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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父亲走过最后的岁月 文/孙俊辉 我是一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眼看就要回家，睡前看了一下日历，这一看勾起了无限往事。明天就是旧历的十月一曰，在老家有上坟，祭祖的风俗，我不由的想起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中等的身材，有一点偏瘦。浓眉大眼，鼻直口方，在这张很普通的脸上常常挂着笑容。父亲的文化程度是初小，但他爱看书，爱写字，爱唱地方小戏二人台，在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十足的文艺青年。父亲的性格非常好，是十里八村的老好人一个，因为他的为人处事有相当好的口碑，也成了村子里面的调解员，谁家有个大事小情总爱让他去说说。他在我们老家四道咀村大队，当了二十多年的队长，是毛主席的铁粉，是一名普通的中共党员。他像所有的中国农民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躬耕天地，日落圈牧牛羊他单薄的肩膀，一头挑起了岁月，一头挑起了生活。勤劳质朴的父亲，一生在清贫的光阴里画上了句号。  2005年的冬天，父亲检查出了胃癌晚期。医生告知：“已经没有化疗的必要，病人心情好的话，多则半年少则三两个月。”我们一家人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恐慌，意识中父亲将不久离我而去。我辞去了工作，携儿带妻回老家陪父亲走过最后的岁月。  2006年的春节前夕，父亲不知他的病情，心情挺好，看不出是一个癌症晚期的人，打打麻将，哄哄孙子，但他打麻将我们不让他玩的太久，生怕他有限的时间里在麻将上浪费了精力。父亲一年见不上孙子，那年我早早回去，他心里甚是高兴，每次吃饭让姑娘坐在他腿上，他喂她吃饭，不住的逗她。一家人看似高高兴兴在过着那个春节，但每个人心里都明白这是和父亲过的最后的一个春节了，脸上总有掩饰不住的忧伤。只有姑娘和父亲两人笑的最开心！  春节是个走亲访友的节日。那年的春节来我家的人要比往年多，明则串门儿，实则是来探望我的父亲。一天来了几位父亲的好友，父亲高兴坏了，摆上酒菜招待他们，其实那时父亲已经不能喝酒了，只是和他们聊天，只好由我代父亲在那里陪着几位长辈小饮几杯。父亲出去小解，长辈们问及他的病情，我和他们说着，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看见父亲回来，我找个借口跑出了屋子，直到晚上才回了家。  一个春节很快的过去了，二月份他的身体已反应很大。出现呕吐，吃饭也少的很，人一天比一天消瘦，但还可以出去走走看看。在三月份病痛让他夜不能寐，自己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因为一直在用药却不见效，他也一直在问着家人究竟是什么病？叔叔和伯伯们与我姊妹商量干脆说了吧，让他临走也心明白。不想这一说没过几天，他就再起不了床了，病痛让他生不如死，每天吃止痛的，都用上了鸦片烟，还打医院用的麻醉剂。父亲吃不进饭时却喜欢看我吃饭，让我在跟前吃肉喝啤酒。我傻吃着，父亲傻笑着…………  四月份，父亲瘦的像一把柴，我们每天给擦完身子，能轻快一会儿。二十四小时得有人陪着，给不住得翻身子。母亲，一头家里一头田里。我是对庄稼地的活儿一窍不通，啥也干不了，也帮不了母亲的忙，只左邻右舍、亲戚朋友帮忙干。我在忙着给父亲盖着墓地，每天开三轮车拉石头、沙子、砖，还请了几个专业师傅给干活。我偶尔闲下来也抽起了大青山烟（我以前不抽烟，那烟很便宜的，现在己不生产了）几天后盖好，父亲执意要去看看他将来要呆的地方。我用车把他拉到墓地，又抱着他到下面看了一圈，他很满意。  农历2006年5月13日，我的父亲安静的走了。从此妈妈失去了爱人；我们姊妹失去了父亲。那年我三十岁，一夜间我成了顶梁柱，办丧事我一点都不懂，可家里每件事都要和我说，我感到好无助！那几天我忙的晕头晕脑，父亲出殡的前一天晚上，我三十年的感恩，半年的无助，所有所有情感让我泪如泉涌。我抱着我的姑娘站在灵堂前，像是一个泪人，姑娘的小手给擦拭着眼泪，还不住地说：“爸爸别哭”。我在灵堂前整整守了一夜，这是我陪父亲最后的时光。  父亲的早逝，成了我以后岁月里的心病。一开始的两三年里我不能和亲戚一起喝酒，不能谈家事，附则会醉会哭！现在已过去八年，我也走出了曾经的心痛。如今我也有了儿子，唯心里遗憾的是我的儿子将来在他的脑海里没有一个可亲可敬的爷爷；我的父亲不知道他又有一个孙小子！如果此时能给天堂的父亲写一封信，我要写的内容很简单“母亲安好，我又为孙家又添一男丁！”  我陪父亲走过了最后的岁月，这也是自从我懂事以来，父与子相处最长的一段时间。我深深的体会着如山的父爱，这种爱是沉默的，安静的，却来得如此汹涌，将我紧紧包围。父亲用生命的衰老化作那一望无际的崇山峻岭，带给我爱的永恒。 <后记> 现在母亲一人还在老家，守着几间草房、几亩薄田。我多次相邀进城和我们一起生活，母亲终是不肯。她舍不得丢下那个院儿、舍不得几亩田没人管、舍不得左邻右舍。她不无幽默的说“我让你们姊妹偶尔回老家，有吃处、有住处！省得去婶子、大姨家。”我听了瞬间泪奔！  祝天下父母幸福安康！蓝贝 壳 于2014年11月22日，新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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