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解放军进入昆明,陈赓感叹:老同学立大功,可惜救不了他

 风声之家 2022-07-15 发布于江苏

1949年12月9日夜间10时,卢汉将军率领云南省军政人员,在昆明通电全国,举行起义,并扣押城内的第八军军长李弥、第二十六军军长余程万等人。

可国民党反动并不死心,蒋介石将在云南境内的国民党第八、第二十六军合编为第十九兵团,委任第6编练司令部副司令曹天戈取代李弥为第八军军长,让他立即前往兵团部所在地沾益。

到了沾益后,曹天戈见到了陆军副总司令汤尧,才知国防部在两天之中又给汤尧加了一个官衔,兼第十九兵团副司令。

曹天戈不得不佩服蒋介石的“精明”,蒋介石知道第八军与二十六军有嫌隙,怕二十六军不愿接受曹天戈指挥,才特增设了一个副司令的交椅,让汤尧就位。

图片

汤尧见曹天戈一身风尘赶回来,喜出望外,马上召集第十九兵团参谋长梁筱斋、第八军参谋长杨也可和各师长开会。

几顶青天白日徽的大盖帽在烟雾的弥漫中沉浮了两天,一个狰狞恶毒的作战计划,在漆黑的初降寒霜的滇东北小镇之夜出世了。

这些家伙虽是残败之徒,但还不是乌合之众,在这个计划驱使下,从滇东北到滇南,半个云南处在烟尘滚滚之中。

公路上,铁路上,驿道上,全是穿黄衣服的国民党士兵。在“打进昆明允许自由行动三天”的欲望驱使下,下级军官和士兵被裹在急行军的喧嚣和灰尘之中。

曹天戈的吉普车也在这喧嚣和灰尘中爬行。由于桥面太窄,人、车争道,一辆炮车翻到水里,几十个士兵正在水中拼命推拽。

没有翻车的司机们在这儿都减慢了车速或干脆停车观看,于是,道路很快被堵死了,曹天戈跳下车气得破口大骂。

图片

“你们是哪部份的?妈的,你们连长呢?营长呢?”一个矮个子军官赶忙跑来供见驾,他是这个部队的营长。

“混帐,赶快把道路疏通,耽误了军情拿你是问……”曹天戈指着矮个子的鼻子骂。

“突突突突!”一辆通讯摩托飞驰而至,在曹天戈面前嘎然而停。从车上跳下来的机要参谋给曹天戈敬了个礼,递上一份电报。

这是国防部电示,准许空军参战,并重申在攻下昆明后,发奖金十万元。

但对汤尧、曹天戈所提的“在攻下昆明后,为持久作战进退有据打算,应在必要时西渡怒江”的建议,没有批可。、电文还指示,顾祝同拟亲来沾益指挥,为此,令汤尧速返沾益,不必到前方指挥,切实控制沾益机场,准备警卫事宜。

“妈的,还没上阵就拆台,打什么毬仗?”

怒火冲天,把电报掷还给机要参谋,“汤副司令在什么位置?”

图片

曹天戈

“离这儿还有十五公里。他已带着陆军总部直属部队折回沾益了。

“往回撤倒快!”曹天戈在心里恨恨地骂。

“这儿还有一份电报,二十六军彭佐熙军长来的。”机要参谋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内容?”

“彭军长报称,二十六军部队驻地过于分散,加以道路崎岖,十六日以前不能集中完毕,恳展限至十八日开始攻击。

“唉,这帮饭桶。”曹天戈叹了一口气,“算了,他想多久到就多久到吧,光剩下八军也打得下昆明,电复彭佐熙照准他的请求,

机要参谋骑着摩托走了。曹天戈掏出手枪,对空鸣了三枪,然后站在桥上,命令所有车辆按顺序通过。

图片

翻下桥的那辆车不要了,凡是在桥两端无故停下堵住道路的,该部长一律撤职。

道路又通了,贪婪、凶恶的长龙又蠕动着身躯向昆明逼进。

曹天戈还在马过河声嘶力竭地指挥他的人马“过河”时,昆明已响起了武装冲突的枪声。

枪声来自昆明东郊十八公里的大板桥镇,镇上驻着李弥的教导师和警卫团以及留守的家属。

汤尧布下了一个阴谋,他要求起义部队将第八军在大板桥的家属接入城中加以保护,同时又通知,若警卫团起义部队劫持家属,必须拚死保卫。

于是,当起义的保安八团前往大板桥接家属时,教导师和警卫团已早有戒备,一齐向保八团开枪,将保八团打得晕头转向。

保八团团长火冒三丈,即令架起迫击炮还击,同时令人赶紧回五华山报告。

图片

“岂有此理!”正在召开临时军政委员会会议的卢汉拍案而起,“出尔反尔,居心何在?”

不过,当桌子上茶杯中的水还没停止摇晃,他又坐了下来。此时,任何感情冲动都可能导至不可收拾的结局。

卢汉逐渐平静下来,决定由龙泽汇去策动李弥的老婆,要其前往劝告停止军事行动,接受起义。

当天傍晚,伴随着萧萧北风,龙泽汇派出的载着李妻的吉普车驶进了教导师军营。

在一双双惊异的,疑惑的目光下,她慌慌忙忙地奔进师长李祯干的办公室,李祯干伸给她的是一支青筋鼓暴的凉冰冰的手。

“师长,你们加劲打吧!打得越凶,炳仁出来就越快,你们不打,炳仁就无法出来了。现在昆明城里十分空虚,正是你们进攻的大好机会,不可错过。”

图片

李弥夫妇

鬼使神差,这粉脸女人竟是这么“劝说”。

“打,奶奶的,卢汉欺人太甚。”李祯干首先表态。

“不放出军长,决不停止进攻“打,老子穷了这么久,攻下昆明发财去。”几个下级军官也纷纷响应。

第二天大清早,郊区的田坝蒙上了一层白霜,找留在田里的稻桩以及路旁的野草都裹上了一层盐,气温又下降了两度。

或许由于身上脂肪堆积太多的缘故,粉睑女人不怕冷,仍穿着单薄的旗袍上了车。

当她进入被看守的李弥的屋子时,额头上竟然冒着细细的汗珠。也不知什么原因,李弥这两天被转移到龙泽汇家,单独住一间房子。

她悄悄看了看四周,哨兵背对着他们正在打火抽烟。她赶快撩起旗袍让李弥看。

图片

这是什么时候,竟然来逗他,这女人疯了?李弥扭开了脸。

“哎呀呀,你这死人,看这上面。”粉脸女人把旗袍撩得更高,急切地凑了过去。

“干什么?这儿是囚室。”李弥焦燥地提醒她。

她着急地用手指了指翻过来的旗袍里子,他才看清,那上面写着李祯干等决心攻占昆明的誓言,李弥此时不得不佩服这女人的机警。

李弥刚要说什么,哨兵抽着烟踱了过来,他便没在吭气。

粉脸女人则提高了声音,装模作样地说:

“反正你已签了起义通电,真心实意拥护卢主席,就不要再愁眉苦脸了。我现在就去见卢主席,看他还有什么指示没有。”

一个小时后,粉脸女人果然见到了卢汉,假惺惺地抽抽嗒嗒地说:

图片

“卢主席,怎么办呀?各部队长不肯听我一个妇人的劝告。我愿代李弥为质,叫李弥亲自出去制止才有办法,呜呜。”

“别哭了,你先回去吧。李军长那儿也会照顾好的,你放心。”卢汉态度和蔼地将她打发走了。

“主席,石补天请求见你。”李妻刚走,杨适生进来报

“昨天才放他出去,他有什么事?”

“他说,他回去做了一六一师的工作,该师决定起义。但是,部队缺乏经费,伙食都维持不下去了……”

“他是来要钱?”

杨适生点点头。

图片

卢汉没说话,轻轻敲打着桌面,开始沉思。

石补天被扣后,表现得很好。他说二十六军要打打不了,要逃逃不脱,只有起义才是唯一出路,一般官兵都看得清,只要一开导就行了。并主动要求回去动员二十六军起义。

卢汉答应了,并让警备司令部派了一辆吉普车和一个中校参谋送他出去。现在,他又回来要钱。

沉思了片刻,卢汉毅然地说;“我马上要到龙泽汇那儿开会布署军事,不见他了。给他两千元大洋,让他赶快令部队停止抵抗,参加起义。”

然而,卢汉估计错了,石补天是来骗取钱的。他一直受李弥、沈醉的指使,伪装积极,被卢汉送回后又发动蒋军进攻昆明。

不过,当他骗到钱再次回部队后,彭佐熙已调吕维英接替了他的师长职位。他没再得到信任,最后随败兵逃入了越南。

图片

彭佐熙

十二月十六的日历对于昆明人来说,是在既春风满面又炉火积薪下翻开的。

这一天,人们从收音机里听到,毛泽东主席抵达莫斯科访问。这是起义后人们听到的有关毛泽东活动的第一个重大消息。

当然,对昆明来说,更重要的是反击当面之敌的进攻。

是的,情况异常紧急,当天傍晚时分,在昆明南郊起义部队防守的跑马山阵地前,响起了激烈的枪炮声。

这还不是第八军发起的进攻,而是从开远赶到的二十六军的先头部队,大约有两个营的兵力,在炮火掩护下,想占领昆明南边的制高点。

守卫跑马山的是龙泽汇部八三四团的一个营,他们在浓烟与烈火、诅咒与冷静中顽强地抵抗着,双方的尸体都在不断地增加。

图片

就在这时,蒋介石从台湾发来电报,任命李弥为云南省主席,余程万为云南绥靖公署主任。

动乱时代的乌纱帽到处都是,路边、河边、坟场边,蒋介石可以随手拣几顶给你,但戴上就得为他卖命。

此时,蒋介石明知李、余二位大员还被卢汉扣着,他也照送不误。反正,两顶乌纱都是空中楼阁,只不过为了让其他卖命者不寒心而已。

真正手握实权的省主席卢汉眼下正在警备司令部里坐镇指挥。

他知道,二十六军进攻跑马山只是昆明保卫战的序幕,第八军还在集结兵力,还没动手,恶战还在后面。

为此,他一方面命令龙泽汇集中全力组织跑马山的防守,一方面熬了一个通宵,沉着冷静地部署城防。

天已经快亮了,此时,龙泽汇又大步进来报告,跑马山阵地激战一夜,我伤亡很大,已不能坚守,不得不撤至小板桥一带抵抗。

图片

龙泽汇

而且,第八军也已从东边和北边包围了昆明,刚才,其搜索部队已和我警戒部队发生火力接触,看来,敌人的全面总攻即将开始。

卢汉神色严峻,站起来说:“你马上派人通知安恩溥、许义浚等人来碰个头,再研究一下兵力部署问题。”

人员很快到齐了,在明晃晃的电灯光下,一双双眼睛里都有或多或少的血丝。

卢汉没有功夫一一观察大家的神色,他靠墙站在全是密密麻麻线条的作战地图面前,进行战情分析:

到现在为止,敌情动态已很清楚。第八军为右翼纵队,担任昆明东北方面的攻击任务。

这个军兵员不足,训练也差,但武器精良,均为美式装备,且配属有照兵学校的炮兵部队,火力配备很强。

图片

二十六军为左翼纵队,兵员训练较第八军为优,尤其是九十三师为老部队,战斗力较强,军有山炮兵一营,火力也较优良。

总的情况是:敌军兵力约六万左右,武器装备好,但士气低落,军纪败坏,补给也不容易,不能持久。

起义部队在昆明兵力不到两万人,还有好些团是新成立三至六个月的部队,装备训练都差,尤其没有炮兵,轻重机枪也为数不多。

但我们士气旺盛、补给充足,有人民支持,只要守住十天以上,敌人粮弹缺乏就不攻自破了。

何况解放大军不消十天就能赶到,在他们屁股背后一打就完蛋。

“现在敌人迫在眼前,各位都发表发表高见,看看怎么更好地保住昆明。”

卢汉说完,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支烟,等待大家发表意见。

图片

安恩溥首先发言:“看来形势对我们有利。我军占领了主阵地,只要加强防御工事,敌人是不容攻进昆明的。”

“对,御敌于大门之外,这是上策。”“控制住这一线制高点,昆明就不会丢失。”多数人都赞同安恩溥的意见。

“我不同意以现阵地为主阵地。”昆明警备副司令许义浚说了一句,大家都把目光惊异地投向他,卢汉也扭过身子注视着他,听他说下去。

他不慌不忙地接着讲:“我认为现阵地正面过宽,我军仅龙军长一个军的兵力,防广兵单,以致形成一线配置后,没有纵深,处处发生空隙,易被敌人突破。”

“而敌人突破一点,我军没有预备队支援,敌人就有长驱直入的可能,使我有来不及退守城防工事的危险。为此,我建议缩短防线,作纵深配备。”

“怎么配备法?”安恩溥不屑一顾地反问。

图片

安恩溥

许义浚目不斜视,盯着地图继续说:现阵地为前进阵地,主力撒守官渡、小板桥。这样逐步抵抗,消耗敌人,至万不得已时,才撤至城防工事固守。”

安恩溥仍坚持己见,激动地站起来说,“如果缩短防线,距市区这么近,故人的炮弹一旦落到市区,将影响市内人心慌乱,不利于巩固后方秩序,而且,要死伤好多无辜市民。”

双方据理争执,相持不下,都把目光投到卢汉脸上,让他定音。

“你们都讲完了吗?”卢汉巡视了他们一眼。

“讲完了。”两人同声回答。

“好,这个会没白开,大家都动了一番脑筋。你们都是蒋介石的陆军大学、洋学堂毕业的,只有我是云南的土学堂出来的,我也谈一点意见。”

图片

“我同意缩短防线,节约兵力,发挥城防工事的作用。以逸待劳,又可以控制有力的机动輒队,支援重点。”

“打起仗来,中几颗炮弹,死伤几个老百姓是避免不了的,不能因小失大。如果让敌人占领了昆明,那就不是几颗炮弹打死几个人的问题,而是大屠杀的问题了。”

安恩溥见卢汉拍了板,也就没再说什么。卢汉吸了一口烟,又接着布置,让许义浚马上到阵地指挥,变更防御部署。并把他的图章交给许义浚,严肃地说:

“你能处理的,就大胆处理。该下命令的就直接下达。盖上我的图章,代我指挥战斗,不必事事向我请示。不能处理的,才向我请示。其余的人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十七日清晨,巫家坝机场一片寂静,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寒气,跑道两旁半黄半绿的草茎上垂挂着一颗颗露珠儿,停机坪上的几架银灰色的飞机也是湿漉漉的。

这是一个飞行的好天气。

图片

民国时期的巫家坝机场

国民党空军二十大队三十中队上尉飞行员李加谊走在跑道上,却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这是起义后的第八个清晨,机场已经属于人民。

在这前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觉得自己简直象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被冲卷得差不多晕头转向。

李加谊是十一月下旬从台湾新竹机场调驻四川新津机场的。十一月三十日重庆解放。十二月八日上司通知他们飞昆明。

可是,昆明机场的飞行员宿舍刚刚留下他们一夜的身影,昆明卢势又发生了剧变。

十二月九日下午四点,龙泽汇的保安部队的一个营突然开进机场,空军警卫连被解除武装,岚哨全部换成了保安部队。

空军第五路军副司令沈延世在机场总站站长蒋绍禹的陪同下,被请到五华山开会,深夜未回。

图片

巫家坝机场航站楼

晚上十点多钟,保安部队的十多个军官带着一排人,到招待所的各个房间,气宇轩昂地将空勤人员的手枪全部收缴。此时,李加谊才明白,云南起义了。

十号早晨,卢汉将蒋绍禹释放,要他回机场组织空军人员起义。

蒋绍禹回到机场后,却没有及时给“弟兄们”传达,他只是通知所有空勤、机械员到各自的飞机上将油舱里的汽油放掉。

李加谊和所有飞行员一样,一边干着一边忐忑不安,心急如沸。自己的命运将如何安排?飞行员有翅膀,可以远走高飞的。

八点多钟,陈纳德空运队的飞机起飞了一架,几个飞行员不见了。九点多钟起飞了一架,又有几个飞行员不见了。将近十一点钟第三架飞机起飞后,有十多个飞行员也不见。

李加谊没有走,他在犹豫着。

图片

陈纳德

中午十二点过后,龙泽汇全身披甲到机场视察,蒋绍禹才急忙集合在场的空军三十多人,宣布拥护云南起义。

完后,蒋绍禹眨巴着眼小心翼翼地提出,说由于昆明戒严,机场的食品已很紧张,现各架飞机上都还有一些食品,希望去取下来。龙泽汇点点头,同意了。

于是,蒋绍禹让李加谊开着汽车,他也坐在车上,两人一起上飞机取东西。

“小李,好多人都走了,你有什么想法?”蒋绍禹亲切地问。

"我……没有什么想……”

“不要怕,车到山前自有路,水到渠头自然弯。So?哈哈!”蒋绍禹干笑着。

头一架飞机上有鸡、鸡蛋、蜜桔和广柑,都是从四川起飞时带来的。反正,能吃的东西都往车上搬。

图片

左二为蒋绍禹

取到机场南边接近跑道头的第五架飞机时,蒋绍禹一连捧了几捧桔子给旁边几个年轻的卫兵,让他们尽情吃。卫兵们高兴极了,一个个都在埋头剥桔子。

趁此时候,蒋绍禹几步跃进驾驶舱,并给李加谊使眼色,让他赶快上飞机。李加谊骤然明白了,这家伙上飞机取食品是圈套,他马上要跑。

李加谊刚刚平静的心一下子又被攪腾起来,走?还是不走?他问自己。

走了,飞回台湾,是在危难时忠于党国的表现,会得到国民党的信任和奖励。

而且他多年的积蓄大部份都在台湾,从美国、日本等买回的结婚用品,也在台湾,那位美貌的未婚妻更是在那儿对他望眼欲穿。

此刻,他只要一抬脚,几个小时后就可以和她见面了。而失去这个机会,说不定此生此世就将天各一方……

图片

他又想到,前一年他在台湾入了党,党组织给他的任务是找准时机驾机起义,他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再说,台湾肯定很快会解放,那时再与未婚妻团聚。

“我不能走!”李加谊下定了决心。

蒋绍禹已将飞机发动,原来,这架飞机的油是他有意没放完的,油量足够飞到海南岛或台湾。

李加谊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飞机已滑进了跑道,此时,守卫机场的士兵们才想起开枪,然而,已经晚了

龙泽汇赶到跑道上的时候,飞机已升到滇池上空,他气得大骂,既骂蒋绍禹,也骂那些吓得呆若木鸡的卫兵。

然而,骂,终归也解决不了机场乱哄哄的问题。想了想,他直奔值班室,给卢汉打电话。

除报吿刚才发生的情况外,并建议立即成立机场司令部,以保安司令部参谋长张有谷为司令,负责管理空军人员。

图片

今天,张有谷早已到达机场,他和昆明地下党派来的郭佩珊一起,站在一架运输机旁边等候李加谊。

张有谷轻抚着银灰色的运输机,心绪难以平静。他这个云南航空学校第一期的毕业生,曾在龙云手下当过防空副司令、鹤庆专员。

现在在起义的新形势下,他又和航空业打上了交道。

昨天,他派人到李加谊的家中,通知李加谊一早到机场接受任务。

李加谊来了,额头上冒着细汗。

“加谊,你来得正好。我们等你来商量,能不能用运输机担负轰炸任务?”张有谷矜持地问。

“轰炸?”李加谊觉得奇怪。

“是这样,"郭佩珊微笑着补充,“为了使国民党空军不能来进攻昆明,我们计划将沾益和蒙自机场破坏掉,只是,没有轰炸机。”

图片

当飞行员时的张有谷

李加谊沉默了。用运输机当轰炸机使用,这是他既未听过,也未见过,更没有学过和做过的事情。

不过,他脑子灵光,转了转眼珠,马上产生了一个设想,用有分寸的语气建议:

“我想,用一扇门那么大的光滑木板,投弹时将炸弹放在木板上,抬起木板的里端,使炸弹沿着坡度往外梭出去。"

“对,木板两侧再用木板固定加个帮。”郭佩珊补充。

“好,你们再规定一下投弹时的信号和联络方法,马上开始行动。”张有谷指示,“先炸沾益机场,听说,第八军很嚣张,要逼卢汉把李弥放出去,那就先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请司令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李加谊满有信心地回答。两个小时后,李加谊驾驶着“轰炸机”起飞,直捣沾益。

图片

也就在这时,一辆美式吉普亦从昆明东门驶出,亦直奔沾益。车上,坐着毫无表情的李弥。

为减轻昆明的军事压力,卢汉决定将李弥放出来,希望第八军实现起义诺言。

此时,李弥还不知道他的位置已被曹天戈代替,更不知道从头顶掠过的飞机是去轰炸他的老巢的。

他还做着他的美梦——回军部后立即把部队拉到他的家乡滇缅边境,以便取得英、美支援,等待时机东山再起起。

李加谊并没看到这辆小车,所有地面的景物在他眼底只是一晃而过。他只是集中精力,尽量柔和地操纵着飞机,避免急上急下和急转弯,使炸弹不致在机内滚动。

约三十分钟后,飞机已快到沾益上空,他将机头对准了跑道,发出了准备投弹的信号。然后,猛然又降低高度,命令投弹。

图片

沾益机场

机舱内,六个人猛掀木板,两枚重磅炸弹顺舱而下,一声巨响,跑道上腾起冲天浓烟。

两枚炸弹爆炸的同时,李加谊又拉起机头,绕机场再次飞了一圈,让后舱的人将炸弹搬到门口,第二次通过机场,又投下两枚炸弾。

就这样,一共通过机场三次投下六枚炸弹,沾益机场一片鬼哭狼嚎,跑道已全部被炸坏。李加谊才觉得背上一片汗湿。

说也巧。驻在蒙自的二十六军经理处曾于十六日得到台湾电报,谓于十七日下午派飞机给该军空运经费大洋十万元。

这天刚吃过午饭,经理处长即率同军需人员和警卫部队先期到机场等候接运军款,并铺好了布板信号。

当李加谊的飞机飞抵蒙自机场时,机场上人员以为运军款的飞机到达,纷纷奔到跑道边上去迎接。

图片

岂知,飞机上突然丢下几枚炸弹,浓烟滚滚,弹片横飞,霎时,跑道上的“欢迎者”死伤一大片……

傍晚时分,台湾真正的运款飞机到达,但跑道已被炸毁,无法降落。飞机盘旋了几圈,只得将银元箱子抛丟下来……

据说后来在蒙自、开远一带流通的银元多数是弯弯扭扭的,就是因为这次“空投”碰坏的。

空军顺利轰炸了蒙自机场和沾益机场的消息报到五华山,卢汉高兴得连声叫好,奖励李加谊一千银元。

1950年,李加谊又驾驶着C-46运输机担任了飞行西藏的试航任务。

他和机组人员大胆沉着,战胜重重困难,终于突破空中禁区,首次试航成功,在人民空军的建军史上开创了先例。

西南军区首长贺龙接见了他们。有关部门据此事迹,拍摄了《飞越天险》的电影。这也是后话。

图片

李弥的汽车颠簸到沾益时,迎接他的是汤尧不冷不热的面孔。

汤尧和曹天戈并不接受李弥把部队拉到中缅边境的意见,力主进攻昆明。

李弥已完全明白,他们要求卢汉放自己出来,只不过是进攻昆明的藉口,并不是希望自己回来掌兵权。

他们以为卢汉不会释放李弥,便可以以“营救”李弥为理由向昆明发起攻击,“名正言顺”。李弥一回来,部队却不归他调了。

“李军长,你受苦了,先在军部休息两天。总裁有令,让你任云南省主席,余军长为云南绥署主任。云南的天下还是我们的。”汤尧皮笑肉不笑地说。

“哎,乱世宫街如粪土。但愿你们马到成功就是了。”李弥话一说完,才发现汤尧转身走了。

显然,他已成了多余的人物,第八军的天下,已属汤、曹之辈矣。他明白,自己已成一个废物。

图片

李弥的哀怨愤恨,只是一个人在行军床上梦吃般自我发泄而已。而此时国民党军进攻昆明的炮声,却是在地动山摇中进行的。

也许是飞机轰炸沾益、蒙自机场引起的憤怒,进攻的首要目标便是巫家坝机场。

机场司令张有谷已预感到情况不妙,敌人要进行报复,他决定将能飞的飞机于拂晓时飞走,疏散到祥云机场,以免被破坏。

凌晨三点,张有谷便赶到机场,准备指挥起飞,可是,敌人的枪声已经逼进,他和飞行员以及机组的一些人只好在营房的大门前先行观察情况。

大门顶上,一盏电灯明晃晃的亮着,突然,一梭子子弹气来,将电灯打得粉碎,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赶紧趴在地上。这时,机场的两翼也响起激烈的枪声。

显然,机场已被包围。如果此时起飞,两头均会受到敌军密集火力的阻击,危险很大。

图片

飞机在空中往地面投炸弹时,虽然威力无比,但停在地面却无所作为,就象被折断了双翅的鸟,任人欺凌。

张有谷只好向卢汉请示,该怎么办?日夜坐镇五华山的卢汉已经知道机场的危情。

他一方面命令龙泽汇赶快到机场亲自指捧,一方面叫人通知张有谷,所有空勤人员暂时撤离机场,回城隐蔽,以保存飞行力量。机场由陆军死守。

天亮后,龙泽汇带领卫队驰至机场,只见防守机场的保六团犹如一群惊恐的野羊,正在往城内纷纷溃逃。

“不推退!不准退!”龙泽汇震怒了,他拔出手枪,红着眼睛站在路中央,橫眉立目,挡住后撤的土兵。

有两个士兵还在跑,他气愤已极,扳动扳机,几发子弹射了出去。逃跑的士兵们都被镇住了,站在原地不敢动。

图片

“混蛋,你们团长呢?”龙泽汇冲着一个下级军官咆哮着。

“军……军长”这时一个满身泥土的中年军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他就是保六团团长李达人。

“妈的X,你们打的什么毬仗?”龙泽汇用枪口点着团长的脑门骂。

“报……报告军长,我们在诱敌……深入。”李达人结结巴巴地说。

“胡说!你们这样搞会影响全线的。立即组织部队顶住打,守住阵地。”龙泽汇下达着命令,并率先冲到了前面。

敌人的迫击炮弹密集地发射过来,不断在附近爆炸,热烘烘的气浪和炸起的泥土冲击得使人几乎站立不稳。

龙泽汇不为所动,仍沉着地指挥部队反击,全团士气大震,奋勇拼杀。

正在这紧张时刻,从滇西赶运来的余建勋74军先头部队保五团赶到,于是,两团官兵合在一起,勇猛发起反击,终于将敌人击退。

图片

余建勋

此时,四周又枪声大震,炮弹更加疯狂地倾泻过来,敌人呐喊着又开始了大规模地反扑。

为了避免过度消耗兵力,卢汉命令放弃机场,退守城内。敌军踏着自己人的尸体和血迹,浩浩荡荡冲进了飞机场。

十九日凌晨,第八军和二十六军同时从东南两个方向发动了全线总攻击,战斗发展到白热化。

在浓密的、呼啸的枪弾声中,敌军进行着波浪式的冲锋,象一群群恶狼,声势凶猛。

起义部队则依据坚固的城防工事,构成严密的交叉火网,予敌以猛烈的集中射击。敌人反复冲杀,仍不能突入阵地。起义前赶筑的城防工事,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又一个血与火的夜晚降下了帷幕,趁着暗夜,敌人组织了“敢死队”。

在“城里有黄金、白银、美女,打进城自由行动三天"的口号蛊惑下,“敢死队”像一群群疯狗,不顾一切地冲杀。

图片

守备部队则利用电筒、松明等作照明设备,把射界照得通明,敌军进入射界以内,即集中火力,予以歼灭性地打击,“敢死队员”们的尸体一个个支离破碎,横陈在阵地前。

南线的柳坝、南窑一带,也是炮火连天。东线的敌第八军一部已攻到铁峰庵、涌泉寺一带,被张秉昌师英勇阻击,形成拉锯。

在敌人猛烈的攻势面前,一些人动摇了。尤其是机关首脑,一些人将汽车加好油,准备随时逃之夭夭,有的向警备司令部要通行並,有的四处打听消息,准备撤走……

惊惶不安的气氛在扩大。

卢汉已经两夜没很好合眼了,实在困得不行时,就在沙发上靠一会。他真想抽两口鸦片,提一提神,可是,又强忍了。好不容易戒了一段时间,不能前功尽弃。

突然,东寺街陆军监狱电话告急,关在该监狱的特务以为敌军己攻入市区,举行暴动,妄图里应外合。

图片

这些家伙集体狂乱叫喊,继而拼命撞击铁门,一些铁条己被扭曲,管理人员鸣枪警告,亦无济于事,更吼叫得凶。威胁说,“如果你们不开门,等二十六军打进来就要你们的命。”

“妈的,将机关枪架上,再制止无效,就开枪扫射,宁可把他们打死在狱内,不能让他们冲出来捣乱。”

“是!”管理人员回答得很响亮。

挂了电话,卢汉愈发觉得身体沉重,不过,只是一瞬间的感觉,伴随着东南方向又一阵激烈的枪炮声,他又很快恢复了敏捷的神思,谋划着下一步的战术。

午夜以后,敌人虽一再冲杀,但均未能前进一步。远处,一些民房在燃烧,战斗却渐趋沉寂。各防守部队都赶紧利用战斗间隙,进行整补,准备来日的战斗。

天刚拂晓,第八军在炮火掩护下,突进到东城一带,二十六军在巫家坝飞机场的山炮阵地,也开始向市区轰击。起义部队退至东站、南坝一线与敌人展开激战。

图片

深夜,安恩溥上五华山向卢汉询问情况时,卢汉脸上地积着愁云,摇着头说:“看来,我们只有以五华山为坟墓了。”

“我看,还可以在二十六军方面想想办法。上个月时雨楼来汇报,说二十六军中已有好几个营连长结盟待机起义。”

卢汉知道时雨楼,他是余程万军部的参议。经陇生文推荐,安恩溥曾让他做二十六军的起义工作。

“你的意见怎么办?”卢汉问。

“将余程万放回去。”

“李弥回去也没起作用。”

“据我所知,余程万曾多次流露出厌战情绪,和李弥相比,他没那么狡诈。”

图片

“可是这个人反复无常,有时愿意靠拢我们,又不肯和蒋介石割断关系,老在十字街口徘徊。”卢汉缓缓地说。

安恩溥笑了笑回答:“那时,蒋介石还有势力呢。现在,形势又不同了。”

“让我再考虑一下吧。”卢汉还下不了最后决心。

就在安恩溥走后不久,龙泽汇来电话报告,巫家坝的前沿阵地送来了一个自称投诚的班长,口口声声要求见卢汉。

龙泽汇叫人仔细捜査他的身上,只有一封二十六军一个叫罗伯刚的团长写给余程万的信。

信中表示该军为了营救余程万,一走要战斗到底。哪怕只剩一人一弹,也要血染滇池,在所不惜。

卢汉当即叫人把送信人带去见余程万。这个班长见到余程万放声大哭,余程万也泪流满面,悲切凄惋。

图片

卢汉决定亲自见余程万一面。

他在杨文清的陪同下,来到余程万的舒适的“囚室”,颇有点礼贤下士的风度。

余程万见卢汉到来,以为要遭遇不测,不免惊慌失措。以致将一个茶杯碰翻在地。

卢汉推心至腹地说:“余军长,我过去追随蒋介石,这是大家知道的。现在大势所趋,人心所向,我也毫无顾忌地宣布起义,你们又有什么所顾忌的呢?”

“再说,二十六军多为两广人,更没有什么与云南过不去的嘛。为避免兵祸,我们决定让你回去,抓一抓部队。”

余程万以为卢汉在试探他,始终沉默不语。卢汉于是掏出了解放军第四兵团司令员陈赓一个礼拜前给余程万的信。

余程万和陈赓是老相识了,他俩都是黄埔一期的同学,还是同一个宿舍的。

图片

和其他活泼好动的“老广”不同,余程万为人老实忠厚,幽默机灵的陈赓老是捉弄他,弄得余程万哭笑不得。

不过余程万也确实佩服陈赓,特别是东征的时候,余程万身负重伤,还是陈赓力排众议,和另一个战友亲自抬担架,疾驰十几公里,将他拉回后方医院。

因此陈赓对于余程万来说不只有同窗之谊,还有救命之恩。

成王败寇、世事无常啊,余程万感慨,当年那位经常捉弄自己的老同学,现在是解放军兵团司令了,而自己在前一年才混上杂牌军军长。

陈赓在信中说:蒋介石的几百万军队均已被打垮,现在这两个军又算得了什么?蒋介石的亲信都已逃到台湾,留你在这里当替死鬼,对国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想想常德之战,你率部浴血奋战,杀敌无数,赢得虎贲之名,可蒋介石怎么对你的?把你抓了关起来,如此赏罚不公、是非不分之人,你还有为他卖命的必要吗?

图片

我以同窗的身份,恳请余同学以云南一千三百万人民为重,拥护卢主席,共同为解放大业之前途努力!

看了陈赓的信,余程万感激零涕,指天发誓,“上天在上,我出去后一定要率全军起义,决不辜负陈司令、卢主席的厚爱!”

“好!”卢汉欣喜的说,“你出去后,马上把二十六军移驻宜良、开远一带,改变番号,通电起义,并接受新职。待部署妥当后,望即返昆明行使军政委员的职务。”

为此,当日上午,卢汉便人送余程万出巫家坝。

下午四点,隆隆的炮声稀疏了,余程万才从隐蔽的车里钻出来,借着炮击的间隙,爬上了巫家坝附近的一个土堆,手摇直旗,气喘吁吁地高声呼叫言 。

“我是余军长……你们不要……打了!” "

图片

对方步兵看见了小白旗,并从望远镜里看清了是余程万,一位连长率领着一个班的士兵冲了过来,接走了余程万……

余程万回部队后,卢汉又立即派人携带黄金七百多两,半开银币五万元和一卡车大重九香烟、火腿皤头、大头菜等土特产,作为慰问品,送往驻在呈贡的二十六军部队。

卢汉做到了仁至义尽。

当余程万还在吉普车里胆颤心惊地躲避炮弹时,第八军已占领了昆明以北一带的高地。

此时的第八军军长曹天戈在指挥所里得意洋洋,在四周不绝的枪炮声中,他拿起电话,用十分肯定而自得的语气向汤尧报告:明早拂晓,准可入城。

曹天戈的美好愿望很快破灭了。正当战斗十分激烈之时,东郊二十六军方面突然没有了枪炮声。

图片

曹天戈

原来,余程万被卢汉放出来后,即在呈贡召集营长以上军官开会,分析了当前的形势和处境,号召大家起义。

在会上多数人都赞成并签名以示决心。彭佐熙的军长瘾大槪还没过够,阴阳怪气地在会上说:

“卢汉在起义前什么都瞒着我们,把我们看作眼中钉,欲除而后快。因此,要起义也不能跟卢汉跑,我们单独干!

可起义是人心所向,加上余程万在二十六军的威望,最后部队还是撤出昆明外围,往宜良开拨。

余程万还启用了卢汉颁给的暂编第十军新印信,同时遣散随军之中央人员,每人发给银元5枚,令其各自逃生。

二十六军撤出昆明外围阵地的消息很快被曹天戈知晓,他的心一下子冰凉:

图片

余程万肯定已经和卢汉合流,如果他们联合起来对付第八军,第八军将立即成为瓮中之鳖。加上二十六军与第八军向来不和,余程万更不会手软的……

曹天戈越想越气,也越想越怕。他断然下达命令:第八军第一线部队迅即向大板桥后撤,集结待命。鏖战数日的昆明郊区终于恢复了安宁。

按之前的约定,二十六军撤出昆明外围、使用起义部队番号后,余程万要返回昆明担任军政委员会委员一职。可余程万认为自己寸功未立,打算把部队完整地交给解放军。

这一耽误就出了事。

第二天一早,汤尧气急败坏地从沾益赶到大板桥,中午时分,他已站在第八军指挥所的地图前。

“曹军长,”汤尧解释说,“局势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把丁作韶带来了。万一余程万一意孤行,彭佐熙也不会跟他跑的。”

图片

汤尧(中)

这个丁作韶是蒋介石派到云南进行反共宣传的大特务,与余程万交情较深。卢汉起义后,曾下令悬赏半开银币五万元缉拿丁作韶。

丁作韶奉命带十九兵团兵团部警卫连赶到宜良后,一方面劝说余程万“回心转意”,一方面与彭佐熙勾通筹划,挟持余程万。

彭佐熙从丁作韶口中知道汤尧的态度后,便重新召集营长以上军官开会。会上,他首先发言,声泪俱下,慷慨陈词:

“呈贡会议是被迫赞成的,不能代表全军官兵的意志,如果我们不撤退,现在已经占领了昆明。何必象丧家之犬般地奔命……”

一部份军官已和彭佐熙、丁作韶事先串通,极为赞成彭佐熙的意见。一部份人仍然赞成余程万的主张。

余程万刚要讲话,彭佐熙拔出手枪,“啪”的一声摆在桌子上,厉声说:“向解放军投降,是丧失革命军人的气节。如果有人再提起义,我就要用手枪执行军法!”

图片

话音刚落,兵团警卫连的大兵立即从屋外涌来,各个荷枪实弹,那些打算起义的军官一看情况不对,立即改口,宣布支持和解放军打到底。

余程万看着杀气腾腾的彭佐熙,不敢再提起义之事。他知道这家伙心毒手狠,说一不二。

在汤尧的指使下,余程万从此就被软禁起来了,1950年1月更是被挟持送往台湾。

后来余程万又以返回大陆打游击、戴罪立功为借口,去香港和家人团聚。1955年8月27日遭遇匪徒抢劫,中枪身亡。

士气可鼓不可泄,二十六军这一撤,第八军和第二十六军众多官兵都不愿意再打回昆明了,加上解放军快打到曲靖,汤尧也只好筹划着往开远方向撤退。昆明就此转危为安。

1950年2月20日,陈赓率解放军进驻昆明。当他得知了昆明保卫战的前因后果后,无不遗憾地说:“昆明解放,老同学是立了大功地,可惜我救不了他。”

老黄有话

喜欢此内容的人还喜欢

冷冻的历史

不喜欢

确定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