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傍晚,荒山野岭的路上,一位书生正在赶路。 忽然,雷声滚滚,还夹杂着一阵狂风,吹得他睁不开眼来。 书生脚步走的更急,想要快点离开这儿,然而还没等他走出这片荒地,天就开始下起了雨。 他随手摘了几片叶子挡在头顶,继续赶路。 走到半路时,见前方有一座庄园,他拔起脚尖就跑了过去。 “有人吗?小生想借贵府躲一躲雨。” 书生不停地敲门,不多会,从宅子里走出来一位仆人。 仆人抬起眼问他:“你是从哪来的,敲门做什么?” 书生答道:“小生名叫刘祯,是从沧州来的,这次是要去邻镇办事,回来的路上遇到这场大雨,不知道小兄弟可否行个方便?” 仆人年纪不大,看起来也才十五六岁的样子,所以刘祯喊他小兄弟也算正常。 那仆人答道:“我只是个下人,不敢擅自答应,你若是不急着走,就待我去问问我家老爷。” 刘祯连忙回道:“这雨太大,附近也没有能躲雨的地方,麻烦小兄弟你帮我多向你家老爷说两句。” 仆人点头应下,之后转身回到院子,过了足足半刻钟,才把门打开,迎着他进到府里。 庄园很大,布局错落有致,且整个院子干净整洁,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里的主人是个雅致的人。 刘祯穿过庭院,来到了客厅,见这么大的庄园竟然看不到一个人,他好奇之下,就开口问道:“小兄弟,为何府里不曾见到有其他人?” 仆人答道:“闲来无事,都休息了,你想找他们?” 刘祯连忙回答:“不是,小生只是随口问一句。” 仆人没再说话,带着他来到偏院的一间房屋。 “你晚上就住在这里,不要随意走动,明日一早我送你离开。” “有劳了!对了,小兄弟应该怎么称呼?”刘祯询问。 “我叫阿古。” 阿古留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这儿,只剩下刘祯一人在这儿。 外面的风雨还是很大,站在屋里,都能听到外面哗啦啦的雨声。 刘祯关好门窗,心里暗自想着,幸亏在这荒郊野外,还能找到这么一处地方躲雨,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 因赶路疲惫,他也没什么观赏的心情,拥枕而眠,早早睡去。 次日一早,仆人阿古过来送他离开。 临走之时,刘祯想当面与这座荒宅的主人道谢,感谢其昨晚收留。 仆人一开始并不同意,说老爷不方便见人,可后来在刘祯的坚持下,仍将他带到了主人那里。 穿过走廊,刘祯跟着仆人一起来到前堂,见到屋内有一位身穿绿衣的女子,身边还带着一个丫鬟。 阿古将他带到女子面前,对他说道:“这就是我家主人!” 刘祯抬起头来,仔细端详这位姑娘,只见她柳眉星眼芙蓉面,相貌出众,气质温婉。 他一时间看得有些发呆,倒是女子轻咳一声,将他从梦中唤醒。 “公子,我不是让人送你离开吗,怎么又回来了?” 女子声音轻柔,婉转好听,只是声音里带着一些责备,让刘祯脸上一阵泛红。他连忙向女子道歉,接着才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昨夜大雨,多些姑娘出手相助,才让小生免得露宿荒野。” 女子轻笑说道:“既然公子能找到这里来,那便说明公子与此处有缘。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公子还请不必客气。” 一番言谈之后,刘祯准备离开,然而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女子见他身后被人贴着一张符纸,出言将他喊住。” “公子身后被人贴了一张东西,不曾发现吗?” 刘祯听后转身,用手勾住后背,果然在身后摸到一张符纸。 “奇怪,这是何时被贴上去的?” 他心中纳闷,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女子笑着问道:“公子来的路上,有没有遇到不寻常的人?” “不寻常的人,难道是那个阿婆?”经过女子这么一说,刘祯忽然想起来,自己在赶路的时候,遇到一位腿脚不便的阿婆。 那阿婆让自己搀扶着送她回家,结果一直走到一片荒地,那阿婆就忽然没了踪迹。 想来想去,自己在路上就只遇到这么一件怪事,因此,这张符纸或许是那个阿婆贴上去的。 刘祯揭下符纸之后,将其揉作一团,胡乱地扔到一旁。 女子又接着说道:“如今大雨刚过,道路泥泞难走,公子若是不急着赶路,就在此多住几日吧。” 刘祯听她出言挽留,心想自己回家也没什么要事,所以当即回道:“那就再多打扰姑娘几日了。” 实际上,他在见到姑娘的面容之后,心里就不舍得离开了,想着两人若是能多说几句话,也是好的。 女子又轻笑一声,说道:“别老是姑娘姑娘的叫,奴家名唤赵谷儿,你喊我谷儿姑娘即可。” 随后,赵谷儿又安排阿古带他去吃早膳,等他用完膳之后,又陪他在这院里闲逛一会。 此后几日,刘祯一直住在这儿,他跟赵谷儿的关系也亲近许多。 刘祯谈吐大方,学识渊博,很受赵谷儿欢迎,而赵谷儿温柔体贴,说话轻声细语,也很得他的喜爱。 两人互相倾慕,相逢恨晚,不到几日,就同住在一间屋子里。 后来,刘祯才知道,赵谷儿是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只因她父亲得罪了人,所以才让她到这儿来躲上一些日子。 刘祯得知真相之后,心疼不已,便说让她跟着自己回家。 赵谷儿说道:“若是爹爹知道我与你私自出门,还不得气出病来?还是在这里等他来接我才好。” 刘祯无话可说,只能顺着她的意思。 两人又缠绵半个多月,刘祯才终于想起自己要回家,一早醒来之后,就告诉赵谷儿自己要离开了。 赵谷儿还没起床,听到他要离开,忙坐起身来问道:“相公忍心将我一个人留在这儿?” 刘祯为难地说道:“我也不想,只是我如今离家已久,是时候该回去一趟,等家里的事情办完之后,我定会再回来找你。” 赵谷儿泪眼朦胧,从怀中拿出一块贴身玉佩出来,递给他说道:“为了不迷路,这玉佩送你带在身上。” 刘祯接过玉佩,在仆人阿古的引路下,离开了这座宅院。 此时正是盛夏,天气已经很是炎热,刘祯走了没多久,就有些口渴。 他来到一处潭边取水,却看到湖面上的自己瘦骨如柴,气虚体弱,像极了大病初愈的样子。 他吓了一跳,跌坐在湖边,过后才敢用手捧着一些水来喝。 “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自己最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呀?” 喝饱之后,他继续赶路,大约又走了几日,才终于回到自己家。 刘父和刘母见儿子回来,心中别提有多欢喜。刘母又见儿子出门一趟,身形消瘦不少,便问他这一路上遇到什么,怎么拖到这么晚才回来? 刘祯不想让父母知道赵谷儿的事情,便谎称自己半路得了一场重病,幸亏得到一位阿婆救治,才逐渐好转。 也正是因此,才会耽误了行程。 刘父知道以后,对他说道:“这可要好好谢谢人家!改日需带上厚礼亲自拜访!” 刘祯点头称是,随后便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经过一个月的修养,刘祯的身体已经恢复到从前。 而这段时间内,常有旧友过来找他游玩,渐渐地,他开始忘掉了赵谷儿的事情。 直到一天夜里,他无意间发现自己身上的那块玉佩,才又想起赵谷儿来。 “是该回去看看了。” 次日上午,他带上银两和包裹,告别父母,说是要去见一见那位“阿婆”,之后就向着赵府奔去。 凭着之前的记忆,他来到当日与阿古分别的地方,然而此时面前是一片荒郊野岭,哪有什么荒宅?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路吗?” 刘祯仍不死心,想找人过来问一问,没想到一连问了几人,众人都说这附近没有老宅,也没听说有姓赵的人家。 刘祯急忙说道:“大伯,你再好好想一想,应该就是在这附近。” 老汉扭过头回道:“你若不信,就自己去找,不要再问我了。” 说完,那老汉白了刘祯一眼,随后径自离开。 而刘祯一直在附近寻找到傍晚,才终于见到李府的大门。 他大喜过望,连忙奔到李府门前敲门,口中喊道:“谷儿,我回来了!” 敲了大概有一会儿,门才终于被打开,可这次开门的人不是仆人阿古,而是一位陌生姑娘。 那女子听到他喊,问他是谁,怎么找到这来的。 刘祯说道:“小生名叫刘祯,与你家小姐相识,这次正是来找她的。” 那女子疑惑问道:“你说的小姐是哪位,可有信物在身上?” 刘祯忙将玉佩取出,说道:“这便是她给我的,她叫赵谷儿。” 女子见到玉佩,这才让他进来,带着他来直接来到厅堂内。 刘祯没有见到赵谷儿的面,就问她赵谷儿去了哪里。 那女子说道:“她因有事不在府上,需要一些时日才会回来,公子就先在这儿住下吧!” 刘祯听后点了点头,随后来到自己与赵谷儿曾经所住的房间。 晚上时,他迷迷糊糊地睡去,却听到屋内似乎进来一个人。 刘祯心里在想,莫不是赵谷儿回来了? 正在他思考之间,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是女子身上的胭脂味。并且,他感觉那人在屋内停留了片刻之后,缓缓来到了他的身边。 由于天黑,屋内也没有点灯,刘祯以为正是赵谷儿回来了,就与她相拥在一起,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看清枕边的人,竟然是另外一位女子。 刘祯当即吓得跳下了床,边抱起衣服边往外赶,却听那女子说道:“公子跑什么呢?奴家比起妹妹来,差了有这么多吗?” 刘祯结结巴巴的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那女子说道:“我正是赵谷儿的姐姐,赵妙玉。是从昨晚带你过来的那丫头口中得知公子住在这里的。” 刘祯听说她是赵谷儿的姐姐,心里放松了不,然而,过后想到什么,又开始担心起来。 “赵姑娘,昨晚之事,只是一场误会,还请你不要对谷儿说起这件事。” 赵妙玉听后笑道:“你放心,此事我定不让她知道。” 有了她的保证,刘祯这才放下心来,接着,缓缓走出了房门。 他本以为这件事情会就此过去,却没想到晚上睡觉时,赵妙玉又悄悄过来。 这次,刘祯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赵谷儿,但是却也没有因此拒绝,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从床上醒来。 此后一连几夜,都是如此。 刘祯一边盼着赵谷儿能早些回来,一边又希望她不要那么早回来,直到一天发生了一件事情,让他的心里发生了变化。 这晚,赵妙玉没有过来,他在屋里觉得无聊,就想要到院子里四处走走。 说起来,他来到赵府这么久,除了厅堂和院子,其它地方都还没去过。 之前赵谷儿在的时候,曾告诫过他不要在府内乱走,仆人阿古也说过这些话,所以他害怕闯祸,因此就没敢去别的地方。 或许是一个人待着太过无聊,他才会有四处逛逛的想法。 他先是来到院子里,见到今晚的月亮皎洁明亮,院子里还有蛐蛐的叫声。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后院的一处偏房里。 这里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仆人们所住的地方,不知道阿古是不是住在这儿。 不过这么多天没有见到他,难道他也跟着赵谷儿一起出门了? 刘祯没有多想,想要转身离开,却在此时听到后院有其他男子的声音。 他寻声望去,在一处石堆旁,见到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躺在地上。 刘祯吓的赶忙将他扶起,问他这是怎么了。 男子已经说不出话来,抬起手指了指外面,口齿不清的说道:“快,快走,离开......” 不等男子把话说完,男子的手就无力垂了下来,而后眼睁睁在他面前消散,似乎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刘祯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眼花,但他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痛感袭来,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此时,他开始意识到了不对劲,想要在后院里找找,看看是否还有其他人。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赵妙玉却从一旁径直走了过来。 “公子,你半夜不睡觉,来这儿做什么呢?” 赵妙玉语气轻柔,善良无辜,可是刘祯还是察觉到她表情有些不对。 因此,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道:“房间里太闷热,便出来走走,没想到在此遇到了赵姑娘。” 赵妙玉表情舒缓,笑着说道:“这里有什么好看的,你若是想逛,让奴家陪着你就是了。” 刘祯忙说不用,又借口说自己困了,想要回房歇息,而赵妙玉就随着他一起回了屋子。 次日一早,他见赵妙玉仍在熟睡,就悄悄离开了屋子,带上来时的行礼,准备离开这儿。 不曾想的是,他尽管很小心,却还是被赵妙玉发现。 赵妙玉见他要走,就出言劝他留下来,而刘祯说他还有要事在身,不方便留在这里,等处理好事情之后,再回来找她。 赵妙玉嘴里一哼,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昨天那个男子,你是否见到了?” 刘祯听她这么说,知道事情已经瞒不过她,当下也不隐瞒,说道:“那男子是谁?你把他怎么了?” “他呀,不过是无意中闯进来的人罢了,想要离开,被我吸走了元气,之后的事情你不是也看到了?” 赵妙玉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刘祯却听的心生愤怒。 看着刘祯的样子,赵妙玉又笑着说道:“至于你,我可不会对你做什么,毕竟你是我妹妹所看中的人,你若想走,也得等到她回来。” 刘祯说道:“若是我执意要走呢?” 赵妙玉回道:“那可由不得你!” 说完,一道白绫飞来,一下将刘祯整身缠住,而后被她关在了房间里。 此后几天,屋内再也没有来过人,也没有人给他送口吃的。 而刘祯被赵妙玉缠住的那几天,体力消耗甚多,再经过这次的事情,身体已经渐渐有些撑不住了。 好在晚上的时候,他正想着怎么脱身,一道绿色的身影来到屋内,这正是许久未见的赵谷儿。 此时刘祯再见到赵谷儿,也不知是爱是恨,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赵谷儿却仿佛和之前一样,对他细心温柔,并将他身上的白绫解开。 赵谷儿见他疲累,便说道:“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你先吃些东西,休息一日。” 随后,她让阿古端来一些吃的给他,刘祯吃下之后,晕沉沉的睡去。 次日醒来,赵谷儿已经在房间内等他,并将事情都详说了一遍,他这才知道赵谷儿与赵妙玉的事情,原来,两人都不是常人,而是在这里修行多年的山狐。 后来刘祯执意要走,赵谷儿也不在阻拦,临别之时,又让仆人阿古亲自去送他。 阿古一直送他到赵府门口,刘祯忽然想起玉佩的事情,便掏出玉佩,想要让他代替自己还给赵谷儿。 阿古却说道:“此物已经没用了。” “它的作用是带你寻到这儿,可是我们将要离开,之后这儿也不会再有李府,因此这玉佩你还是留着吧。” 刘祯听后将玉佩揣在怀中,转身离去。 等他离开之后没多久,几道身影从李府中飞出,这座荒宅也消失在天地中。 声明:本故事为虚构民间小故事,多来自于坊间奇闻、传说、志怪小说、戏曲、传奇等,作者本意是为了传承中国民间古文化,切勿相信真实性,也不要封建迷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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