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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迢归家路之一:昔日红军高级指挥员陈昌浩流落到中亚细亚做苦力

 新用户8926AVU2 2022-07-17 发布于北京

编剧/孙海帆

(1)

(男声画外音):1941年6月22日,纳粹德国撕毁《苏德互不侵犯条约》,伙同仆从国匈牙利、罗马尼亚、芬兰,集结190个师共550万人、4900架飞机、3700辆坦克、47000门大炮、190艘军舰,分为三个集团军群,从北方、中央、南方三个方向以闪电战对苏联发动突然袭击,苏德战争全面爆发---

(资料画面):

---德军进攻动态地图;

---德军飞机、大炮、坦克等开火;

---德军攻克苏军要塞;

---城市变成废墟;

---大量苏军被俘;

---大批难民在逃离;

(男声画外音):局势险恶、莫斯科危机,苏联政府下令疏散平民和外国侨民,他,和许多在莫斯科的中国人一起,被紧急疏散到中亚细亚加盟共和国。

文章图片1

苏德战争初期被德军俘虏的苏联士兵

(画面):

---工厂设备被拆下来装上卡车,成队的卡车开出;

---医院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病患者被安排上卡车;

---大批市民手拉肩扛着行李有秩序地在火车站排队;

---他也在人群之中,表情镇静;

---列车开动,随后疾驰在广袤的苏联的土地上,此时还是夏天,虽有战争的阴霾,但天空明亮,树木茂盛,但是,车厢内的人们却都沉默不语,也无暇欣赏窗外的景色。

有人问他:“我们要去哪里?

他习惯地掏出地图,举手指着地图上一个点,动作很像一个军事指挥员,用俄语说“科坎多”.

正在此时,他们听见飞机的轰鸣声,人们骚动起来:“德国人,德国人的飞机”;

他探出头去,观察着,看了一会,他笑了:“不,这是我们的空军。”说完,他依然看着天上的飞机,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2)

1931年12月,湖北黄安,天空中出现一架双翼高级教练机,机翼下方左右各用红漆画了了一个红五角星,机身两侧都写着“列宁”两个大字。这天是大雪初晴,在银装素裹的背景下,“列宁号”显得格外醒目,它带着呼啸声直接向黄安城飞了过去。黄安城内,已经被包围且孤立无援的国民党守军听到飞机声,纷纷从被白雪覆盖的掩体和碉堡中跑出来,他们纷纷张开双臂,朝着天空大喊:

---有救了,有救了!我们的飞机来了!

---快准备好,要空投食品了!

---往这扔,兄弟们都饿坏了!

---快扔啊!快!

地下出现的国民党兵越来越多,他们有的赶紧在地下铺上红色的布幔,有的拉起帐篷,并且腾出一块圆形的空地,等待着食物从天而降,一个当官的拿着枪开了三枪:“不要乱,谁都不能抢,物资都要上缴,不准私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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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黄安战役的“列宁号”飞机

“列宁号”上,驾驶员龙文光有些紧张地看着底下,认真地驾驶着飞机,他的脑袋后面,有一支枪顶着,龙文光:“陈政委,敌人都跑出来了,可以投弹了!”陈政委一手朝龙文光举着枪,另一只手拿着手榴弹,命令道:“再飞低一点,按我说的做,不准耍滑头。”龙文光有些无可奈何,甚至有些埋怨:“政委,你就一心杀敌吧,还对我这么不放心!”陈政委严肃地:“虽然你已是我们的航空局长,但是此刻不容有闪失,我这样做,也是红四军领导的集体决定,希望你能接受考验。”龙文光一咬牙:“好!你就看我这个前国民党飞行员如何杀反戈一击,我准备俯冲下去了。”说完,龙文光驾驶飞机向敌方阵地冲了下去,而就在此时,陈政委手中的手榴弹扔了下去。

此时,时间仿佛突然凝固,国民党官兵的表情从欣喜变成疑惑接着又变成恐惧,他们大喊:“是共匪,炸弹!”,手榴弹在人群中爆炸,雪和血飞溅起来,晴朗的天空里升腾起阵阵浓烟。

城南高地,红军徐总指挥正用望远镜看着黄安城内的浓烟,边看边用浓重的山西口音喊道:“打得好!陈政委得手了。”他当即命令:“黄安独立团立刻向课子山攻击,给我拿下这个制高点。”

黄安独立团接到命令,开始进攻,枪炮声立刻笼罩了整个课子山,国民党军在空中地面都受到打击,开始溃退。

“列宁号”飞回到简易的机场,陈政委拍拍龙文光的肩膀:“干得好!”说完跳下飞机,警卫员立刻牵来一匹高头大马,陈政委飞身上马,一挥手,大喊:“红三十二团、三十六团、赤卫队跟我来!”说完他拍马而去,后面警卫的马队跟着他,大部队接着出发,皑皑白雪的野岭之上,他和他的马队英气勃发、威风凛凛,他此时只有27岁!

在他带领部队追击残敌的时候,出现捷报的电报声和字幕:“12月24日晚,黄安攻城之夜,匪师长赵冠英带手枪队亲信官长向西逃跑,企图逃脱,红四方面军政治委员陈昌浩同志带队追击,---现伪师长赵逆冠英已被我追击部队和当地农友在可口附近活捉了!”

(3)

中亚细亚科坎多,一个采石场内,他正在奋力挥舞着铁锤,铁锤砸到插入石缝的钢钎上,激烈的碰撞声在采石场内此起彼伏,和他一样,许多衣衫褴褛的人正在努力地工作着。

采石场内成队的劳工背着沉重的石料走向堆石场,他也在队列中吃力地背着石头,脸上布满汗水和疲惫。

开饭的时间到了,他和劳工们一起排着队,领取食物,一个胖胖的穿着变了色的苏联红军军装的男人给每个人一小块黑色的面包,再往他们手中的饭盒里打一点汤,边做边说:“供给被切断了,斯大林格勒前线的战士更需要食物,大家坚持一下,胜利后我们会有伏特加和土豆烧牛肉。”灰色的人群听言勉强露出笑颜,他也笑了笑,拿着面包和汤准备离开,这时这个负责分发食物的“红军大爷”叫住了他:“这位中国同志,你等等。”说完他拿出一个用棉套套住的瓶子:“你的胃病不治好是没有办法再继续劳动的,来,把这个喝了!”他接过瓶子,打开盖子闻了闻,皱眉:“这是什么?”红军大爷:“这是我们这专治胃病的偏方,是榨油厂刚压榨出来的热棉籽油!”他将信将疑地喝了一口:“胃里面暖和多了!”红军大爷指指边上:“不急,慢慢喝!”他给红军大爷鞠了个躬,拿着油瓶和食物坐在边上的乱石上,边吃着又黑又硬的面包,边喝着棉籽油,一时间,热泪竟涌了出来。

这时,科坎多已经是冬季,大风在采石场内卷起遮天蔽日的灰尘,天空也变得阴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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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中亚细亚风光

(4)

1937年3月14日傍晚,祁连山还在寒冷的季节,北风呼啸,飞沙走石,显示出大自然凶恶的模样。祁连山南麓的石窝,有面黄肌瘦衣冠不整、身上挂彩的红军战士在放着警戒,警戒线里面,20多个红军高级将领正在开会,他们脸上写满了疲惫、悲愤和失望,陈总政委站起来,口气低沉但坚决:“我们已战到最后,按照中央最新'采取特殊方法达到保存一部分力量’的指示,军委员会决定陈、徐脱离部队回陕北,向党中央汇报情况,现有部队分散游击,坚持斗争。”徐总指挥立刻走到陈总政委面前:“不能走!部队打了败仗,我们走干什么?大家都是同生死、共患难过来的,要死也死在一块嘛!”听到此言,有几个指挥员眼睛瞪着老大,想再说什么,被陈总政委打断:“用西路军军政委员会名义给中央最后发报,报:1、今天血战,部队无弹、饥渴。损失甚大,已战至最后,确实现存两团兵力,伤亡及牺牲团级干部甚多,只有设法保存基干。2、军政会决定,陈、徐脱离部队----

在陈总政委说电文的时候,出现以下场景:

---马步芳的骑兵部队掩杀过来,明晃晃的马刀十分耀眼;

---倪家营子的西路军阵地被马家军突破,红军伤亡巨大;

---红军指挥员被子弹击中,倒地;

---西路军残部边打边向祁连山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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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窝会议”旧址纪念碑

石窝会议结束,指挥员们一个个默默无语地走开,徐总指挥再次拦住陈总政委:“我们的部队都垮了,孤家寡人回陕北去干什么?我们留下来,至少能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我看还是不要走吧!”陈总政委没吱声,他看着祁连山脉,此时天已经黑下来,只能见到山的轮廓,他突然大声说:“我要回去和中央斗争!”

祁连山脉,狂风呼叫,似乎他们的悲愤被扩散到了天边。

(5)

科坎多的夜晚,狂风将树林吹得剧烈的晃动,简陋的工区宿舍还有一盏灯亮着,屋内,他坐在一张粗木桌前,在灯下急书:“共产国际,我被疏散到科坎多已经一年多,由于供给切断,我只能在采石场务工糊口,但长期处于饥饿状态,生活已难以为继,望能伸出援手,雪中送炭,给予资助为感!另恩来同志回国前曾留信与我,称我若病好,则尽快回国,现我胃病已痊愈,望能向中央转达我归心似箭之心情。”写完,他放下笔,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喃喃自语:“我要回家!”在他眼前,灯光逐渐变得模糊。

(6)

昏暗的灯光由模糊变得清晰,这是一盏油灯。

这是甘肃山丹县马营乡北窑甘家村的一间土屋,屋内只有一张炕,炕上陈总政委躺着,显得很沮丧:“20多人的警卫队跟着我们出来,现在就剩我们俩了。哎,他们连一顿饱饭都没吃上就被马匪抓了---”徐总指挥警惕地看着外面,低声说:“别说了,算我们幸运,遇到这个'但湖北’但郎中,看上去他是个好人,不过现在他还以为我们是商人,不能轻易暴露身份。”陈摸摸肚子:“好长时间没吃一顿饱饭了,吃得胃又不舒服了。”徐低声说:“此地也不是久留之处,早点睡吧,明天我们要早起赶路。”陈含糊地答应了一句:“好!”说完鼾声就起来了,徐吹灭油灯也在他边上躺下了。

天色渐明,徐一翻身起来了,他拍拍身边的陈:“老陈,快起来,天亮了,上路吧!”陈也醒了,但一起身又躺了下去,他摸着肚子:“哎呀,太疼了,我老胃病又犯了!”徐吃一惊:“没办法走了?”陈:“这回不行,要等等再看。”正在这时,但郎中但复三进来:“怎么啦?”陈痛苦地说:“但先生,我肚子疼。”但复三赶紧上前查看,把把脉、又摸摸陈的额头:“二位,他现在不能动,还在发烧,我看,等他好了你们再上路吧?耽搁几天生意没事的。”“不行,必须马上走!”徐的口气很迫切,但复三冷静地:“可他真的不能走,您也暂时别走,多住几天!”徐沉思了一会:“如果你不能走,就留下住几天吧,我的口音不对,留在这里有危险,得先走。”但复三没有接话,他的眼神在陈、徐两人之间来回移动,陈点头表示同意,徐握着但复三的手:“您是有名的老中医,拜托您把我朋友的病治好,让他好赶紧回家。”但复三用力点点头:“路途艰险,本想也多留您一会,既然您归心似箭,我就不便强留了,快去把早饭吃了,赶路去吧!”

茫茫戈壁滩,一个穿着羊皮袄、胡子拉碴的人在大步流星地走路,他就是刚刚离开大马营的徐总指挥,走到一个山坡上,他看见了前面有一片光明,那是太阳出来了,他黑黑的面庞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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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甘肃山丹县马营乡雪景

(7)

但复三的小医馆,有不少当地人正在等候着但复三看病,但复三将几副药交给一个由儿子搀着的大娘:“回去把这几服药吃了,应该就没事了,放心,不是大毛病!”大娘的儿子摸摸口袋,有些为难:“但神医,这药钱---”,但复三摆摆手:“不着急,先给你赊着,哪天有了再说。”大娘感激:“您就是华佗再世啊!”正说着,门口一阵骚动,进来几个戴着大皮帽子的马家军士兵,但复三见状立刻起身:“赛俩目(穆斯林问候语),几位军爷,看病啊!”几个士兵也礼貌地回应:“赛俩目,但医生,你这整天人来人往,有可疑的人来过没有?”但复三笑了:“您说得太对了,我这里就是人来人往,可你想啊,可疑的人会往我这热闹地方来吗?”一个士兵拿出一张通缉告示,上面赫然画着陈和徐的肖像:“共军已经被我们打败了,我们正在搜索他们的残余,其中的首犯就是陈昌浩和徐向前,如果你们发现了他们的踪迹,要第一时间向我们报告,如果抓到他们--”他指指告示“重赏10万。”但复三露出渴望的表情:“10万啊,我可以买多少药,救多少人啊!这个钱,我想挣!”士兵将告示塞给但复三:“那你就看仔细了,如果发现他们俩立刻报告!”但复三拿过告示仔细地看,然后装模作样地:“还真的眼生,不过你们放心,下次看到他们我一定认得出来!”几个当兵的见但复三态度不错挥挥手要走,但复三叫住他们:“站住!”几个士兵吓一跳,立刻端起枪,但复三笑笑,从柜台上拿起几个小包:“这些拿去泡茶喝,这天寒地冻的,喝了暖胃,你们也辛苦啊!”几个士兵感激地:“谢谢!谢谢!”说完出门走了。

医馆后院,但复三拿着告示,走到一个草垛子前,他搬开干草和乱柴,陈的脸露了出来:“没事了,出来吧!”陈从草堆里钻了出来,拍去身上的乱草:“谢谢您,他们还查得挺严,看样子,这里还真不能久留,太麻烦您了,要不我还是走吧!”但复三却有些不高兴:“我把你们当朋友,你不把我当朋友!”陈有些疑惑:“此话怎讲但大哥,在此荒凉之地,我能得到你这位湖北老乡无微不至的关照,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能见外与你?”但复三冷冷地:“哼,你不把我当自己人,没跟我说实话!”陈预感到但复三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个—我将来会跟您解释!”但复三一转身,将手中的通告交给陈:“将来?你不告诉我实情,你能有将来吗?”陈接过通告看了看,之后挺起腰杆,看着前方:“好吧!我不隐瞒与你,我是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军政委员会主席、总政治委员陈昌浩,刚刚离开的老徐是总指挥徐向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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