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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情结——那些汉学家们

 天地闲人 2022-07-15 发布于陕西

汉学家们中文都说得很好,但具体到写作,不是从语言本身,而是从思维方式还是能感觉到和中国学者不同,比如哈佛大学的宇文所安,他研究唐诗,就像他的书名一样《他山之石》,完全是异域视角。

我以前只有看日本学者写的学术论文,或散文时,会忽然忘记作者是个外国人。比如吉川幸次郎有一篇论南朝和唐代诗歌的区别,题目名为《持续与燃烧》,他说南朝诗歌描述的是一种状态,无论日月山川,而唐代诗歌则侧重瞬间的感觉和动态,比如落日的意象。我仔细品味南朝梁代诗人何逊的诗歌,如果和杜甫的诗歌相比的确是这样。暮烟起遥岸,斜日照安流(何逊);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杜甫)两个时代的精神和脉搏是不一样的,没想到由一个外国人把握到了,并且那么精准。

今天看到法国汉学家白乐桑先生的文章,也有这种感觉,我并不惊叹于他对汉语的熟练掌握程度,而对他对语言背后的文化领悟力感到吃惊,也感动于他对汉语的爱。书中,没有过多地渲染他对汉语的热情,但我感到的全是爱、甚至是类似宗教信仰的敬畏!他说19731118日来到中国学汉语,好多年之后,才明白其实这是自己第二个生日,一个真正的自我诞生了。两年后回国,在机场,他非常伤感,就像离开家一样。回到法国后,他一直致力于汉语教学,也想把新一代的法国青年带到中国,但因为各种原因在那个年代是非常困难的。终于在1983年,白乐桑先生率领自己的学生重新踏上了这片土地,他说他让同学们回国写一篇感想,他以“愚公移山”作序,他说自己在学习汉语和推广汉语的过程中,每一步都曾被认为是不可能的,面前横亘着一座又一座大山,最后一步步都翻越了。愚公感动了天,他也感动了天地,感动了校长、教育部、中法政府……,终于越过山、越过海,来到长城脚下。

白乐桑先生的文字非常平实,和他推广汉语的理念也是一致的,“字本位”,尽量用简单的汉语表达意思,但我读到这里的时候,还是热泪盈眶。

那些散落在世界各个大学的汉学家们,倾尽毕生心力推广汉语,传播中国文化,让我们这些以汉语为母语的人心生惭愧。我忽然想起罗格斯大学的史皓元老师,上课的时候总是拿个茶杯,不笑的时候很严肃,他上课很投入,自如地在中英文之间切换,讲到动情处,呵呵笑起来,像个孩子,他说我只是长了一张洋人的脸(其余都是中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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