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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观近鉴宋朝人·260·当官无所顾忌，果断专决，敢于建言：赵昌言 赵昌言（944-1009），字仲谟，汾州孝义（今山西孝义）人。《宋史·卷二百六十七·列传第二十六》有传。 本传记，昌言的父亲赵叡，曾在节度使府任职，宋太祖建立宋朝的第一年即建隆元年（960）十月，宋太宗赵光义任开封府尹，选任赵睿为雍丘、太康县令，后升安州（治今湖北安陆）、申州（治今河南信阳）负责考察官员的“观察判官”。 昌言少有大志，赵逢、高锡、寇准都称赞、推许他。宋太宗太平兴国三年（978），昌言参加科举考试，文思非常敏捷，在考场很有名声，且取得省试第一即“省元”。在“廷试”即殿试上，宋太宗发现昌言的文章语气雄辩，又看到他父亲的名字，对身边人说：“这个赵睿曾在京畿东部做县令，每当朕之生辰，必献诗百韵为朕祝寿，又善于教育儿子，也值得高兴啊！”把昌言录取为“甲科”进士。昌言中进士后，先以“将作监丞”官职出任鄂州（治今湖北武汉）通判，不久回朝，升官职为“右拾遗”，实任史馆官员“直史馆”，宋太宗还特意赏赐他五品以上官员才能穿戴的红色官服、银鱼袋。不久，昌言被选任为荆湖路（治江陵，今湖北荆州）转运副使，升官职为“右补阙”，其时恰逢朝廷裁减转运副使，昌言改任青州（治今山东青州）知州，后再次入朝，升官职为“职方员外郎”，实任皇帝文字秘书“知制诰”，参预修撰“宋四大部书”之一《文苑英华》。雍熙初年（984），升官职为“屯田郎中”。 雍熙二年，昌言任科考副主考“同知贡举”，稍后出任天雄军（治今河北大名）知军。 雍熙三年，宋太宗发起攻打辽国的“雍熙北伐”，但曹彬、崔彦进、米信等大将在歧沟关（在今河北涿州西南）被辽军大败，昌言指派属官“观察支使”郑蒙向宋太宗上书，“请诛彬等”，宋太宗读了上书后下诏褒扬了昌言，并将他召回朝堂，任国家最高监察机构“御史台”长官“御史中丞”，其后宋太宗在“金明池”举行宴会招待侍从官员，特别召昌言参加。监察官员参加皇帝招待侍从官员的宴会，从昌言开始。 昌言回朝不久，辽国在“河东”即今山西地区进攻宋朝，国家最高军政机构副长官“枢密副使”张宏不对战事提出建议，身为御史中丞的昌言却多次向宋太宗上书，条分缕析地建言边疆之事，宋太宗当即让二人换位，任命昌言为“左谏议大夫”，实任枢密副使，张宏给人御史中丞，后又升昌言官职为“工部侍郎”。其时国家最高财政机构“三司”官员“盐铁副使”陈象舆与昌言交好，度支副使董俨、知制诰胡旦都是与昌言同一年考中进士的“同年”，皇帝侍从、“右正言”梁颢曾在大名府做昌言的幕僚，四人每天不管白天、黑夜都在昌言家中聚会，京师传出谣谚称陈、董二人为“陈三更，董半夜。” 然而，昌言有一名替他抄写文字的人翟颍，性情奸邪荒诞，与胡旦亲昵不庄，胡旦为翟颍写了一篇说大话的文章，让翟颍献给宋太宗，并为翟颍改姓名为“马周”，称他是唐朝名臣马周再次出世，而文章之言多数诋毁时政，又自荐可以做大臣，及历举数十人，称其都是宰相之才，期望这些人得到任用后作昌言的“内应”。其时宋太宗之子赵元僖任开封府尹，察访到了胡旦、翟颍做的这些事，报告了宋太宗，宋太宗下诏将翟颍抓进监狱，审问后查实了二人所做的所有事。最终翟颍被判杖打脊背、脸上刺字，流放海岛，终身监押，昌言则受到牵连，因之被贬任官阶八品的“崇信军（治随州，今湖北随县）节度行军司马”， 此事之前，宋太宗厚遇昌言，本想任命昌言为宰相，但恰逢赵普回朝任宰相，向宋太宗上言昌言刚愎暴戾，宋太宗转而任命吕蒙正为相。才几个月之后，翟颍一案发作，赵普认为昌言建立私党，又劝宋太宗诛杀昌言，但宋太宗特别宽宥了昌言。 淳化二年（991），宋太宗重新起用昌言，任命他为蔡州（治今湖北枣阳西南）知州，一年多后，将他召回朝堂，任高级谏官“右谏议大夫”。其时有人建议朝廷解除茶盐专卖，以节省漕运费用，宋太宗任命昌言为“江淮、两浙制置茶盐使”，但昌言向宋太宗激烈进言，认为废除茶盐专卖不便，宋太宗没有采纳昌言的意见，催他赶紧前往江淮、两浙。昌言却坚持自己的意见，宋太宗无奈，改任“户部副使”雷有终代昌言赴任，但最终没有实现节省费用的想法，只得停止。 其后，昌言离朝，再次出任天雄军知军，为此宋太宗特意赐给他铜钱200贯。其时黄河贯穿大名府境域，有强豪贪图割草之利，诱惑奸人在河堤挖洞，防水浇地，导致每年都发水，昌言访知了这件事。有一天，看守河堤的吏员向昌言告急，昌言当即命令守堤人员径直去强豪之家，取来其积聚的草加固河堤，从此再无人敢非法谋利。 而这时恰好黄河在澶州（治今河南濮阳）决口，洪水流入“御河”，御河涨水漫堤，浸泡府城，昌言按名册征调城中的厢军背土加固河堤，但厢军不满1000，人数太少，昌言又调驻扎的禁军助力，但禁军认为地方官员无权调到禁军，态度傲慢，不上前。昌言愤怒地对禁军说：“府城即将被淹，百姓将要溺死，你们吃着丰厚的俸禄，还想坐观呀？敢不从命者斩！”禁军吓得腿颤，赶紧背土，不到10天，澶州城就修缮完整。事后，宋太宗写手诏表彰了昌言，并将他召回朝堂，任命他官职为“给事中”，实任参知政事。其时昌言生病，宋太宗命他坐车上路，直接到中书门下省上班。 其时京城开封也连连下雨，昌言请求宋太宗把京城里的御马分到外地放牧，有人认为正当盛秋，京城须养马备敌，不可缺马。昌言说：“边境下雨积水，敌人一定不会来。”宋太宗听从了昌言的意见。 时间不长，王小波、李顺在四川发动变乱，朝廷讨论派遣大臣抚慰四川，只有昌言请求发兵镇压，不能使变乱蔓延，廷议还没有决定，王小波、李顺已连续攻陷嘉州（治今四川乐山）、眉州（治今四川眉山），朝廷才命令宋太宗十分信任的宦官王继恩等率军分路进讨。稍后，昌言主持宋太宗到太庙举行的祭祀活动，住宿在太庙斋舍，宋太宗在太庙“滋福殿”召见昌言，咨询国政，昌言再次建言，支持对四川用兵，宋太宗同意，于是又派出使臣，到王继恩部督战。 但王继恩没有统御一方的才能，变乱残余还没有消灭，就握兵留在成都，以致军兵失去斗志，有的州县又被攻陷，宋太宗也很不愿再用兵，就召见昌言说：“西川本来就是一国，太祖平定了它，治今已经30年了。”昌言明白了宋太宗的心意，在宋太宗面前用手指画图，分析攻取之策，宋太宗很高兴，当即任命昌言为“川峡五十二州招安行营马步军都部署”，命他前往四川，但昌言恳切请辞，宋太宗很耐心地全面昌言，不许他推辞，并赐给他精良的铠甲、好马、白银5000两，又另外赐给他几幅写有讨贼方略的“手札”数，且宣布四川自王继恩以下，一并受昌言节制。 但昌言启程前往四川之后，有人向宋太宗上奏，说昌言没有子嗣，“鼻折山根”，很有谋反之相，不宜派他握兵入川。十多天后，宋太宗在皇宫御花园的“北苑门”召见宰相说：“前几天令昌言入蜀，朕想想有所不便，且蜀贼小丑，昌言大臣，不好派他前去。暂且令他驻扎在凤翔（今陕西凤翔），只派宦官卫绍钦带着朕的手书指挥军事，事情也可以搬到。”于是下诏追赶昌言，命他停止前往四川，当使臣带着诏书追上昌言，昌言已走到凤州（治梁泉县，陕西凤县凤州镇），昌言只得在凤州驿馆留住了100多天。其后变乱平定，宋太宗罢免了昌言的参知政事职务，改任昌言官职为“户部侍郎”，实任凤翔府知府，后改任澶州、泾州（治今今甘肃泾川北）、延州（治今陕西延安）知州。 至道三年（997）三月，宋太宗去世，宋真宗继位，升昌言官职为“兵部侍郎”，实任陕州（治今河南三门峡）知州，昌言上表请求回京，但宋真宗“不许”。时间不长，又改任昌言为永兴军（治今陕西西安）知军。 咸平三年（1000），昌言与吕蒙正、寇准一同被召回朝堂，昌言以本官“兵部侍郎”兼任御史中丞、考察官员的机构“审官院”长官“知审官院”。其时有人向宋真宗上言因亲属、门第任官的人不宜担任知县类“亲民官”，昌言给宋真宗写“手疏”，认为任官“才不才在人，岂能以寒门俊才或世家为限”，宋真宗拒绝了其人的建议。其后，昌言升官职为“工部尚书”，仍兼任御史中丞。 早先，朝廷很多时候派御史台官员巡察群臣有无破坏规定之事，昌言向宋真宗建议，请求按照旧例，令御史台“左右巡使”分别掌管其事，其时恰逢“知审刑院”赵安仁、“判大理寺韩国华”断狱不平被解职，昌言借之上言：“详断官宜谨慎选择，自今有议刑不当，严示惩罚，命其到远地任官，若有罪被问，不当即伏罪，准许追查被贬官员。又，天下死罪判决后，都须上奏皇帝，然后交付刑部详细覆查，用刑不合于理者都受弹劾，只有开封府未曾奏案，如果断狱有失，只加罪原审官吏，知府、判官、推官、检法官都不追责，何以辨明枉滥，做四方表率？希望自今如外州之例施行。”宋真宗“从之”。 其时孟州百姓常德正控告临津县尉任懿凭行贿考中进士，事情交办到御史，经审查得是主考官王钦若受贿所做，昌言报告了宋真宗。但王钦若找理由自我辩白，宋真宗下诏复查，结果昌言反被诬陷犯了“故入”即故意诬陷人有罪之罪，被削夺官职，贬任“安远军（治今湖北安陆）行军司马”，后改武胜军（治今河南邓县）行军司马。 景德初年（1004），昌言被重新起用，官职为“刑部侍郎”，昌言请求兼任“三馆”职务，宋真宗任命他“判尚书都省”。当年十一月，辽国进攻宋朝，宋真宗北上澶州迎敌，因为盟津（今河南孟津）居于要地，增加了驻军，并任命昌言为河阳府（治今河南孟阳）知府，加强防守。 其后，昌言第三次出任天雄军知军。天雄军境内有小股强盗，昌言张榜晓谕：“能告发、抓到强调者给赏，身为衙门吏员者升职。”枢密使王继英向宋真宗上言，认为对于抓捕小盗不应擅自悬赏，宋真宗下诏给昌言，命他改写榜文，如奖赏有功劳的人，须等待朝廷旨意。时间不长，昌言改任镇州（治今河北正定）知州，升官职为“户部侍郎”。 大中祥符二年（1009），昌言去世，享年65岁，朝廷赠予他“吏部尚书”荣誉职衔，谥号“景肃”，并录用他的儿子赵庆嗣为“国子监丞”，发放俸禄直到守孝期满，侄孙赵允明“同学究出身”。 本传最后记，昌言喜欢推奖后进，在荆湖路任职时，李沆任潭州（治今湖南长沙）通判，昌言说李沆有宰相器量，上表向朝廷举荐了李沆，王旦任岳州平江县（今湖南平江）知县，昌言一见就看出王旦前途远大，当即把女儿嫁给了王旦，后来李沆、王旦都成为贤良宰相。著名文人王禹偁由低微小官被提拔为为皇帝起草文件的官员，也是昌言举荐。 但昌言倔强强硬，崇尚气节，当官无所顾忌、避讳，所到之处以果断、专决立名，虽屡经排斥，未尝稍自压抑，刚愎、草率，自我放纵，对下属倨傲、慢待，当时的舆论因此对他有批评。 《宋史》传后之“论”说，昌言鉴识李沆，器重王旦可谓有知人之明，但昌言虽然好奖拔人才，却颇树党与，终于因之遭到挫败；而昌言崇尚气节，敢于建言，足以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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