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世界从来不欠我们什么,我们需要的是承担我们生命的责任

 纪慈恩工作室 2022-07-07 发布于陕西

■文| 纪慈恩

■图| 网络

■编| 春明


在周恩来诞辰的那天,在朋友圈看到一个朋友转发歌颂周总理的文章,他说,“如果现在的国家领导人和那时的国家领导人一样,今天的中国该会是多好!”

我在下面留言,“那得今天的人民和那时的人民一样。”


人民与国家究竟是什么关系?

是人民已足够超脱,而政府远远不足?

是政府有着无穷无尽的问题,而人民已完美?

还是相辅相成,政府即是人民,亦或者政府只是一个缩影的集体表现形式,其本质根本就是一回事。

我们不否认政府有问题,只是,政府的问题即是人民的问题,世界的问题即是我们每个人的问题,改变世界,从来不是某一类人或某个职业的责任,什么时候世界会被改变呢?就是我们每个人愿意承担起每一个当下的责任——每一个当下发生的事都与你有关。

为什么滴滴打车没有出现在5年前?很简单,那个时候的人民的生活水平不足够支撑。

为什么高铁的普遍没有出现在10年前?因为那个时候需求不足够多。

为什么心理咨询没有在20年前风靡?因为我们还没有解决温饱问题顾不上心灵问题。

所有的服务的出现都是因为需求到了,并非全部是因为“失职”。


舒缓治疗是我们都关心的事,而关于舒缓治疗,我听到的最多的声音就是抱怨——“国家没有这样的医院”“政府没有提供这样的服务”……

然而,舒缓治疗真的仅仅是制度的问题吗?

试问,如果今天每个公立医院都建立了安宁病房,关于舒缓治疗的问题是否就会解决?是否每个人就可以欣然的放弃化学治疗平和的接受舒缓治疗了?

我们认为是手机、电子游戏、抖音、综艺节目影响了孩子好好写作业,是否这些全部消失,孩子就会好好写作业了?

当然不是!

那其根本原因是什么?是你的历史。

在舒缓治疗没有成为主流治疗的今天,其最根本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01

病人没能力为自己做选择




我在讲课的时候经常会问到学生一个问题,“当病人生了病,谁来做决定?”几乎所有人——或者说所谓“正确答案”应该是“病人做决定。”

我们先姑且不谈你是否和病人说了实话——他自己做决定的前提是要知道真相,我们今天来谈的是病人是否有能力做决定。

在我的临床工作中,我看到,病人根本不敢做决定。

你回到你现在的生活中,你是否敢为你现在的生活坚定的做出选择?比如,现在这份工作你不喜欢,你是否就敢说,好,那我就辞职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你敢吗?

你是否要想我辞职了会损失什么?我的伴侣、父母会说什么?如果那个理想的生活不如现在怎么办?

那当一个病人在面对比辞职大一百倍的死亡的事情上,你认为他有能力承担责任吗?

做选择=承担责任,他不是不知道选择是什么,是不敢承担责任。




02

历史遗留下的传统




“你说的都对,我就是做不到。”

这是很多家属在面对舒缓治疗时的困惑。

他们继续痛苦的治疗不是因为他们不认同舒缓治疗,是“做不到”。

传统的枷锁太重了,我们的历史太悠久了,我们没有办法因为一件事是“对的”,就“我行我素”。

你问病人,你怎么想的?

就好像你的老板看到你好像情绪不佳,问你,怎么啦?今天心情不好?

你是否会说,是的,我心情不好。

当我们承认我们心情不好的时候只会在安全的情况下,可能在家里,可能在很好的朋友面前,可能在我们需要谈论这件事才有必要承认这一点。

而当你这样问病人的时候,你是否给了他足够安全的空间?

我们的社会环境并没有教会我们说实话,在今天的普通的生活里你都没有说实话的能力,怎么确保在“死亡”这个对中国人极为敏感和回避的话题上,病人有能力说实话?

当我们表达意愿的时候,这个意愿里包含着很多意愿。

你问病人,你怎么打算的?

他会想:如果我不治了邻居会怎么想,亲戚会怎么说我的孩子,孩子们是怎么想的,我这样说他们会不会难过……

这一系列思绪过去以后,那个意愿还是“我”的意愿吗?

这是我们的传统给我们带来的枷锁,我们很难立刻摆脱。

就像应试教育一样,我们一直在抨击应试教育,可是我们也依然在践行它,它不好啊,你为什么不抛弃它?

也因为历史,它是不好,可是我就是做不到离开它。

就像化学治疗一样,我们知道它痛苦,可是不继续它,我的良心就是不安,我也没有办法。




03

承担责任的问题




谁来承担责任?

这是一个躲不开的话题,在任何时代,任何制度,任何社会属性之下,它都是一个问题。

当所有和你得一样病的人都在化疗,你是否敢放弃?当我们得整个社会并没有形成一个接纳这样医疗得社会得时候,当“舒缓治疗”不是主流治疗,当你还是一个“特例”的时候,你要承担的责任太大了,而大多数家属不敢,也是情理之中的。

舒缓治疗是好的,几乎没有人否认过它,然而,为什么它没有被大多数人选择?

就是不敢承担责任。

从病人的角度舒缓治疗是好的,可是如果你让家属背负的枷锁太重,她的后半生都因为她做了这个选择而有着沉重的压力,她成为潜在的癌症患者,那意义是什么呢?临终者很重要,难道活着的人就不重要了吗?

我见过很多病人家属,在放弃了化疗之后,一直在纠结和不确定中,始终背负着“我没有尽到力”的枷锁,郁郁寡欢,有了或重或轻的心理疾病——如此一来,我们就是在解决一个问题的同时在制造另外一个问题。

这一切,都与制度无关,与政府无关,是我们没有做好准备,我们的历史创伤没有解决,我们的那个时代还需要时间来沉淀,我们每个人的心灵需要更多的力量去承接。

政府并没有高人一等,也并不是救世主,它就是我们的呈现,你是什么样,它就是什么样。

我们抨击腐败,谁又没有在单位占过小便宜?

我们嫌弃社会黑暗,可是谁又不是在可以抗争的时候选择自保?

我们怪社会不够善良,我们自己何尝不是一个利己主义者?

我们埋怨很多部门没有人情味,你又有多真心热爱你的职业?

我们是一样的啊!

这个社会有的一切都在我们自己身上呈现着,只是,让别人承担责任更容易罢了。


在青海旅行的时候,我们包的车爆胎了,在街边拦着求帮忙,几乎所有外地车牌的车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司机说,我以后再也不会帮助外地车牌的人。

大抵就是这样一个循环吧,是我们不再相信善良,我们相信交易,相信回报,相信等价。究竟是因为你不相信所以失去,还是因为失去所以才不相信?

不知道。

但我知道解决社会问题最有效的方式就是:不要介意是否换得等价的回报,做你觉得对的事,如果做好事是为了得到好报,在我看来,也是一种伪善。

社会自然有它的问题,我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我们的国家发展到什么时候,它永远有问题,在社会服务发达的澳洲和英国,它仍然还有新的社会问题,解决了这个,还会有下一个等着你,你永远都有新的问题,社会越发达,社会问题的种类越多,不过是问题的内容不同罢了。

我是个懒惰的人,我选择最省力气的方式:

如果我觉得抛弃孩子的父母太残忍,那我就去给那个孩子爱,让他拥有他失去的爱,要比咒骂他的父母更有用;

如果我不满现在的养老服务,那我就去建立我满意的临终关怀服务,要比等待和埋怨政府的作为更快捷;

如果我不喜欢现在的生活,那我就去建立我喜欢的生活,比抱怨社会为何这样混蛋让生活更美好;

如果我对我的国家感到不满,就去改变那些不满,如果你什么都没有做过,你就在制造那些不满。

当我们对雾霾感到不满的时候,

我们为雾霾做过什么;

当我们对黑暗感到愤怒的时候,

我们为光明做过什么;

当我们对社会感到失望的时候,

我们为改变社会问题做过什么。

如果你的答案是什么都没有,

那你凭什么有什么资格抱怨,

如果你不想活在这样的世界里,

解决方案只有一个:

去做。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