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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前，就计划满满一定要去苏州多住几天。请假的时候，假期要请到哪一天。大象说，至少到20号吧。 事实上，待在苏州不过三天，大象就惦记着要回家。原因很简单，他烧的菜，不合口味，尤其不合达微的口味。 达微笃定，大象同志，应该有很长时间不烧菜了。言语之下，对我颇为同情。因为，在达微的印象中，我主要仰仗大象同志的一日三餐。 我的口味，向来清淡。要求不高，吃的也很简单。大象口味重，有几次提醒了几句，大象索性撂担子不干了。 于是，从此闭嘴。他烧什么我吃什么，再不敢多嘴。比起让我一个人买菜烧饭，我总是觉得嫌麻烦。 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一日三餐上，太不可思议了。前些年，达微在身边，大象变着法子给他增加营养。 后来外出读书，只要双休日，我们赶过去，大象负责烧饭。我负责管理达微的学习。那几年，大象也真是绞尽脑汁，烧的一手好菜。 2015年，达微读大学。我们的一日三餐就开始有点潦草了。吃饭也不像从前那般讲究。也渐渐接受吃各种剩菜。 我其实并不喜欢吃剩菜，但更讨厌浪费。大象在外的应酬特别多，喜欢喝酒的人，也容易聚在一起。 过了50岁，大象更热衷于在外面吃饭喝酒。有时候两三个人，只要有酒喝，能聚就聚在一起。他的朋友，三教九流，五湖四海。 而我，最不喜应酬。他喝他的酒，我看我的书。有时候，肚子饿了，就到楼下刨点食。黄瓜番茄随便摘了，洗一洗，咬了就吃，也不觉得辛苦。 我们俩，这样也挺好，互相不干扰。也有最讨厌的时候，酒多了，回家话就多。说三道四，颠三倒四，无非就那点家常话，絮絮叨叨，非要惹你不开心。 其实，很多时候，我并不希望他在家烧饭给我吃。只要大象烧饭，我就像小心翼翼守在一边，剥个大蒜，洗个菜，一定要你守在他身边。 要不然，就是长吁短叹，给你各种脸色。烧好了饭， 你若是不及时下楼吃饭，嗓子很大，喉咙更粗，非让你心惊胆战，惶惶不安不可。 我不喜欢烧饭。吃人家的嘴短，所以，不论大象给我什么脸色，都只好先接受。不像达微可以明明白白地指出他的不足之处。 是不是很奇怪？我们仨，大象怕达微，达微有点怵我，而我却在大象面前活得心惊肉跳。 有时候，我也会反思，夫妻之间，不应该互相尊重，互相平等吗?我的害怕里，藏着我的私心：闹翻了，就没人烧饭给我吃了。 就为了这一点小恩小惠，我便养成了在他面前的唯唯诺诺。似乎，很没志气。奇怪的是，只有在达微面前，大象才会收敛在我面前的一贯的嚣张气焰。 做的饭菜，已经谈不上好不好吃。有的吃，就不错了。我的要求，一点一点在降低。我已经习以为常，为我自己的懒惰，心甘情愿地接受他对我的应付。 被嫌弃烧得难吃，大象似乎很没有面子。暗地里吵着要回家。我揶揄他，是谁曾经拍着胸脯发誓，一定要待满20天的？ 待在苏州，该玩的景点，差不多玩完了。达微早出晚归，我们只要烧两顿。早饭简单，晚饭可以丰盛一点。 连续几天，不辞辛劳地奔赴各个菜场挑选食材，用心准备每一天的晚餐。这样的日子，倒也充实。 达微也渐渐夸奖，大象烧的菜越来越好吃。我跟在后面，自然吃得肚圆腰肥。于是，每天早上五点左右，又被叫醒，陪着大象一起散步。 我也想念在小城的日子。大象可以有朋友相伴，而不必像待在苏州，每天只能纠缠我。散步需要我陪伴，买菜也需要我打伙，出去游玩更是少不了。 人虽然待在苏州，但每天都可以接到若干邀请他回家喝酒的电话。终于，在13号的凌晨，大象嘟哝着：再不回去，就要老了。 他的解释很大象！每天像个呆子一样，待在商品房里。空间不大，没人说话，关键是没人陪着可以每天喝小酒。 连头掐尾，从一号待到十三号，于是决定回家。回家前，还不好意思直接对达微讲，只是连续几晚买了好菜，招待达微。 达微很聪明，笑问，这是不是要回家的节奏？大象于是顺坡下路，说朋友约了一起吃饭。他想早一点回家。怕达微一个人孤单，就商量着把我留下来。 我这个人，在哪里都很宅。外出时，怕外出；回家时，又怕回家。我倒无所谓。但达微和我都能看出来，大象喜欢说假话。 我们像极了共生的寄生虫。互相嫌弃，又相互纠缠。说好的回家，一大早，就忙着整理收拾。 大象待在一边，一边忙着刷手机，一边催促我早一点回家。将家里打扫完毕，关门回家。 晚上看到达微的留言：空调开了一天！！！ 回家的心情，就是这样急促。达微扬言，电费要向大象多讨要100元。为了抚慰达微，我许诺整个夏天的电费，我包了。 大象喝酒回来，告诉他实情。却轻描淡写地说，空调开了一天，也就两元钱吧。不知道他说的是酒话还是胡话，反正我不信。 一路奔波疲劳，听了讲座就直接睡了。四妹打来电话，我未接到。将近十一点，突然醒来。 看到四妹发的视频:老母亲在人民医院吊水，挂的急诊。以为是心梗，乡下医院拒接，忙不迭送到县医院抢救，虚惊一场。 原来是吃饭太急，噎住了，堵在胸口里。挂了水，感觉好多了。大姐出的钱，四妹一直伺候在左右。 四妹说，不要只顾儿子，也要常回家看看老母亲。听来，顿觉惭愧。想要带到小城陪她住几天，母亲说，天热，大家都不要奔来奔去，很不方便。 今年夏天，热得够呛。滨海家婆那边，一个人独居，也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去了。总想等，下一场雨，然后回家看看。 儿子一个在独在远方，有牵挂；父母年迈，说生病就生病，也是牵肠挂肚。老母亲生了五个子女，一个都不在身边。 家婆养育的三个孩子，也是离家数百里。人到中年，悲欣交加。上有老，下有小，两头其实都无法割舍。 等天凉些，就赶紧回老家看看。想起昨天还给达微承诺：八月份，再去苏州陪他一段时间。 其实，真正需要陪伴的是父母。达微年轻，他有自己的世界；父母老了，更需要依靠；而我们，其实很恐惧自己也正在走向衰老。 父母，已然成了一对空巢老人，他们的今天，其实就是我们的明天。所幸，父母养育了五个子女，可以有很多的依靠。 我们只生养了达微一个，果真到老的时候，唯一能够依靠的也只有达微。多年的好友婵提醒我们，以后养老买房，和儿子要在同一个小区，以便互相照顾。 这话，我特别赞同。难怪同事买房，和孩子买了门对门。我那时候还笑话她，距离太近，惹人烦。 现在，想想老家的父母，想回去看一趟，都很费事。养儿，其实真的是为了防老。大象习惯看达微的脸色行事，想必他早就想通了这一点。 【一起看电影】首相遇刺！看看日本人自己是怎么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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