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天大先生趁午休时回了一趟乡下,婆婆又给塞了近半后备箱的蔬菜、年糕、咸鸡…… 我们在乡下过的年。年初一大先生就接到通知回单位做基层防控,我和小先生回湖州家里,婆婆让我们带了许多菜,还抓紧时间做了许多圆子。当时反射弧有点长,觉得疫情应该能很快过去,我们离疫中又远,日常生活不会受太大影响,于是没心没肺地很快把第一包菜吃完了。 ![]() 风声似乎是突然紧起来的。某天夜里,大先生接到通知,要在单位所在地24小时待命,期间跨区的人员流动都不许有。他望着一个多月前刚做了半月板手术的我,满眼的愧疚。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去买了许多菜,又叮嘱小先生:“如果实在不够吃,你就去超市买些回来。尽量别让妈妈多走路。”然后去了单位。 在疫情越来越严重、人人学做古代闺房小姐的日子里,我尽可能物尽其用,靠大先生买的这点菜,加上冰箱存货,三个人(需要定期做透析的老爸也住在我家)支撑了一个多星期。 期间我一直留心淘鲜达、京东等还能送的网超,想下单些生鲜,可总抢不到骑手。老家补给又进不来。即将揭不开锅之时,同事在朋友圈发了条消息:有一位本地能人火线建网,招募了一批志愿者,在配送菜蔬——可真是及时雨啊! 再后来,形势渐渐好转,大先生也能回家了,于是老家那条蔬菜供给通道又恢复了。昨天看到小区群里有人在卖老家种的青菜,生意挺好。我不由有些得意。 今天,我在洗婆婆的青菜时,发现它们都已经抽苔了,花蕾生得挤挤挨挨很密实。拍得近,还真有点贵货长寿花绿巴黎的风韵。 ![]() 2. 连绵的阴雨总算告了段落,春天的太阳还是开开心心地来了。 蜜蜂也来了。一只盯着茶梅上硕果仅存的几朵花不放,撅着屁股采个不停。一只趴在玻璃棚顶上打转——明明看得见蓝天,为什么就是过不去? ![]() 小先生赤着脚在阳光房的地板上走,他说脚底暖烘烘的很舒服。 我把南阳台上的杂物理了理,腾出了空间,从北阳台上搬了些花过来。左腿还是不敢太用力,因此搬花的时候歪歪扭扭地很费劲。小先生看到了,连忙来帮忙,于是最大那盆就让他搬了。到底是书生,没干过体力活,他边跟我嘻嘻哈哈耍嘴皮子边吭哧吭哧拖着盆,托盘里的水洒了一路。 收拾停当后,我坐在太阳下打盹。 半梦半醒间,感觉这半天里的事仿佛发生在我小的时候。 也是个暖和的春天,那个农家小女孩,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罩衫,很快地迈动着两只肥嘟嘟的光脚,走在黑黑软软的田埂上,脚底也是暖烘烘的。 路两旁长满了车前草、鼠曲草、马兰头。田里性急的油菜已经长了花蕾甚至招摇地开了一两朵。 蜜蜂嗡嗡嗡地飞来飞去,提醒我摘一朵油菜花,回去装在小药瓶里,再去土墙那里捅几只蜂蜜,抓来跟油菜花关在一起。有时候忘记给瓶盖戳孔,没过多久蜂蜜就闷死了。 3. 前几年,公公婆婆在乡下造了新房子。我对此很不以为然,觉得他们把养老钱都砸了进去,自己却仍然呆在老房子里不肯搬,就为了我们和大姑子一家过年回去住一两天,太不划算了。 反观我们自己,从小镇搬到了城里,从一楼换到三楼,又换到顶楼。其实公公是反对我们卖三楼那套房子的,他觉得那个楼层最合适。 但我住了十年,还是搬到了可以直接见到蓝天的房子里,理由就是为了让自己侍弄的那些花花草草能够喝得上露水。 昨天跟大先生聊天,我说:“一天里最舒服的时候,就是呆在阳台上晒着太阳摸泥巴的时候。”他笑笑。我知道他那句没说出口的话是:“等退休了就去乡下吧。” |
|
来自: 新用户6122K55q > 《待分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