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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来天欲雪 文/洪洁 一 刘十九来赴约没有呢？ 唐朝，没有电话没有QQ，是男仆揣着主人的诗上门去请的吧，这样想来，两家应该住得不远，不然怎么来赴这“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的约会呢。要是来了，你们一边开怀畅饮，一边谈笑风生？ “晚来天欲雪”，冬夜，外面是漆黑寒冷的，屋里有炉火正旺，新醅酒入肠，应该很暖和吧。你们会说些什么呢。就算忘言，相对而饮，也是温暖的。那晚下雪没有呢，刘十九离开的时候，骑马，还是坐马车？刘十九是一富商，马应该是宝马，车应该是豪车吧。要是下了雪，在积雪的街道上，会不会车辚辚马萧萧？要是刘十九没能赴约，窗外雪花如蝶翩飞，你独坐窗前，会不会闲敲棋子落灯花？ 两个千年后的现在，远离我那长江中游多小河多池塘的江南水村，来到这长江上游的山郭，每当冬天傍晚天阴沉下来，好渴望有一个红泥小火炉的热量，好渴望能请一两个朋友，把酒（虽然不是新醅的米酒）小酌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把一屋子的寒冷寂寞驱散。拿了手机翻通讯录，上百个名字，不知道把邀约与谁，也不知道有谁肯在天欲雪的傍晚来赴我没有“红泥小火炉”的约会。 二 是一别经年，时光把绿罗裙的绿都漂洗苍白；还是小别，有情人终成了眷属？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绿罗裙系在一个什么样的女子的小蛮腰上？邻家女孩，还是众多表妹花中的一朵？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是惊鸿一瞥一见倾心？你看到青青芳草迎风起舞的时候，那件绿罗裙应该在你眼前心里如柳丝轻拂，你的心湖碧波荡漾。那个女子，已散落天涯。绿草如茵，你仿佛看到她绿罗长裙飘飘，向你飘来，在时光的滔滔江河上凌波微步而来，人面依然如桃花，浅笑依然如春风。而我，更希望，那女子是你的妻，哪怕韶华已逝，红消翠减。当初执子之手，如今与子偕老。每当你看到碧草青青，就会想到当年初嫁的那个新娘，系着绿罗裙，弱柳扶风，纤纤细手作羹汤。当白发易了红妆，你依然当她是你的新娘。 三 《问刘十九》（白居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绿罗裙》（贺铸）：东风柳陌长，闭月花房小。应念画眉人，拂镜啼新晓。伤心南浦波，回首青门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感谢古人，留下这些诗句，在冬天漫漫长夜，让一个远离故土的商人妇，咀嚼这些温暖的字句和诗意，做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梦。
【作者简介】洪洁，女，退休教师。童年幸运与书结缘，并以书为马，从乡间田塍走上三尺讲台。教书育人，心无旁骛，恪尽职守，几十年匆匆而过。回首向来心动处，最忆年少读书时。如今希望朝花夕拾，书香芬芳岁月，文字感动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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