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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英时先生逝世了

 永嘉陌上尘 2022-07-14 发布于浙江
上午听闻余英时先生于八月一日辞世的消息,虽说九十一高龄,但还是颇觉吃惊。


获知余英时先生,是在大一中国古代文学史的课堂。讲到先秦诸子时,杨老师推荐我们课下去阅读余先生的《士与中国文化》。当时俺刚从应试的泥沼中解脱出来,对知识充满无限渴望。于是郑重写下这本书的名称与著者,那场景仿佛就在昨天。可惜文学史教材不在身边,不然定会把当时的笔迹拍摄出来。

本着“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的原则,查阅了余先生的生平,惊喜发现他竟曾师从钱穆先生。基于这层缘故,便对余先生更添好感。因为高二以后,受王伟老师影响,便也成了钱老铁粉。除了此书,而后陆续阅读了《中国文化史通释》《朱熹的历史世界》《方以智晚节考》三书。不过,当时读来不是甚懂。较为感兴趣的是中华书局出版的《余英时访谈录》,从此中窥探到了一些治学门径。

读研后,更加痴迷《红楼梦》,偶然在图书馆书架上见余先生的《红楼梦的两个世界》(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2年版)。说来惭愧,此前竟不知此书,于是便立刻借阅。读罢佩服之情油然而生,颇有相见恨晚之感。余先生提出以大观园为界,可分为园内的理想世界与园外的现实世界。大观园是曹雪芹所塑造的乌托邦世界,然其基础却建立在肮脏的现实之上,并不断遭受现实的侵袭,进而呈现出理想世界的兴起、发展及其最后幻灭的全过程。余先生的立论,建立在细读基础之上,凡所举证皆来自本文与脂批。其是把《红楼梦》看成文学作品的,认为小说与曹雪芹所处的现实世界并不等同,反对以研究曹雪芹家世生平的“曹学”来代替“红学”的做法,应该充分认识到曹雪芹“十年辛苦不寻常”的艺术创造。余先生的这些看法,在当下依然不过时,也可以说是如今“回归红楼文本本身”观点的先声。具体行文也十分流畅,所见也常发前人之未发,实乃浩瀚研红著述中的经典,值得一读再读。

来师大读书后,老师又再三推荐了余英时先生的著作,尤其是《论戴震与章学诚》一书。慌忙找来,不禁感叹先生论证之谨严,其“内在理路”思想也着实令人震撼。

余先生虽然辞世了,但好在他的著述却留了下来,且不断启迪后人。近来看着自己曾读书籍的诸多作者陆续离开,总不免感慨,其中固然有对作者的缅怀,但何尝又不是对我们逝去读书时光的留恋。感谢那些走进我们生命的作者、作品,感谢他们给予我们的滋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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