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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老头儿讲故事:抹脚帕也有春天

 兰勇讲语文 2022-07-08 发布于重庆

“一回家就给我去洗澡,你!”刚迈进电梯,我妈就对我发布了命令。

我忍着不显露出不情愿或因极其厌恶而无语的表情——因为我妈这座休眠火山见不得人对她如此,会苏醒的!

“要是在婆婆家才不会有这档子破事呢。”几乎崩溃的我在心中狂吠。是的,若不是我妈用一反常态、用空巢老人的语气叫我回她这儿来,我现在应是四仰八叉地躺在婆婆家的沙发上畅玩手机哩。

为了快速了结这心痛,我麻溜且轻车熟路地拿好换洗衣物,冲进了“刑场”。

看到架子上琳琅满目的洗发液、沐浴露、肥皂液,我心一横,一样来一点尝尝鲜儿。在对自我鄙夷的同时,又找回了儿时混合各种液体拿去浇花的感觉,当然那些花都被惨虐至死了。手艺没有回潮——还是童年那气味。可我会被虐死吗?不会,我不是花。那我是啥?我是花千骨的胞妹,只是你们现在尚不知,我会在《花千骨》的续集中出现,保证虐死你们!

转念:“我怎能如此拖沓,沉溺于这等蠢事?”

“我的毛巾呢?”四下寻找,啊,在那儿,高凳上。这毛巾是某商场活动的赠品,说好听些叫“非卖品”。糙手一抓,往脖子上搭,擦将起来。怎么有一股我们教室的味道,还是星期五小教室的味道,郑妈的味道。郑妈坐我前面,他身上那个汗味混着骗乌鸦的肉肉那厮身上的芳香,这是怎么回事?可惜具有侦探必备素质——执著与冷静的大脑的我的那只发贱的玉手还在擦,边擦还边在思忖着如何破案。不慎擦到了嘴唇上方一寸鼻孔下方二寸半的点,我立马把那玩意儿扔回了原处,回退了几步后迅速地得出结论:臭味,是臭味,是正宗的臭脚丫子味,还是香港脚、灰指甲的混合味儿。

半年不回家,咋就变成抹脚帕了呢?是个正常人也不会把抹脚帕放在高凳之上啊?!我该怎么办?

我居然用一条抹脚帕来擦我这什么一般的身子?!这是抹脚帕的春天,却是我的不期而至的冬天啊!我全身都冻僵了。不是渐冻,是速冻,可我不想参加挑战赛啊!且我又不是饺子,更不是汤圆啊!那我是什么呢?不准想象,看官们!!!有点节操,好不好?

隐约,刚才擦过的地方开始瘙痒,继而,有大批的细菌在我的胴体上急行军,向头部进发,蜂涌入我的七窍,这酸爽,哎呀,我的妈呀,真叫人欲吐有吐、欲哭有泪、臭不欲生啊!

我毅然决然决定重抹了一遍双倍量的各种洗发液与沐浴液,把自己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重新仔细地揉搓、刷洗N遍。

我回头看了那什么帕一眼又一眼:“妖孽,你敢答应我就收了你!”

拿起架子上的另一条毛巾,怎么也有味儿?相对淡点,且只有中间部分才有。芳心大乱无暇细虑,我只好小心翼翼地慷慨赴难了。

我不会再回来了。

(原载2016年《中考作文专项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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