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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观近鉴宋朝人·289·自诬以救人命，不比古代贤人做得差：高防 高防（905-963），字修己，并州寿阳（今山西寿阳）人。《宋史·卷二百七十·列传第二十九》有传。 本传记，高防性情深沉厚重，守礼法。高防出身于军将世家，后唐时，高防的父亲高从庆率军戍守位于太行山最南部、今山西晋城市境内、通往今河南焦作的关隘“太行八径”之一天井关，在与后梁军作战中战死，当年16岁的高防护送父亲的灵柩回了家乡，其后服侍母亲非常孝顺，好学，善于作诗。 后晋代后唐（936），高防出仕任官，经镇守太原的“北京副留守”张从恩上表朝廷，受任为太原府代理“仓曹掾”，主管仓谷事务。后张从恩改任“澶州（治今河南濮阳）防御使”，又上表朝廷，奏请任命高防为主管刑狱事务的澶州“判官”。 高防到任澶州后，有一名张从恩的亲信校尉段洪进偷盗官府的木材制成器具，卖了得钱。张从恩听闻后很生气，想杀段洪进。段洪进害怕被杀，思谋脱罪之计，骗张从恩说：“是判官让我做的。”张从恩召来高防诘问，高防当即承认，段洪进得以免死。张从恩对高防不满，给了高防10贯钱、一匹马，让高防离开，高防没说什么，敬受而去。时间不长，张从恩后悔让高防离开，命人骑快马追高防，请高防回去，高防不得已，只得回到澶州，宾主相待如初。一年多后，有人稍稍向张从恩说出高防自诬以救人，张从恩对高防更加礼重。 之后张从恩入朝，任国家最高军政机构“枢密院”副长官“枢密副使”，高防随之进京，任国家最高学府“国子监”官员“国子监丞”；张从恩到洛阳任“西京留守司”长官“留守”，又任命高防为以洛阳为治所的河南府“推官”。其后，朝廷召高防回朝，以“殿中丞”官职充任国家最高财政机构“三司”所属“盐铁部”官员“盐铁推官”。其后高防的母亲去世，高防辞职回家，为母亲守孝，三年守孝期满，又跟随张从恩到郓州（治今山东东平）、晋州（治今河北晋州）、潞（治今山西长治）三地任“判官”。 后晋开运三年（946），契丹国主耶律德光率军攻打后晋，攻入后晋京城汴梁，第二年北归，掳掠后晋出帝石重贵等北行。其时镇守潞州的张从恩想投降契丹，召集属下商议，高防向张从恩陈说正反道理，请求张从恩固守臣子节操，不要投降契丹，但张从恩被身边人说动，最终投附契丹。临行之前，张从恩任命自己的副职赵行迁为“知留后”，亲信王守恩为负责治安的“巡检”，与高防共同管理潞州事务。高防与王守恩谋划诛杀了赵行迁，向在太原起事的后汉高祖刘知远献城投附。刘知远将高防召到太原，加升他的官职为“检校金部郎中”。 第二年，刘知远建立后汉，改年号为乾祐初年（947），授高防官职为“屯田员外郎”，实任浚仪县（治今河南开封）令。但其时宰相杨邠（bīn）掌政，而杨邠与高防有矛盾，不久高防被免职。 高防被免职几个月后，有一天梦见一名吏员用白色帕巾裹着官印进门，将官印交给自己，高防醒来后思忖：“白色主刑罚，我是要做主刑官吗？”不久郭威取代后汉，建立后周，果然起用高防为刑部官员“员外郎”，派吏员拿着官印到来，一如梦中所见。 其后高防改任开封县（治今河南开封）令，升开封府副长官“少尹”，又回刑部任“郎中”。其时宿州（治今安徽宿州）一名百姓用刀杀死妻子，其家人买通妻子的族人，为之做伪证，说其人有疯病，所以杀妻，且中风后嗓子生病，不能说话。审案官员听信了伪证，根据法律规定没有对罪犯用刑审问，做出判决后将案件上报刑部，请求覆审。高防看了案卷后上奏郭威说：“其人中风不能说话，没有医生的证明，以何为证？而且监押10多天后，也应当索要饮食，怎么会不说话？希望再审，必定会得到实其情。”郭威认为有道理，命令再审，果然审出实情，依法处置了罪犯。 广顺三年（953）三月，后来的周世宗柴荣任开封府尹，判官崔颂违逆了柴荣的心意，柴荣想重新选人，宰相第一个举荐了高防，郭威说：“朕正想用他！”以高防替代了崔颂。 显德元年（954）正月，郭威去世，柴荣继位，升任高防为“左谏议大夫”，且赐予他三品以上官员才能使用的金印、紫色绶带、配有鞍勒的马匹，二年，升其官职为“给事中”。 三年，高防跟随柴荣征伐南唐，攻取泰州（治今江苏泰州）之后，即受任代理泰州知州兼“判海陵监事”。高防到任泰州，恰逢南唐军队到来，高防将迁百姓迁入用作防护州城的外城“牙城”，分兵固守，等待外援。不久后周驻守扬州（治今江苏扬州）的大将韩令坤派来快马召高防到扬州，高防到扬州后，南唐军队又随之到来，高防与韩令坤率军将其击败。柴荣得讯，下诏嘉奖了二人。五月，柴荣班师回朝，高防继续在泰州任职，当年改官职为“左散骑常侍”。秋天，柴荣将高防召回朝堂，之后出任蔡（湖北枣阳西南）、宋（治今河南商丘）二州知州。 四年一月，柴荣再次亲征南唐，在攻取泗州（治今安徽泗县）之前，任命高防为代理知州“判行泗州”，泗州投降，即任命高防为泗州知州，其后复任蔡州。五年，高防升官职为“户部侍郎”，当年柴荣谋划攻取后蜀，任命高防为“西南面水陆转运制置使”，多次运送粮草到凤州（治今陕西凤县），为征讨后蜀做准备。 显德七年（960）正月，宋太祖赵匡胤率军自陈桥驿返回京城开封，取代后周，建立宋朝，其间高防家遭到街坊百姓的抢劫，宋太祖下诏赐给了高防绫绢、衣服、被褥、鞍马。当年四月，宋太祖出征据守潞州不降的昭义军节度使李筠，又任命高防为“潞州东北路计度转运使”，平定李筠后，任命高防为“尚书左丞”，赐予他银器、彩帛、配有鞍勒的马匹。 第二年，高防出任秦州（治今甘肃天水秦州区）知州。秦州汉人与党项人杂处，不知教养，高防到任后用刑法一并加以治理，秦州旧俗稍稍得到改变。秦州西北有一个“夕阳镇”，其地满山满谷多有巨大木材，党项人伐木得利，高防建议朝廷在“夕阳镇”设置了“采造务”，扩地数百里，在紧要之地修筑了堡垒，从此渭河以北归党项人所有，渭河以南归秦州所有，高防招募300军兵入山伐木，每年得到木材万株。但其后党项人“尚波千”等率领部族千余人蹚水从渭河夺取秦州运送木材的木筏，杀了伐木的军兵，高防率军出战，俘获47名党项人，献给了朝廷。宋太祖担心党项人骚扰边境州县，下诏晓谕党项首领，且赐给高防俘获的党项人锦袍、银带，将他们放了回去，指示秦州停止伐木，任命另一位官员吴廷祚替代高防到秦州任职，将高防召回朝堂，任“枢密直学士”，后出任凤翔府（治今陕西凤翔）知府。 乾德元年（963），高防去世，享年59岁。宋太祖对高防的去世很是哀伤、惋惜，下诏给他的儿子、“太府寺丞”高延绪说：“你父亲干练有才，忠心耿耿，朕对他亲信倚重，现在突然去世，朕很伤心，不能自已；你父亲一向崇尚清白，想来没有多余的资财，应该特别给予优厚抚恤，特派供奉官陈彦珣到你家去操办葬礼，一切殡殓、归葬洛阳的费用，都由官府供给。” 《宋史》传后之“论”说，高防向张从恩陈说逆顺之道，树立臣子节曹，能够体会、明白慎重研究有疑问案件的用法之道，为官行政有清廉的操守，去世后更加彰显，像自诬以救活人命这样的事，古代的贤人，又哪里比他做得更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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