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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写我心】难忘祖母的那把蒲扇

 施训洋 2022-07-08 发布于安徽

 

难忘祖母的那把蒲扇

文:施训洋

树上的知了拼着命地嘶叫着,似乎在告诉人们盛夏来了。房间里开着空调,却并不觉得舒畅,反倒怀念起儿时夏日里祖母手中的那把蒲扇。

我的记忆里,每到暮春,祖母便将那把搁在她床头的蒲扇拿出来用新布挨趟缝边。换了新布边的蒲扇看上去竟比新买的还好看,既耐用又美观。我是一个特别看出汗的人,即便是冬天,吃饭时也冒汗。夏日里,就更是如此。每次吃饭时,母亲将菜饭端上桌,祖母便坐到我近前,一手摇着那把色泽有些陈旧边缘如新的蒲扇,一手拿筷吃饭。阵阵凉风袭遍全身,我一手拿碗一手拿筷,吃着香香的饭菜,却没有冒汗。

夏日里,我到哪儿,祖母便跟到哪儿,大多时都是坐在有荫凉的空地上,祖母总坐在我的身旁,她手中的蒲扇总是不停地扇动,徐徐凉风吹来,比起这空调喷出的冷气舒服多了。

我曾惊讶于这蒲扇怎么就能扇出风来,也曾哼哼唧唧地从祖母手中夺过蒲扇自己扇风,只几下便手疼胳膊酸,才知道那凉风不是自来的。

蒲扇回到祖母手中,她一如先前那般轻松自如,习习凉风随着祖母的轻轻摇摆而不断涌出。

最舒坦的莫过于夏日有月色的晚上到大塘埂上纳凉,父亲早早地将家里的大竹床搬出扛到塘埂占个既宽敞又迎风的绝佳的位置。

吃过晚饭,母亲带着两个姐姐在家忙家务。祖母一如往常,一手拿蒲扇一手牵我,走向大塘埂。父亲腰间系着大手巾紧随着我们,到了塘埂他便扑进了大塘。月色下的水面上,可以清晰地看见许多乡邻熟悉的面孔。

尽管已是晚上,但塘埂上的风却夹杂着热热的水气。萤火虫一点也不输给月光,那特有的光亮特别招小伙伴们的喜爱。我会趁祖母不注意,脱手而出,加入捕捉萤火虫的行列。

手捧着一只闪闪发光的萤火虫,乐呵呵地跑到竹床边,早已是满头大汗。祖母拿出罐头瓶茶杯,我用一只手握紧萤火虫,一只手扶着罐头瓶,一仰脖子,一杯冷开水便被喝掉一大半。我将瓶子推回祖母手中,她放好罐头瓶便摇起蒲扇,一阵阵清风徐徐而来。风,柔柔的,身上的汗很快便退去。

池塘里的水温开始下降,塘埂上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起风了,风带来的水气凉凉的。祖母让我躺到竹床上,她的蒲扇开始在我的身上游走,依然是清风徐徐,一会在头顶,一会在胸口,一会在脚下,此时的蒲扇成了驱蚊的利器。

塘埂下的田野里,虫蛙齐鸣。数不清的星星在眨巴着眼睛,点缀着这夏日的夜空。父亲他们还在大塘里踩水,谈笑声中夹杂着哗哗的水声。

祖母说起了《嫦娥奔月》的故事,我听得入了神,睁大眼睛盯着月亮看,仿佛看见了一棵大树,嫦娥正带着玉兔在树下静坐,遥望着人间。不知不觉中,便进入了梦乡。

醒来时,手中的萤火虫早已不知所踪,祖母手中的蒲扇还在不停地摇动。塘埂上的人更多,母亲和父亲站在竹床旁,不停地用随身带的汗巾拍打着蚊虫,两个姐姐也端坐在竹床上用自制的鹅毛扇驱赶蚊虫。塘埂上,挂起蚊帐的竹床多了起来,那是准备在塘埂上过夜的。

我童年时代的夏天总是清凉的,祖母的蒲扇便是这清凉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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