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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跟狗讲话

 兰勇讲语文 2022-07-08 发布于重庆

这是一个雨天的夜,连灯光也雾蒙蒙、湿漉漉的,昏暗、憋闷异常。晚归的人拖着泥带着水回来了。

在楼下,发现一个人在跟她的狗狗说话。

“不要闻了,它没在!”

狗狗不听,还是反反复复地在那里嗅来嗅去的。

那里是一只流浪猫最后的避难所。它是校园中众多流浪猫中的失败者。成功者占据的是教学楼门口,那里食物充足——爱心泛滥的人汇流于此。它在战斗中失败了,只能迁居于此。不过也好,没有强敌,独自受宠。它已然失去了猫天生的本领,最大的能耐就是冲着每一个进出大楼的人叫“喵喵喵”,然后将身子尽量伸展地躺在人们必经之路上,眼神也娇柔无比。它要乞求的不仅是食物,还有陪伴。没有猫,人也行啊!其实从内心它不喜欢狗狗——样子太粗鲁。

一只孤独的猫!那只狗何尝不是?这只猫实在寂寞难耐了,还可以冒险去会会它的梦中情人,说不定哪天情敌不在就能求偶成功了——恰巧那只猫猫也寂寞得不行之时。这只狗呢?衣食无忧,主要是食无忧,衣是自带的。但日夜被主人管束着,即使不拴链,眼神和娇嗔虽柔,却是韧性十足的链子。尴尬得很,即使求偶,主人也是铁定的第三者在场啊!

不知你发现没有遛狗的人多是老年人或年轻人,近些年大有年轻人超过老年人的趋势。女性多于男性。为什么?老年人是孤独,年轻人呢?遛狗的人最该爱穿着睡衣、趿着拖鞋、晃荡着短裤(俗称摇裤),这又是为什么?自由?他们是不是可怜的人呢?未可知。到底是人陪着狗在散步还是狗陪着人的散心,亦未可知。但狗狗对猫猫的思念是显而易见的。

人为什么要对着狗狗说话呢?是自己太寂寞还是觉得狗狗太可怜呢?如果是可怜、同情狗狗的为什么不放它与情人欢聚呢?所以可以肯定狗狗才是真可怜,因为它只能思念一只猫猫。

对着狗狗说话的人可怜吗?不可怜。如果这个算可怜,那可怜的人就太多了。还有人对着鸟儿、蚂蚁、树洞说话呢。

对着狗狗说话,与对牛弹琴不同,后者要么是无知,要么是先知。前者呢?多是寂寞或无聊或爱心泛滥。不过,不必高高在上地垂怜他们,我们这些老师对着济济一堂的学生讲课与此何异?还有那些大领导对着乌压压的人群训话和此情此景有什么不同?

自古圣贤皆寂寞,孔子对着一条滚滚向前的大河发感慨:逝者如斯,不舍昼夜;屈原对着苍天发问: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苏东坡也端着酒杯问青天:明月何时有?……在他人看来这些人无异于神经(精神)病。不必紧张,但凡有些成就的人谁又不是神经(精神)有问题呢?周文王拘而演《周易》,周伯通困于桃花岛练就双手互搏,基督山伯爵发现了宝藏……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对着一头老牛说话的纨绔子弟富贵——家族没落了,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唯一的伴侣就是那头他从别人的屠刀救下来的老牛,不过,我相信即使这头老牛也离开了,他也能承受得着——百炼成钢。

还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猫狗的主人还没有得道,否则,他们早已登堂入室、呼风唤雨、吆五喝六了,狗狗也附带着升天了,还有鸡,这些猫呢?未必。

幸福还没来敲门,所以只好与眼前这些猫猫狗狗相濡以沫、相依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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