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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兆杯”征文|蔡来升:往事拾零

 柳兮 2022-07-12 发布于江苏

主编|柳兮                       副主编|雪梅     

作者|蔡来升                    图  片|网络

往事拾零

刚参加工作那年,一个冬天傍晚,我从学校骑车回到家中。吃过晚饭,停电了。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了一会儿赵树理的小说,便朦朦胧胧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天还没有亮,就听见“呱嗒”“呱嗒”拉风箱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母亲已经起床做饭了。我本想起来去乡间小径跑步,可是天太冷,实在不愿起。父亲喊我到家北机井房去拉水。我想穿衣起床,谁知父亲卷了一枝旱烟,抽着出了屋,我又躺下。这时,只觉得屋外母亲拉风箱的声响得特别刺耳。这响声似针扎一样,一下一下地刺得我好心痛。我在温暖的被窝里躺不住了,心里翻腾得特厉害:为什么我想睡懒觉就可以,而母亲却不能够呢?她已近知命之年,不仅早出晚归,辛勤劳作,还不惧严寒,起早为全家人做饭。

此刻,又忆起以前我上小学时候的情景。那时每晚上总要坐在被窝里背一会书 ,然后就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半夜起来小解时,见母亲还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缝补衣服或是“吱扭”“吱扭”地纺棉花。我觉得母亲太苦了!她不辍劳作,完全是为了能让我们一家人能过上衣食无忧的舒心日子。

我们全家八口人。父母和奶奶及我们兄妹五人穿的衣服全靠母亲一个人来做。有时到了初冬时节,别人家的孩子早已穿上棉衣。我们兄妹五人还依旧穿着单薄的或破旧的棉衣 ,冻得瑟瑟缩缩的。但我们从来不埋怨母亲对我们照顾不周。因为她活得太累了:忙了地里,忙家里;忙了做饭,忙穿衣;忙了人吃饭,还要忙喂猪,喂鸡。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这么折腾啊!渐渐地我们兄妹都长大了,想帮母亲分担一点家务。可是母亲有个犟脾气:别人做的活,她总看不上眼。所以家中大小事,轻易不让我们插手。实在顾不过来,才不得不让我们给她打下手。

如今哥哥成了家,姐姐妹妹也都出嫁了。母亲依旧整日里忙,从没有闲暇歇息。有时,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对她说:“娘,咱们凑合着有吃有穿就知足了,何必这么没日没夜地拼命干啊?”母亲总是苦笑着,默默不语。我从她忧郁的眼神里知道:她是担心我和弟弟成不了家。以前我只知道:母爱的伟大,在于赐予儿女宝贵的生命,使他们有机会走进丰富多彩的人生。现在我才更深刻地领悟到母爱的可贵之处:还在于甘心情愿为儿女奉献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

母亲一生受了几十年的罪。从来没吃过一顿饱饭,没穿过一件跟潮的衣服,没享受过一日清闲。依她老人家的秉性来看,注定了一辈子不会享清福。即便能锦衣玉食,住上高楼大厦,乘上宝马良车,她依旧是个闲不住的人。

我惭愧自己现在无法让母亲过上幸福生活。等将来条件优裕了,我一定要劝说母亲放下手里的活儿,安心尽享生活的快乐或接她与我们一家同住,共享天伦之乐。我相信这一天的到来,不会太久远。

想到这里,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拉上水桶走出家门。尽管凛冽的寒风吹打着我的脸,但望见东方喷薄而出的朝阳,心里如同沐浴着母爱的温暖一般。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母亲的恩情,做儿女的永远也无法报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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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蔡来升,笔名大泽蛰龙。中学语文高级教师。有纸质作品在《巢湖水》《燕赵晚报》及《衡水广播电视报》《桑榆文苑》上发表。多篇电子版作品在《我的老冀师》《倾雨文楼》《海阔天空》《醉歌文苑》《孝南文学》《冬歌文苑》《一叶芭蕉》《大时代文学》平台发表。

“格兆杯”中国散文诗歌大赛征稿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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