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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546 写

 新用户7632znfl 2022-07-11 发布于北京

写了500多篇了,有长有短,有干有稀,有的人来了又走了,有的人走了又来了,有人只是点个关注,有人默默地点开看看,有人来留言,有人来打赏,有人留过言打过赏,后来也取消关注了。而我还在写着,为了什么呢?我从来没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就像基本生理功能一样写着,没有目的,也没有欲望,“写”这一最小限度的动作一直在行动着,它根本不能找到什么具体的理由,因此我为“写”感到骄傲,它是我本身的作为活着的功能之一。它可以消失吗?这个我认为我说的不算,我视它为朋友,如果是朋友,我只希望它能够找到它适合待下去的某种条件,而不是把我个人的欲望,包装成利于它与我同在的说辞,“写”既属于我,也不属于我,在这样的关系里,我与它才能相处得不太需要彼此伤害,而尽可能地彼此促进,有时候也彼此相爱相恨。

“写”是有关生命的议题,但它的答案只有持续的动作,没有动机与结果,后两者是人的私欲,人与痕迹连接的协议,它们实际已脱离人,人只与“写”有关,与写下的东西无关。我会忘记我曾经写过什么,我也无法两次写出同一篇文字,是什么经过我于此刻留下痕迹?是什么让一连串误解的笔触将一个无法准确的形状显现在你的面前,从而让你与持笔者产生连接?这些在我看来,都是无法找到答案的问题。我不是说没有答案,我只是说我不相信任何给出的答案。

“写”应该是诚实的,它也只能诚实,诚实地掩盖,诚实地虚伪,诚实地让自己陷入糟糕的境地,诚实地取得荣耀和夸赞,诚实地发光或者涂满污泥。请原谅我的排比,它诚实地陷入低级,但却显现出此刻的真情。我侮辱过被我当成朋友的“写”,它也侮辱过我,这算是一种轻松的日常关系,而不是紧张的工作关系,我希望我的“写”可以为我煎一只漏掉的蛋,但却保留它放盐的韵味,这可能比饭店里为了生活而煎出完美鸡蛋的厨师更富魅力。有时我也不得不把它逼上绝境,就像吵架时的情侣那样,我告诉它,我们不只做游戏,也要考虑未来,于是它顺从我,像受虐成性的爱人一样用姿态的呻吟向我证明爱。

我必须写,即使有时“写”离开我,但我还维系着它在时的动作,我在空空如也的一切地方,做持笔的动作,做抚着键盘的动作,空荡荡的文字(有时是些鬼画符)就这样漂流在虚空中,把我的自省从里向外翻了个个儿,让我明白是“写”在写我,这可能是一直在发生的事情,也是唯一发生的事情,我卸下自我意识的时候终于弄清楚这个道理,而“写”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但它总是什么都告诉我,因为“告诉”的前提是需要一个“自我意识”的,而“写”从来都没有“自我意识”,这也是我爱上它的原因,通过它,我爱上的其实是自己。

但“写”说,这也没什么,你不还在写吗?我并没有离去,我也爱自己,所以我不只把自己分给你一人,你们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专制的暴君,但我告诉你,我是一个博爱的暴君,你统治的是自己,而我统治的是你们,我写你们,与你们交媾,我是母性的,创作世界是一个母系社会,如果你觉得我淫荡,那你就将失去你自己,失去……

我给了“写”一巴掌,但我已深陷于它,写将继续下去,这是唯一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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