗人情感的投射而已。诗人眼中的孤峰兀立，未尝不是面对不平的一种骄傲与自况。 三四句“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写送别时的话。身在洛阳的亲友要是问起我来，就说我的一片冰心仍在玉壶里。这是什么意思呢？原来冰心指心地纯洁，陆机在《汉高祖功臣颂》写道“心若怀冰”。“玉壶”是道家语，专指自然无为虚无之心。鲍照在《代白头吟》说“直如朱丝绳，清如玉壶冰。”用“玉壶冰”来比喻清白的操守。姚崇在《冰壶诫》序中写道“夫洞澈无瑕，澄空见底，当官明白者，有类是乎？故内怀冰清，外涵玉润，此君子冰壶之德也”。这是用“冰壶”来比喻为官清廉。诗人用这么一句话，是向洛阳的亲友表达自己清白的操守，也不会为利禄丧失原则，不会被利禄玷污清白。诗人这是在告诉辛渐，告诉亲友，也是告诉自己，在人生最失意的时候，还能以忠节贞信作为道德自信和超越力量，还对这个时代充满信心。 联系整首诗，寒雨连江的清明澄澈，楚山孤兀的高标独立，这是诗人外在的气质凸显；洛阳亲友是知己故交，冰心玉壶是坚贞守正，这是诗人内心的强大力量。二者互为表里，相互映衬，形成了坚实严密的整体。 玉壶本是纯洁之品，再放一片冰心，真是纤尘不染，这是高尚的情操和志向。在佩服之余，我私下认为，为人不能太过清高，这是曹雪芹所谓“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的境地，最好是保留原则，和光同尘，与时舒卷，博学深谋，修身端行，终有运转时飞之时。
小贴士： 这首诗是组诗中的第一首。第二首是：丹阳城南秋海阴，丹阳城北楚云深。高楼送客不能醉，寂寂寒江明月心。可见第一首写的是第二天早晨作者在江边送别辛渐的情景；第二首写的是第一天晚上作者在芙蓉楼为辛渐饯别的情景。 唐朝很多诗人写过关于“玉壶”的诗句。如王维的《清如玉壶冰》：玉壶何用好，偏许素冰居。未共销丹日，还同照绮疏。抱明中不隐，含净外疑虚。气似庭霜积，光言砌月馀。晓凌飞鹊镜，宵映聚萤书。若向夫君比，清心尚不如。又如崔颢的《渭城少年行》：洛阳三月梨花飞，秦地行人春忆归。扬鞭走马城南陌，朝逢驿使秦川客。驿使前日发章台，传道长安春早来。棠梨宫中燕初至，葡萄馆里花正开。念此使人归更早，三月便达长安道。长安道上春可怜，摇风荡日曲江边。万户楼台临渭水，五陵花柳满秦川。秦川寒食盛繁华，游子春来不见家。斗鸡下杜尘初合，走马章台日半斜。章台帝城称贵里，青楼日晚歌钟起。贵里豪家白马骄，五陵年少不相饶。双双挟弹来金市，两两鸣鞭上渭桥。渭城桥头酒新熟，金鞍白马谁家宿。可怜锦瑟筝琵琶，玉壶清酒就倡家。小妇春来不解羞，娇歌一曲杨柳花。还有李白的《赠范金卿二首》：君子枉清盼，不知东走迷。离家来几月，络纬鸣中闺。桃李君不言，攀花愿成蹊。那能吐芳信，惠好相招携。我有结绿珍，久藏浊水泥。时人弃此物，乃与燕珉齐。摭拭欲赠之，申眉路无梯。辽东惭白豕，楚客羞山鸡。徒有献芹心，终流泣玉啼。只应自索漠，留舌示山妻。范宰不买名，弦歌对前楹。为邦默自化，日觉冰壶清。百里鸡犬静，千庐机杼鸣。浮人少荡析，爱客多逢迎。游子睹嘉政，因之听颂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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