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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亮拿着小女儿的验血报告单，心里有些愤怒，如今医院不仅收费高，还这般不负责任。自己与妻子明明都是O型血，可女儿却是A型血，这明显是搞错了。 陈亮到验血处，找到为女儿验血的医生，把验血报告单递给医生，说：“你们也忒不负责任了，连这样的低级错误也会出现。” 医生接过单子，不明其意，问：“怎么了？” “怎么了，我问你，父母都是O型血，生下的孩子会不会是A型血？” “不会。” “那我与我老婆都是O型血，为何我女儿是A型血，不是你们搞错了，还是什么？” “不会错的。”医生看了看报告单，心里却还是有点虚，接着说，“那就这样吧，我取血再验一下。” 陈亮坐在长椅上，他刚想点一支烟，才发现这里禁止吸烟，不得不又把烟放入口袋。 他与妻子结婚差不多十年了，一直是分多聚少。陈亮在外地包工程，为了家他四处奔波，也吃了不少苦头，但每每看到三个女儿时，心里总是热乎乎的，三个花枝招展的孩子，给了他生命的动力。妻子没有工作，就一直在家照料孩子。 验血报告单出来了，女儿的验血结果依然是A型，陈亮不可理解，难道是自己与妻子的血型弄错了。于是，陈亮去验了血，可验出的结果还是O型血。 回到家，陈亮把验血之事说与妻子听，妻子不以为然，说：“血型不血型的，孩子是从我身上掉下的肉，相同与不同有什么关系？” “你还是去验验吧，看是不是医院搞错了。”陈亮说。 “上次不是验过了吗？错了就错了，管它A型B型的。” 妻子怎么也不同意去验血，并且像是在敷衍，这让陈亮有点起疑。是不是妻子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心里有愧才不愿意去？ 陈亮又带大女儿去了一趟医院，大女儿的血型也是A型，陈亮愣在那里，心里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此时再去看三个女儿，唯有二女儿与自己在相貌上有几分相似，他怀疑妻子一定在外面有人。
自从陈亮带大女儿去验过血以后，妻子就警觉起来，陈亮对妻子的猜疑就越发越重。他决定带孩子去做亲子鉴定。妻子听到后，表情没有过多的变化。她说：“夫妻之间是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上，如今你猜疑我外面有人，是对我的不信任，亲子鉴定你去做吧，不过等你做过以后，我们就离婚，因为我不想生活在你的猜疑里。” 陈亮左右为难，而妻子说的话并非无道理。然而，愈是这样，他就愈发觉得对不起自己，他只想维护自己的尊严，自己头上到底有没有被别人扣上一顶绿色的帽子。 陈亮鼓不起勇气，他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的清白证明了，或许家庭就得散去。众人都说他的二女儿长得像他，陈亮也这样认为。陈亮瞒着老婆，去医院给二女儿验过血，想不到二女儿的血型也是A型，陈亮一下子崩溃了。 莫非妻子的血型是A型？！但愿是这个结果。 一次，妻子得了重感冒，需要化验血，当验血结果出来后，陈亮连死的心都有了，妻子的血型是O型不错，这是陈亮不想要的结果，这只能说明三个孩子都不是自己的，他只是养父而已。 陈亮很悲哀，他想起芦苇莺与布谷鸟的故事。 每年4月下旬，芦苇莺经过漫长的迁徙，从遥远的地方来到他的家乡。芦苇莺到达这里后，准备求偶、筑巢、喂养后代。 这些小鸟在沼泽地里平静地生活，这种安静很快就会被打破。因为布谷鸟也会从其它地方回到这里。雄性布谷鸟会选择芦苇莺密集的地方，建立自己的领地。随后，雌性布谷鸟也到了。 这意味着一场悲剧，即将上演。 5月中旬，首批到达的芦苇莺所筑的巢穴已竣工，它们也即将在这里产蛋。然而，芦苇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一些布谷鸟的视线。 布谷鸟不筑巢，而是直接把蛋产在了芦苇莺的窝里，让芦苇莺代它孵蛋，以及喂养孩子…… 陈亮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可怜的芦苇莺，他觉得自己窝囊，自己费尽心血为了这个家，老婆却如此作贱。他决定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陈亮带着二女儿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与猜测的一样，他的女儿与他不存在血缘关系。 当陈亮准备去与老婆摊牌的时候，陈亮发现老婆已经服毒自杀。 有今日，又何必当初？陈亮想。毕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多少有些不舍。陈亮安葬了妻子，而后带着三个女儿离开了村庄。 他依然要做一只芦苇莺，把孩子抚养大。
【作者简介】袁国奇，现居绍兴。作品入选《散文时代》，《浙江散文》，《散文诗世界》，《散文选刊》，《散文诗》，《小拇子》，《中国散文诗年选2018卷》，《诗与远方》中国散文诗2019，《抛物有迹》中国散文诗2020,《老友》，《诗刊》，《新大陆》，《长安文学》，《中原散文诗》，《大沽河》等多种刊物及网络平台。其中《年味是故乡浓》获全国首届新春主题文学大赛铜奖，《夏曲》获2019年"墨海初心"全国诗书画印大赛一等奖，《拯救水源》获绍兴市二等奖，嵊州市一等奖。《父亲的土地》获邵阳市诗词、散文、小说组一等奖，《红色的征程(组章)》获《散文诗世界》杂志社优秀奖，《花园阁，人间仙境》获绥宁旅游散文大赛二等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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