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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觉东风料峭寒，青蒿黄韭试春盘。遥想庆州千嶂里，暮云蓑草雪漫漫。”艾草长出来的时候，也预示着春天到了。在我的老家，艾草被称为“艾蒿”，艾蒿朴实的就像邻家的小妹妹，令人喜爱。
每当大地开始回暖，春风携着细雨，滋润着从冬天苏醒过来的土地。在乡村的田间地头或者小河边，艾蒿便会从泥土里冒出来。它们总是一丛丛，一簇簇的，那嫩绿的身躯悄无声息地在田野里占领一席之地，并且以势不可挡的态势蔓延开去。春天的艾蒿就像无拘无束，活泼可爱的小孩子，田野就是它们的游乐场 。它们在田野里无忧无虑地成长，为春天增添了些许生机。
在老家，每年的三月三的早晨，勤劳的母亲们总会早早地起床，在太阳出来之前去采摘新鲜的艾蒿，清洗干净之后煮开，放上荷包鸡蛋，放上红糖，热热的甜甜的吃上一碗，据说可以强身健体，一年不生毛病。我边帮母亲清洗艾蒿，边贪婪地嗅着艾蒿那特有的清香味，那淡淡的绿，轻微的香，在朴拙清雅里让人气定神闲，爽心悦目。
翻阅关于三月三艾蒿的历史记录，原来早在唐代之前，关于对艾叶的采收就早有记录。我们的祖先是最有智慧的，最早记载艾叶采收的是《各医别录》,载: “三月三日采,暴干,作煎勿令见风。”唐《新修本草》亦有相同的记载。唐《食疗本草》载:“春初采,为干饼子,……三月三,可采作煎。”......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诗经》里说的这苹就是艾蒿。可爱的小鹿吃着艾草，是那样的幸福满足。青碧的艾蒿，就像一位淡然又温婉的女子。那衣袂飘飘，傲然独立的屈大夫的那句，“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的香草美人，在我心里是那么美！朴实无华的艾蒿，虽然没有妖娆形体和芳菲的花朵的艾蒿，永远像可爱的邻家小妹一样留在我的记忆里。
许多人怀念艾蒿，大多是怀念端午节的艾草香。于我，艾蒿青青，我更怀念的是在春天里初长成的艾蒿，是母亲在每年三月三的清晨，虔诚而庄重地为家人采回的艾蒿，把对一家人强身健体的希望寄托在那朴实的艾蒿身上。小小的艾蒿，因此在记忆深处有了浓墨重彩，那一个平凡的日子，被艾蒿香缭绕得芬芳难忘。
又是一年三月三，没有风筝飞满天，也没有艾蒿青青伴我行，思绪却又回到家乡的田野上。我仿佛站在那一大片艾蒿之中，蓝天白云相映，绿水青山为伴，艾蒿那特有的清香味儿迎面而来，馥郁的香味唤醒了大脑中沉睡了很久的记忆。
艾蒿青青思念悠悠，艾蒿年复一年的生长在家乡的热土上，那如翡翠般青葱的叶子，那无可替代的淡淡清香，是这世上无可比拟的顽强的生命，这从诗经里走出的淡然的女子，永远如朴实的邻家小妹，一直在我的童年岁月里青翠地摇曳，这最美好朴素的植物，是我抹不去的青青乡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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