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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老土”还是假“老土”

 吴营洲文存 2022-07-11 发布于河北

杂文界人物琐谈

吴营洲

真“老土”还是假“老土”  

此前不曾读过老土(本名王守泉)的杂文,或读了没留下什么印象。

但我知道,全国杂文学会联谊会、北京市杂文学会和检察日报社曾于2016616日在北京为他举办过作品研讨会,北京及外地的“杂文大佬”多有出席,且发言热烈,褒奖有加(参见《检察日报》2016年6月24日王地文,《网络时代,杂文该如何生存——“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杂文创作暨老土〈牛头马嘴集〉研讨会”散记》)

这自是令无数杂文作者艳羡不已的。

我知道,不是所有的杂文集都有资格开“研讨会”的。

且也知道,并不是类似的会都像钱钟书所说的,“花些不明不白的钱,找些不三不四的人,说些不痛不痒的话”。

然而就在昨天(2017年10月10日),我在《济南日报》上见到了一篇署名“老土”的杂文——《动态中的社会》(见附录),读过之后,既感纳闷,又感意外!

令我感到纳闷的是:老土的文章怎么会登在《济南日报》上?是老土自己投的稿?还是《济南日报》转了老土的文?

不详内情,不便妄测。妄测的结果,往往会徒留笑柄。

但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这个老土怎么会写出这样的文章?

此文不长,我无聊地数了一下,仅有六百四十个字,但开篇所引鲁迅的文字,却有二百一十字,占了近三分之一。

当然,这并不是“问题”所在。在我看来,成“问题”的,当是该文的某些表述。

诸如该文写道:“其实每个变动着的社会状态都会是这样的,都会存在着二三重的有时是互相矛盾的事物、政策、理论。'五四’时代是这样的,'改革开放’时代也是这样的。”

那么请问:在人类历史上,有过“静止不动”的社会状态吗?(我这是故意抬杠吗?)

该文为了论证自己的论点,列举了几组“相互矛盾”的事例,其中的一组是:“……有共产主义理想,也有小资的生活。”

可我不禁要问:“共产主义理想”与“小资的生活”是“相互矛盾”的吗?

窃以为,倘若人人都过上了“小资的生活”,那不正是实现了“共产主义理想”?

该文还写道:“生活总是矛盾的。不矛盾的日子是没有的。……矛盾的主要方面,有的是好的,有的是孬的。矛盾的发展方向,有的指向后退,有的指向前进。”

这不是典型的空话、套话、车轱辘话吗?

这恐是早年或长期受“辩证法”洗脑,或常年混迹于官场而留下的后遗症吧。

最有意思,或最具意蕴的,当是该文的最后一段的最后一句:“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有二三重事物共同存在的社会,也是一个丰富多彩的社会、一个充满多种可能性的社会,会大受某一些人的喜欢。”

就是传说中的“豹尾”吗?

就这“最后一句”而言,窃以为,既有着杂文作者的“狡黠”,又有着官场人物的“圆通”。(对此二点就不展开说了。知者自知。)

我知道,一个人的文章,不可能篇篇都好,正如一个人的手指头不可能般般长。窃以为,评述一个人的文章,既可以拿他最好的或最有影响的一篇说事儿——诸如《江东子弟今犹在》《鬣狗的风格》《读书无禁区》等,只要有一篇,也足以使其“不朽”——也可以拿一个人全部文章的总体水平说事儿。当然,或也可以拿他“最差”的一篇文章说事儿——不是有个颇为形象的比喻,评判一个木桶的水平,要看它最短的那块板吗!

这篇《动态中的社会》,是不是他“最差”的,我不好说,因为这是我读过的署名“老土”的唯一的一篇杂文。

我和老土素不相识,只是无意间读到署名“老土”的这篇杂文,便想起了身居京都的那个老土。也许是重名。倘若我张冠李戴了,那就真真是唐突了真老土,那就真真是一桩“罪过”了。

写到这里,忽地想起谁曾说过的一句话:

“我是一颗沙子,一颗普通的沙子,如果哪一天硌疼了你,不是你踩到我了,而是我无心。”

老土简介:老土(1963—),本名王守泉,河南桐柏人。毕业于南开大学中文系,先后获得文学硕士、法学博士学位。自2002年10月起任《检察日报》社副总编辑,并以“老土”的笔名,连续多年在该报开设“每周观察”专栏,先后发表几百篇杂文作品。其结集出版的《牛头马嘴集》,2016年获得了全国“鲁迅杂文奖金奖”。

附录:

动态中的社会

  

在其杂文《随感录五十四》中,鲁迅说:

“中国社会上的状态,简直是将几十世纪缩在一时:自油松片以至电灯,自独轮车以至飞机,自镖枪以至机关炮,自不许'妄谈法理’以至护法,自'食肉寝皮’的吃人思想以至人道主义,自迎尸拜蛇以至美育代宗教,都摩肩挨背地存在。

“这许多事物挤在一处,正如我辈约了燧人氏以前的古人,拼开饭店一般,即使竭力调和,也只能煮个半熟;伙计们既不会同心,生意也自然不能兴旺,——店铺总要倒闭。”

——这段话说得真好,从文才,从观察力上都是这样的。它道出了那个社会的混乱状态。“四面八方几乎都是二三重以至多重的事物,每重又各各自相矛盾。”

其实每个变动着的社会状态都会是这样的,都会存在着二三重的有时是互相矛盾的事物、政策、理论。“五四”时代是这样的,“改革开放”时代也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有国企,有民企,有个体;有市场经济,也有计划色彩;有共产主义理想,也有小资的生活;有大富豪,也有乞丐;有民主,也有集中;有自由,也有限制;有被视为“国粹”的京剧,也有通俗读物;有“人体艺术”,甚至有现刨活牛、活人入牛之血肚的“后现代艺术”。

生活总是矛盾的。不矛盾的日子是没有的。变动之中的社会生活尤其是这样的。这符合辩证法。

但矛盾与矛盾显然是不一样的。鲁迅那时的矛盾与我们现在社会的矛盾肯定是不一样的。矛盾的主要方面,有的是好的,有的是孬的。矛盾的发展方向,有的指向后退,有的指向前进。

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有二三重事物共同存在的社会,也是一个丰富多彩的社会、一个充满多种可能性的社会,会大受某一些人的喜欢。

(原载《济南日报》201710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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