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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第二天一早，游凤儿一睁眼，好像吓了一跳，看到自己身上盖的毯子时又是一愣，扭头再去找萧云，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爷爷…”她一跃而起向驿站中跑去，正好撞上整衣出门的老头儿。 “大清早的，嚷嚷什么呐。”老游头揉揉眼，没好气地道。 “萧、萧云他不见了！”游凤儿急冲冲地说。 “哦？”老头一愣，随即加快脚步向篝火余烬走去，除了萧云昨天盖在游凤儿身上的毛毯，任何与萧云有关的东西都不见了，不过本来他就没多少东西。 老头儿仔细打量了一下地面，摇摇头。“这小子隐匿行踪的本领很强，我也看不出他去了哪里。不过从我对他的第一感觉看，不像坏人。” 他转过头看着咬着嘴唇的游凤儿：“人家也不一定就是外表看起来那么寒酸，你别老欺负他，他一个人怪可怜的。” 游凤儿没有说话，默默开始收拾行李，镖局今天就要动身，后边还有好多小商队等着跟他们一起过山涧。也许萧云只是旅途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正收拾着，她惊喜地举起一个怪模怪样的葫芦：“这应该是那个臭家伙的吧！想不到还是个酒鬼！” 老游头接过来拧开葫芦，嗅了嗅。“是普通的烧酒，可能是进山前带来的。” 正在这时，前面响起一阵急促的哨声：“游师傅，快过来看看！” 是镖局大镖师的声音，里面透露出焦急和恐惧。 老头和游凤儿对视了一眼，同时加快脚步向路口赶去，清晨的迷雾刚刚消散，晨曦照在路上，他们看到十几具尸体倒在那里，身上只有从头到脚完整的一道刀痕。 “好快的刀法！”老游头绕着转了一圈，忍不住出口赞道。 “爷爷，这些是什么人？” “土匪。你看他们带着的手斧，估计是昨夜想趁机过来劫杀我们，但不知道被何方高人给杀了。”老头儿问大镖师：“昨天三更后的岗是谁排的？” 大镖师拍了脑门一下：“是那个乡下小子！今天早上我怎么也找不到他，不会是被吓跑了吧！” “俺可没被吓跑。“一个平静的声音从他们头顶响起。 7. 话音刚落，萧云从树冠跳了下来，腰间还挂着那把锈迹斑斑的刀。 见到游凤儿，他立即伸出手来：”把俺的酒葫芦还我。“ 游凤儿看着他，有点儿愣愣的：”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萧云点点头，脸居然有点红。 “大坏蛋！杀人魔头！”游凤儿掏出酒葫芦砸在萧云胸口，气鼓鼓地跑了。老游头苦笑着上前拱拱手：“我这个孙女脾气不好…” “没事，”萧云摆摆手，拧开酒葫芦往嘴里倒了一口。“在俺们村里这种小妞就该打。” 你这一言不合就杀人还面不改色喝酒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嘛！老头儿在心里腹诽。不过嘴上还是说：“昨夜承蒙少侠出手救我们一队性命，不知少侠师承何处？” “没师承，从小砍柴，力气大一些而已。” 碰了个软钉子，老游头知道萧云不愿透露自己的功夫，武林中人有这个忌讳的也不少，所以也不以为意。只是跟萧云说希望他能护送镖局继续向前直到出山，赏银可以翻一倍。萧云倒是很痛快地答应了，只是突然脸色古怪地向前一步低语道：“昨晚俺觉得这个山里，不太平。” “不太平？是有猛兽还是有歹人？”老头神色紧张起来。心说难道这小伙儿神识敏锐到了这般境界，可以感应危险？ 萧云把酒葫芦一伸：“先给俺把酒满上，没酒当然不太平！哈哈哈哈哈….” 老游头翻了个白眼，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出了问题。 8. 日上三竿，山路弯弯。 萧云的酒已经醒了，现在跟在游凤儿后面，又变回了那个有点羞涩的大男孩。游凤儿大步流星走在前面，背上的长枪跟着一起一伏，枪穗儿被风吹得飘来飘去，好像在嘲笑后面一脸苦涩的萧云。 “喂…俺不是故意要杀人的啦，俺也很有负罪感的啦…”萧云小声说。 游凤儿猛地转过身来，吓了萧云一跳：“你以为我是因为你杀人才生气的吗？”冷冰冰说完又向前走去。 “那是因为啥…”萧云摸着脑袋。 在后边的老游头看着两人，笑了笑。 中午扎营吃饭的时候，萧云讨好似的把打来的兔子烤好给游凤儿送了过去，却被她一句“没见我在减肥吗”给扔了回来，只好走到老游头身边，坐下撕了一条兔腿递过去。 老游头一边往兔腿上涂盐巴，一边环顾着山谷，他们只是初入十万大山，至少还要在山里跋涉半个月，最危险的阶段就是开始与结束的时候，因为中途的环境太恶劣，不可能有强人出没。 “老先生，昨晚俺遇到的那伙人都没什么功夫，看起来是不入流的角色。”萧云大口吃着兔肉。 老游头叹了口气，世道不靖，变故频生，许多良民都被迫做了歹人，没什么本事也正常，只是十万大山里，还是有悍匪的。 “十几年前我跑这条线的时候，和各山寨头领也都有交情，奉上银钱多半可以安全通过，只是听说这半年来十万大山五百寨换了总寨主，姓花，单字一个飞，江湖上都不清楚他的来历，咱们这一趟只希望能顺顺当当的，别被他盯上。” “俺觉得吧，老先生可以走小路啊，咱们这一趟动静有些大了…”萧云眨巴着大眼睛，腮帮子鼓鼓的。 老游头点点头：“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十万大山五百寨眼线遍布方圆，想瞒过他们实在太难，倒不如大大方方的静观其变，至少不会激怒他们。”说完这句话，他眼睛刻意避开了队伍中央摆着的那堆货物。 萧云乖巧地撕扯着兔子，眼神却向那堆货物飘了过去。 山间乱云飞过，一时遮住了太阳。 那时的他刚离开家乡，挎着锈刀一口，有着黑色眼眸。 即使前路艰险，但总还是可以克服的吧，少年满意地眯起眼睛，手指悄悄摩挲着刀。 突然，有人从背后给了他脑袋一个爆栗。他抱着脑袋回头望去，看到是游凤儿叉着腰冷面看着他。 “怎么了？” “谁让你吃的？”小姑娘指着萧云手中仅剩的骨架。 萧云在游凤儿发出下一击前发出了哀鸣。 “我我我宁可去打山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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