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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钟速描”我来写:我是一棵树——文明不是创出来的,是长出来的

 兰勇讲语文 2022-07-08 发布于重庆

某区正在紧锣密鼓地创文明城市、卫生城市,去年失败了得了倒数第一,今年赌咒、发誓:不惜一切代价要夺正数第一。
我是长在风景秀丽的校园里的一棵树。其实,最初我也就像杨玉环是养在深山里的,畅快呼吸,自由生长,是被人斩首去尾、捆着绑着强行搬家移植到这里来的。有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适应城市空气的混浊、声音的嘈杂,尤其受不了的是人们常常以自己的喜好或需求来给我们整容——随意修剪我们的枝条。站在地面上够不着,就搭楼梯,楼梯不够高就开来升降机,上蹿下跳、绞尽脑汁都要把我们的头给砍下来!哎,真是用心良苦,殚精竭虑,无所不用其极啊!
这里的人们为了创建所谓的绿色校园,地面、墙壁也必须是绿色的。他们是这样理解“绿色”的?不是自然、生态、环保的意思么?为啥不把你自己头上的帽子也染绿呢?无法理喻也,这是智商问题啊!人来人往,千人踩,万人踏,真的草,柔柔弱弱的,怎么活得出来?于是就铺上了硬茬茬的塑料假草坪——是从足球场淘汰下来的。原本我们还可以自由呼吸、下雨时亦能偶尔开怀畅饮一回,现在不行了,能穿透假草坪的水极其有限。这里的土太过瘠薄,我们的根插不下去,只能浮在表面,铺了这假草坪后,憋得我想炸根,闷得我想发疯。我们有些触角兄弟再也无法亲近泥土,成了阿喀流斯之踵。唉,人为刀俎,我为树,有什么办法呢?
切身的感受:最近扫除的频次提高了,要求更加苛责了——每天下午都有一群学生娃来清扫、捡拾树叶。这对人类来说是应该的,把居住的环境弄好一些,有利于他们身心健康,再怎么要求都不为过。但对我们树来说,就不是好事了——在森林里时,我们的落叶是可以归根的,种子也能入土成苗的。对学生娃呢?他们不是该在教室里学习、在操场上奔跑吗?捡树叶干嘛,莫非他们的老师也要裂土分茅?
且有一些过头的事看起来就不那么文明:
不晓得是哪个长了我们榆木兄弟一样的脑子的人想了一个像食堂的饭菜一样馊的主意:每一个班做一块小牌子,上面写上一些有关爱学习、爱运动、讲卫生之类的宣传语,然后在校园里随便找个地方立起来。这些牌子,材质简陋,做工粗糙,易褪色、易变形、易破损,能在风雨中的挺立多久呢?有人把它插在了花坛里,有人把它立在路边,这是比较合适的。还有一些就不那么协调了:比如去A食堂的路上,一块牌子倒地了,没有人去扶起,反而把吃牙签肉剩余的竹签插在上面,像燃烧殆尽的香——考试病症之一——求神拜佛。跟他们的老师学的——考试之前,华岩寺的香客不是家长就是学校领导和班主任。不过,神一定不会保佑这些伤害我们的人,因为他们本无诚意,更无善心。而我们与华岩寺中的树是近邻,它们是金佛的心腹,我们是佛及其亲随的卫戍部队。
远的伤口已结痂就不说了,近日,有人又在我的身上钉了两枚大钉子,把一块破牌子固定在上面。我是这样认为的:不管上面书写的什么内容,都很不文明。上面写着“生命需要运动”,是啊,你们就是在欺负我们这些树时运不济,无法移动,否则,我一定会快步逃离的,逃离这人之人间、树之地狱!如果我能像神话中那些成了精的同类,一定会舞动枝干来反抗你的暴行的!
我呆在这里唯一的好处是耳濡目染,读了不少好书。不过,如果那些名著没有导读就更好啦。因为,名著本好,导读写得实在太渣了,引人入歧途、误人子弟啊!
特别喜欢一个叫兰老头儿的人,他像是我们的同类,挺木的,挺讷的,喜欢自挂东南枝——拉引体向上,因此他的身材比我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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