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身肥膘已经无法抵抗寒冷的空气,一不留神就喷嚏连天,这是老天爷在告诉你: 孙子,别装了,还不穿秋裤,出门记得带保温杯,多放几颗枸杞,不小的人了。 一到秋天,感冒如约而至,不得一次感冒,你都不理解啥叫“天凉好个秋”。 我们小时候,有这样一句顺口溜:头疼感冒,老鼠药两包。 当嗓子变成鸭子,鼻空堵成大葱,浑身无力如败兵,头疼欲裂如悟空,才发觉这句话真特么解气。 早没了“让泪化作相思雨”的悲秋伤阴,也没到“停车坐爱枫林晚” 豁然开朗。 只是觉得,秋天就是秋天,不迟也不早,不好也不坏。 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反正都是没把握,又何必太强求。 秋天多雨。下雨天,睡觉天。周末遇到下雨,看电视,吹牛皮,喝小酒,睡大觉。 似乎,这就是秋天应有的模样,无所事事,慵懒散淡。 可记忆不是这样的:从前慢,秋天充满金黄,笑容真叫灿烂。 上小学的时候,小孩子中间流行养兔子,作为学习之外的副业,一来图个好玩,二来赚点零钱。 一放学,大家撂下书包,飞奔出门,三五相邀,去村边山坡上拾野菜。 一到冬天,就没有新鲜的野菜喂兔子,我们对大自然最后的恩赐格外珍惜。 苦苦菜,灰条,驴耳草,野苜蓿,只要是兔子能吃的,尽入篮中。 大家一边拿着铲子拾野菜,一边嗑瓜子谝闲传,不亦乐乎。 夕阳西下的时候,唱着歌儿满载而归,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对养兔事业的热爱,让我们风雨无阻,戴着草帽、穿着雨鞋在山坡上拾野菜。 秋天,一枚枚树叶随风摇摆,像蝴蝶一样扑在脸上,旋转跳跃。 当巷道、山坡的小绿林里铺了一地金黄,我们就跟着妈妈去扫树叶。 背上小背篓,拿上编织袋,提两把扫帚,盘几条绳子,来到山坡上。 妈妈和大孩子扫树叶,堆成堆,我们小点的负责把树叶装进背篓或者编织袋。 装树叶,其实也不好受。有时候,不小心会抓到碎玻璃渣,把手割破,或者摸到一只癞蛤蟆,把魂吓没。 等暮色降临,我们每人背着一袋子树叶回家,路远的话,就绑在架子车上拉回家。 这些树叶,是抵御雨雪天气的宝贝,在炕洞里燃烧自己,给我们温暖。 下雨天,我们干什么呢? 要么坐在热炕上打扑克,争上游,赶毛驴,玩升级。 光玩不行,还要吃好。 从树上摘下个梨子,或者从地里挖些土豆、糖萝卜,放在烤箱里,享受热腾腾、甜滋滋的雨天。 要么就跑到外面,找条小水沟,拿个铲子,在水沟里挖泥巴。 用泥巴建造雄伟壮观的三级大坝,用破瓶子的细口作为出水口。 一团泥巴加脏水,玩出了三峡工程师的境界,那感觉,没谁了。 雨过天晴,我们去山坡上、松树林采蘑菇,拿回家做晚餐。 多少个秋天的日子,风低低地吹,云高高地飞。我们奔跑在蓝天下,像那野草野花,活得那么金黄,笑得那么灿烂,那是我们的清白之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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