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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99小时 | 骁说

 Leonard上校 2022-07-11 发布于北京



DAY 1

我坐在大厦顶层的露天酒吧,听对面在意大利工作的大哥侃美第奇家族的历史,灯火辉煌的城市一端依稀可见蒙马特高地,冬日的风并不凛冽——这就是初到巴黎的第一个晚上。

戴高乐机场那天由于环境污染,所有的地铁和巴士都免费(鼓励公共交通出行,什么时候北京也这样就好了)在开往市区的大巴上我们碰到了一位在巴黎工作的姐姐,她本科在武大读法语,硕士来到巴黎高商读市场营销,毕业几年后言谈举止间满是巴黎范儿的不疾不徐。她说巴黎生活很单调,很容易让人的心静下来。市中心的房价很贵,一起毕业的同学很多都选择了回国。她还说在巴黎定居没有被坑经历的很少,那时候才知道DIY文书这个出国的第一步相比起来真的是再简单不过了。

巴黎给我的第一印象居然是——和中国好像!说来好笑,脏兮兮的地面,规划混乱的交通,无处不在的行道树,都令在维也纳居住久了的我感到回到帝都,甚是亲切。

 

办入住很顺利,放好东西我们就去楼顶的bar吃东西,在那里碰到了盾哥,一个85年却长得像95后的男子。他是本科就在意大利学设计,毕业后在佛罗伦萨搞建筑设计,跟着公司到处跑 ,也来过巴黎好多次了。济南出生,部队大院长大的他非常爽快,谈起意大利的美食和咖啡也是一脸自豪。我们还聊到星巴克在意大利国内几乎不存在,因为那根本算不上正宗的咖啡,只能叫牛饮咖啡因。我们玩了几局桌上足球,玩的手腕酸痛,哈哈,喝完杯中的啤酒,早早休息准备明天正式的旅程。



DAY 2


早起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然后前往战神广场和埃菲尔铁塔会面。游人出乎意料地少,也许是被冬天的寒气阻挡了罢。

 

这个塔几乎是欧洲的象征了,从小就在我的各个笔记本的封面出现,天很蓝,阳光很好,无死角的浪漫铁塔就这样跃入镜头。上午去的话在战神广场角度最好,下午去的话在夏约宫观塔更佳。

埃菲尔铁塔最初涂的是红色,塔顶为设计师留了一个精致的斗室用来招待客人。纳粹占领巴黎的时候为了不让希特勒上塔,电梯被切断了。还有一个女人曾经嫁给铁塔。

之后沿塞纳河一路漫步,路过东京宫走到凯旋门。凯旋门周围车水马龙,在它脚下延伸着的就是香榭丽舍大道。巴黎凯旋门是欧洲100多座凯旋门里最大的一座,是拿破仑为了纪念奥斯特里茨战役的胜利下令修建的,可由于他的被囚耽误了,1830年波旁王朝复辟后才最终完工。在凯旋门两面门墩的墙面上,有4组以战争为题材的大型浮雕:"出征"、"胜利"、"和平"和"抵抗";其中有些人物雕塑还高达五六米。凯旋门的四周都有门,门内刻有跟随拿破仑远征的386名将军和96场胜战的名字,门上刻有1792年至1815年间的法国战事史。

 

有趣的是,柏林差点要修超过巴黎规格的凯旋门,那是希特勒下令修建的,要把柏林变成日本动漫里11区那样的存在,据说要超过100米,最后由于苏联的进攻不了了之了。

我们在香街逛了几个大牌店当然也就是看看。服务员穿着考究,举止得体,香奈儿、迪奥等香水柜台前弥漫着好闻的气味。

 

也是在大道上捡了一片落叶珍藏,周董的新专里最喜欢这首歌,有种浪漫的甜甜气息在里面,情不自禁就跟着哼出来了~很思念远方的蒋小姐呐。

 

中午去了一家名叫金蜗牛的法餐馆,1832年成立的。点了蜗牛、鹅肝与牛排,配上红酒在午后晒着太阳,十分悠闲。早知道蜗牛这么好吃,小时候院里到处是,全抓来吃掉了。那个夹蜗牛的钳子挺好玩的,我嘎嘣嘎嘣玩了好久。

 


吃完饭去奥赛博物馆。奥赛博物馆主要是近代艺术作品,梵高的《向日葵》也在其中。里面我印象比较深的有莫奈的睡莲,是在他成名后花钱买的带水面的宅子,整日画这些东西搞创作;博纳被一位女士请来给丈夫和前妻画像,画中的喜鹊代表想要夺回丈夫的前妻,讽刺了她的花心;还有马奈的《奥林匹亚》,裸体女性一出引起巨大的争议,抱着鲜花的黑人女仆、尾巴上翘的黑猫都被认为有性暗示;还有一座山,是塞尚家乡的山,经常让它入画。馆里有一个雕塑是一个女孩,她的裙子上面的蓬蓬都被精细地表现出来了,头发甚至是真人的头发!还有一个波兰艺术家做的狮身人面像,俯下身子与你对视,暗示了人生活在世间的无奈与苦痛。

奥赛博物馆只能算开胃菜,夜幕降临,我们前往卢浮宫,这才是今晚的主菜。每周三周五这里会延长到九点半闭馆,而且人不多,是慢慢欣赏的好机会。

 

贝聿铭设计的金字塔在夜色中闪闪发光,与不远处艺术桥旁塞纳河畔的灯火遥相呼应。三件镇馆之宝胜利女神、断臂维纳斯、蒙娜丽莎自然是必看的,前两者残疾,蒙娜丽莎也没那么美,但就是不圆满才更有魅力。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去都会感到蒙娜丽莎在与你对视,不得不感叹达芬奇的神乎其技。


卢浮宫曾是法国皇室的王宫,住过五十多位国王和王后,收藏了超过四十万件藏品。分为古埃及、北美、北欧、英法、古希腊等多个专题展区,梅杜莎之筏、自由引导人民、拿破仑加冕、大宫女等珍品也得有幸一睹真容,和小时候的艺术课本相互印证,这真的是很奇妙的一件事。看到自由引导人民,不知不觉就想要去嘶吼,去革命,去推翻一切不公与压迫。艺术作品给人带来的影响真是潜移默化的。

在卢浮宫逛了很久我们才依依不舍地回来。巴黎人的穿着打扮不愧时尚之都之名,地铁上处处可见时髦男女。无奈他们的英语确实一般,也许是不屑于说,感觉增加了一些沟通上的困难,但总体上都是非常友好的。

 

(塞纳河畔的夜景)


DAY 3

第三天一早,我们先去了先贤祠 ,与卢梭、伏尔泰等人会面,而笛卡尔、莫泊桑都没有资格进入其中。卢梭的棺材上有一只手从门里伸出来,手里握着火炬,象征着思想精华的传承。他对面就是伏尔泰的棺椁,说来好笑,两个生前水火不容的人却在死后相伴而眠。他们俩人的地位也可以看出来,左拉雨果等人的地方都有比他们小很多。先贤祠有很多空的地方,因为法国人民对于能进入的人选真的是“宁缺毋滥”,所以还出现过曾经进入又被移出的事情,大革命时期的马拉就是一例。

 

先贤祠正中央有一个傅科钟摆,是著名的证明地球自转实验的场所。里面还有居里夫人,而先贤祠中的政治家只有11人,所以科学家和文学家的地位显然更高。

 

从先贤祠向北走到塞纳河边,就能看到刻着destiny巴黎圣母院了。钟楼有四百级台阶,听着歌剧站在冷风中等候登楼也是不错的体验。我看原著的时候被卡西莫多感动过,艾丝美拉达美不美不知道,反正我见过的吉普赛人都是大妈。有一个问题很疑惑:钟楼那么窄,卡西莫多那么大块头是咋挤上去敲钟的?

 

不远处是塞纳河的旧书摊,《苦儿流浪记》里的雷米刚当上戏班主的时候在这里买过重要的地图。莎士比亚书店也在这里,桌上放着打印机,有人在角落里弹琴,一切都是安详宁静。

 


下午茶是在花神咖啡馆吃的,甜点和水果都非常好吃,这座咖啡馆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在傍晚时分来到蓬皮杜现代艺术中心,这里已经成为了求知者的圣地,各种艺术书籍在这里都能找到。别样的下水管道和通风口为这座建筑增添了独样的魅力。

 

夜里登上埃菲尔铁塔,和白天看到的又不一样。巴黎的街道在夜色中闪烁,就像是城市稳定的呼吸。实在是太壮观的一座城市,远处的蒙马特高地清晰可见。在塔上我们还遇到了来自台湾和上海的交换生,说到奥斯陆英语的普及,阿姆斯特丹红灯区吸大麻的体验,还送给我们一支大麻棒棒糖尝鲜,这玩意儿可不能带回国内。

 

有时候旅行中的搭讪很有趣,同坐一部电梯,如果不说话就会错过聆听他人经历的机会,抱着一种开放的心态去接触不同的人才是旅行的真正乐趣所在。

想想也是后怕,巴黎的治安据说非常不好,但是这几天晚上我们都在外面,只能说走大道坐公共交通的话还是比较安全的。


DAY 4

今天的行程主要是凡尔赛宫,这是路易十四时期修建的夏宫,路易十四的雕像在广场上傲然挺立。

 

金色的栅栏勾勒出宫殿的宏伟轮廓,深入其中更是感觉到法国皇家的奢华与气派。一路穿过珍宝厅、维纳斯厅直抵镜厅,无数面大镜子映出访客的面容,当年曾有同样紧张的大臣等待在这里。

 

皇帝本人的书房与寝室一一路过,皇权与民主的分隔不过一道栏杆。先后多个设计师的汗水才有了这座宏伟的建筑及其后的皇家园林,长石廊厅走过昔日宫女的身影,皇室没落后家具尽皆被拍卖,徒剩满目萧然

 

从凡尔赛宫坐火车回城,路过巴黎歌剧院。一座合格的建筑物必须要完成以下要求,包括建筑物内部各种使用功能和使用空间的合理安排,建筑物与周围环境、与各种外部条件的协调配合,内部和外表的艺术效果,各个细部的构造方式,建筑与结构、建筑与各种设备等相关技术的综合协调。而像大剧院这样地方标志性的文化建筑对于上述各种要求的完成更是要精益求精。巴黎歌剧院的舞台是世界上最大的,剧院有2531个门,7593把钥匙,6英里长的地下暗道。歌剧院的地下层,有一个容量极大的暗湖,湖深6米,每隔10年剧院就要把那里的水全部抽出,换上清洁的水。

 

这里是《歌剧魅影》发生的地方,曾经的那个魅影已经消失在地下迷宫中,摔碎的吊灯无法再修补,当年圆润的歌喉也已沧桑沙哑,歌剧院无事久矣。

然后到蒙马特高地看圣心大教堂。前面的广场上有黑人想拦住我们,往想往同伴的手上绑绳子,已经知道是骗局的我们快速躲开了,如果被绑上就会被要钱。坐在广场俯瞰巴黎城区,这几天虽然空气污染,但仍然觉得天很蓝。

 

不远处的爱墙上有许多种语言说的我爱你,找到中文的那句给蒋小姐拍了一张。

 

晚上在九区的川江号子和同学约饭,点了重庆鸡公煲、水煮鱼、凉拌笋丝、皮蛋辣子鸡,巴黎的中餐做的比国内还要好吃!聊到高中的事和同学的近况大笑不止,曾经轻狂的少年也都变得沉稳有了爱人,感慨不已。


DAY 5

今天送走同学就是我的独行之旅,主题是巴黎地下世界与革命遗址

巴黎地下墓穴埋着超过六百万具尸骨,层层叠叠堆积着,在黑暗中沉默着。走过长长的旋转楼梯一路向下,幽深的巷道上铺着碎石子,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等等,好像还有别的声音。是滴水声吧?我停下脚步,但是又听到了,一声沉闷的敲击,发生在墙壁上开出的大口,上面焊着栏杆,不知道里边有什么,我快步走开了。

 

这里以前是开采石灰岩矿场,拥有多个岩层,在巴黎地下像一个长长的迷宫,开放的有几公里,但实际上长度可能超过了300公里二战的时候这里是自由法国的秘密指挥部,各种电缆还留在那里。巴黎公社失败后有工人逃进这里,出口却被政府军封死。听说人们都会带一根骨头回家,我尝试着摸了一下,感觉又滑又脏。生前不论如何如今都躺在一起,对死亡的态度不应是恐惧,而是平静淡然。骨头在这里成为了一种创作工具,难以想象摆放他们用了24年的时间。

 

下一站是巴黎下水道,里面有很多当年清理污水用的工具,其中包括在水道里航行的阀车。空气中带着一种暖烘烘的臭味伴着特有的消过毒的味道,地下暗河流淌。冉阿让曾经背着未来女婿逃进这里,是逃犯的藏身所。曲曲折折的管道伸向藏着秽物的黑暗,隐隐能听到巨大的瀑布声,看来暗河还有一个不小的落差。老鼠,病菌似乎与这里联系并不大,如果没有完善的下水道系统,天知道巴黎还要遭到多大疫病的袭击。

巴黎,如果你不小心把钥匙或是贵重的戒指掉进了下水道,是完全可以根据地漏位置,把东西找回来的。下水道里也会标注街道和门牌号码。你所需要的,只是拨个电话,这项服务是免费的 完备的设施和人性化的设计背后,凝聚了几代人的心血和智慧。

 
(想起血族里负责抓捕下水道中老鼠的大叔)

巴黎公社墙一直会我心中的目的地,或许是社会主义情节,近来读了一些书又有不同的认识。纯粹是为了向在这堵墙下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公社战士致敬也要去一趟拉雪兹公墓,鲜花放在无名烈士的墓旁,无人凭吊。

当然,巴黎公社墙有真假之辨,上面有浮雕的那一堵实际上是“纪念革命死难者雕像”,实际上不管你是革命者还是反革命者,死在革命中都被纪念了,这点不被很多继承公社意志的人承认,但是这堵墙在很多国家被当做是正统的巴黎公社社员墙。

 

今天走过的街区更为偏远,这几天也算是走遍了巴黎的大街小巷。除去核心的几个区商业繁荣,更远的城区像巨大的贫民窟,规划混乱,交通规则也没有得到很好的遵守。有的街区白天竟然空无一人,死气沉沉,感觉走在末日后的小镇。但巴黎地铁上读书的人们,街头即使是冬天也要穿着时尚的女郎,不畏寒风忘情演奏的艺人,以及塞纳河两岸悠闲的书摊,投在花神咖啡馆桌上的阳光,都在显示着巴黎这座城市文艺浪漫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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