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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本艳词,婉约才是正宗(二)

 毗陵桥上星如月 2022-07-07 发布于上海

907年,大将朱温灭唐,夺得皇帝之位,建立后梁,五代十国开始。五代十国是一个乱世,尤其是北方一直在征战不断,词在北方没有了发展的环境。因而,词主要在南方,尤其是在天府之国的前后蜀国和扬子江畔鱼米之乡的南唐。两个南方王国的皇帝甘心于偏居一隅,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并以他们为主体,形成了“西蜀”和“南唐”两大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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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派

西蜀词派又称“花间派”,自然所反映的都是醉酒美人、艳情、香而软媚,是“宫体”和“娼风”的自然统一。前蜀后主王衍在《醉妆词》中写到:

者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那边走,这边走,莫厌金杯酒

后主王衍还把他的艳体诗词二百首做了一个合集——《烟花集》。在蜀王周围,最有名的西蜀的词人是韦庄,他的词虽也谈自己的悲欢离合,也大多是艳情。如:

《思帝乡》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菩萨蛮》

洛阳城里春光好,洛阳才子他乡老。柳暗魏王堤,此时心转迷。

桃花春水绿,水上鸳鸯浴。凝恨对残晖,忆君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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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派鼻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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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浪漫的词

南唐词派的代表是南唐中主李璟、后主李煜和宰相冯延巳,词风虽在南唐灭国后充满亡国的悲情,但在此前都是奢侈腐化,艳丽不减。

《摊破浣溪沙》 李璟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何限恨,倚阑干。

《浣溪沙》 李煜

红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

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箫鼓奏。

《玉楼春》 李煜

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凤箫吹断水云闲,重按霓裳歌遍彻。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未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谒金门》 冯延巳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挼红杏蕊。斗鸭阑干遍倚。碧玉搔头斜坠。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

五代结束,北宋开国。通过兵变建立政权的赵匡胤在建国后采取了对武将杯酒释兵权,对文官不杀的重文轻武政策。为了怂恿和诱导高级武将放弃兵权,不干预政事,宋太祖、宋太宗赏赐他们大量的金钱,给予大量的田地美宅,让他们在歌儿舞女陪伴下颐养天年,并且可以世代继承。为了获得科举士人的忠诚,赵宋王朝实行的是高薪养廉。因而,当时的达官贵人都可以蓄养家妓,士大夫阶层以此为荣。受此影响,民间和科举士人也是纷纷学样,实在不行就以逛青楼为时尚。宋初柳永就是如此,他的词作不断被传唱,几乎是“凡有水井处,皆能歌柳词”。因此,他本人也被称为“浪子柳七”(家族排行第七),一代“风流作家”,一代婉约大师。自从柳永在十五六岁被家族子弟带到了一所青楼,为一个妓女赋诗填词后,他就与青楼结缘。在京城开封科举屡考不中后,他也就醉卧青楼了。柳永在《木兰花》四首描写了他所眷恋的妓女有心娘、佳娘、虫娘、酥娘等。此外,他在《柳腰青》思念的是“英英妙舞腰肢软”,在《昼夜乐》留恋的是“秀乡家住柳花径”,在《凤衔杯》忘不了的是“有美瑶卿能染翰”。以下都是他的传世艳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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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不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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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永,艳词大家

《笛家弄》部分

帝城当日,兰堂夜烛,百万呼卢,画阁春风,十千沽酒。未省、宴处能忘管弦,醉里不寻花柳。岂知秦楼,玉箫声断,前事难重偶。空遗恨,望仙乡,一饷消凝,泪沾襟袖。

《鹤冲天》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雨霖铃》部分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蝶恋花》部分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中,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柳永几经努力,最终科举考中了。此后,他也曾在睦州(浙江建德)、余杭(杭州)、泗州(安徽泗县)等地方做过小官,但逐渐对做官感到厌倦,后期艳词风情逐渐不在,如:

《满江红》

暮雨初收,长川静、征帆夜落。临岛屿、蓼烟疏淡,苇风萧索。几许渔人飞短艇,尽载灯火归村落。遣行客、当此念回程,伤漂泊。

桐江好,烟漠漠。波似染,山如削。绕严陵滩畔,鹭飞鱼跃。游宦区区成底事,平生况有云泉约。归去来、一曲仲宣吟,从军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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