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真统一
一 盈歌五十岁那年冬季，萧海里举兵叛辽。 萧海里派遣斡达剌联络完颜部女真，希望与盈歌结为盟友，一同讨伐辽朝。 盈歌逮捕了来使。 完颜部女真与契丹朝廷的关系若即若离。既不接受朝廷封印，又充分使用朝廷赋予的权力，为朝廷维护鹰路通畅。借此压制各路部落，发展壮大完颜部的军事实力。 为了一个萧海里与朝廷翻脸，太蠢。 这个道理，我们读史的人知道，萧海里烧得赤红的脑袋不知道，使者斡达剌无法自主的脑袋也不知道。 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就是根据《金史》所记分析，在萧海里的使者到来前，辽朝的使者已经先到了——朝廷命令生女直节度使盈歌捉拿萧海里，讨伐叛军。 时势造冤魂，那个使者于是被盈歌押送到朝廷。 运命所致，盈歌利用组织平叛的历史机遇募军得甲千余。 《金史》明确记载“女直甲兵之数，始见于此”。他们的甲兵从来未曾满千过。如今借机招兵买马打造铠甲，一千名勇士组成的装甲部队，第一次驻扎在松花江边，旗帜招展，好不壮观。 如此看来，心高气躁头脑简单的萧海里，是女真部落的贵人。 萧海里特别喜欢南墙，决定再去撞一回。第二次派遣使者游说完颜部加入他的反辽大同盟。 使者又被盈歌绑了。 不久，盈歌与萧海里荒野邂逅。萧海里遥问盈歌：“我使者安在？”盈歌侧歪着膀子，貌似回头在寻找，不出所料，没找着。马鞭子随意指向身后回答说：“待会儿和别人一起过来。” 萧海里不信。寒风里肿胀的脑门红得像灯罩。 盈歌身后果然有人来，是契丹朝廷派来追剿萧海里的数千官兵。 大战开始，萧海里面对契丹军队毫不怯阵；契丹军队面对萧海里呢，一筹莫展。 盈歌端坐大红马上观战，从寒风刮脸看到寒风刺骨，再看到骨髓凝固，逐渐看得着急，朝廷军队这是什么战斗力啊，竟然寸步不前。还是我来吧。 盈歌“规劝”尴尬的辽军主将回帐篷休息取暖：“退尔军，我当独取海里。” 辽军主将顺坡下驴，批准。 女真勇士千夫所向，冰天雪地乱箭横流，其中一支箭钻进了萧海里红堂堂的脑门里，海里兄坠落马下，被俘斩首。反辽部队全线崩溃。 帐篷里瑟瑟发抖的辽军主将刚刚端起松花江水酿造的蒸馏白酒，女真将领阿离合懑提了萧海里的人头就进来了。那场面，惊吓与惊喜齐飞，雪水共血光一色。将军手里的银杯玉碗想必都端不住了吧。 看着大将军这幅尊容，阿离合懑心里有话“瞅你那损色”。（色，音sai，三声） 二 阿离合懑的轻蔑是女真人共同的心理。平定萧海里的战斗使盈歌的伙伴们发现辽军似乎很面。 这一战是女真军事斗争史上的关键节点，甲兵首次过千标志着女真力量已经实现了规模化集结，识别到辽军战斗力的虚实也让女真人陡然树立起了信心。 这一仗，新一代女真精英担起大任，弟弟阿骨打策马冲锋，哥哥乌雅束最先建功。在完颜部大大小小战斗中，经过血与火的洗礼，完颜家族子弟均已成长为独当一面的金源英雄。 尤其是阿骨打，不但英勇善战，而且极具政治头脑。多年以来，生女真诸部各有信牌，通过信牌发号施令。阿骨打建议盈歌取消诸部信牌，擅自设置牌号的依法处置。女真全境这才号令统一，部民从此听命不疑。 从此，统一的女真部落大联盟基本形成。东起兴凯湖，西到呼兰河，北连小兴安岭，南抵朝鲜半岛北部的广阔土地上，女真骑兵纵马驰骋。 穆宗盈歌死后，经过与康宗乌雅束一代数番较量，邻居高丽宾服。这标志着当时东北深处部落攻伐的历史已经基本结束，高丽这一后方隐患也已消除，女真民族主要矛盾开始转变为外部矛盾，最为强大的对手——契丹之辽——不可回避的突然呈现在面前。 那将会是更为波澜壮阔的历史大场面。
作者北牖居，本名李少君，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吉林省松花江文化研究会会员，吉林省全民阅读协会理事，书香吉林讲书堂副理事长。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