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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酒论史]三国演义中,为何第一个登场的是大青蛇,而不是张角或者刘备?

 一林冷月图书馆 2022-07-18 发布于吉林

文图/自说文史   2022-07-16 12:32安徽

众所周知,作为四大名之一的《三国演义》,是说东汉末年群雄争霸,最终曹操父子、刘备和孙权父子,各自建立起自己政权的事情,他们的国号,分别是魏、蜀、吴(其实刘备国号是汉,后人为了区别才叫蜀汉、蜀国)。

不过,作者罗贯中在感情上还是偏于刘备,以及关羽和张飞。所以,很多读者看完后,认为《三国演义》“尊刘贬曹”。

从原著来看,罗贯中也的确在一些方面美化了刘备的形象,以突出其仁义的形象。比如,历史上,是刘备鞭打督邮。但是,罗贯中却做了改编,把鞭打督邮的事情,移到了张飞身上。

其实刘备鞭打督邮,更能看出来他耿直、英雄的一面。罗贯中可能觉得这么做不利于刘备仁德的形象,因此才转移到了张飞身上。这么做,也能突出张飞的正义。

当然,东汉的根基之所以会大动摇,还得从黄巾起义说起。

黄巾起义,是以张角、张梁和张宝三兄弟为首的大规模农民起义,直接从根部动摇了东汉,也因此引出了曹操、董卓、吕布、袁绍等群雄,从此大家你争我夺,互相兼并,最终,只有三家鼎足而立,即魏蜀吴三国。

纵观整本书来看,广义的三国,也是从黄巾军起义开始,一直到司马炎统一三国,西晋建立为止,期间有近百年的时间(公元184年到公元280),比起狭义的三国(公元220年到公元280)要长36年。

然而,读了三国演义第一回目就会发现,第一个出场的重要角色,既不是拉开三国帷幕的张角张梁和张宝三兄弟,也不是作者偏爱的男主刘备关羽和张飞三兄弟,而是一条大青蛇。

建宁二年四月望日,帝御温德殿。方升座,殿角狂风骤起。只见一条大青蛇,从梁上飞将下来,蟠于椅上。帝惊倒,左右急救入宫,百官俱奔避。须臾,蛇不见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开篇的重要角色,罗贯中为何不写张角,也不写刘备,而是写一条青蛇呢?

这个问题非常好,答案其实也很简单,作者这么安排,主要是为了给全书定下基调,同时也在表达天命,而天命是古典小说常用的设定。

一个王朝,什么时候走下坡路,什么时候灭亡,后人能够清楚知道,但是当时的人却不知道,不了解这段历史的后人,也不知道。作者写小说,就得告诉听众和读者这个问题,还要清楚地表示出来。

罗贯中写三国演义,开篇就是大青蛇,目的也是如此,他是在告诉读者,汉朝要灭亡了。

既然要灭亡,又不能明着说“汉朝要亡”,那么开篇必然要暗示。不然的话,大家不知道。这种暗示,就是通过大青蛇来完成的。

当年,汉高祖刘邦在路上遇到白蛇,他挥剑斩为两段,后来大家都说“刘邦斩白蛇而起义”“赤帝斩白蛇建立大汉”等等。

可以说,汉朝从其定鼎开始,便与蛇是对头,斩了蛇便能兴旺。那么反过来,出现蛇呢?会怎么样?自然会衰败、灭亡。

再对比一下,不同皇帝对蛇的态度,也能看出来这一点。

刘邦遇到白蛇,丝毫不怕,一剑砍为两段;而开篇说的皇帝,也就是汉灵帝刘宏呢?看到大青蛇下来后,居然吓得跌倒了,需要别人救,才能逃离。而且百官更拉胯,直接俱奔避”,都吓得躲起来了。

一个青蛇,就把皇帝和百官吓成这样,大汉王朝还能兴盛吗?不可能了。

有人说,这条青蛇很大啊,谁能不害怕呢?这青蛇再大,也只是普通的蛇而已,又不是蛇精,至于这么怕吗?皇帝和百官一点气势都没有,也没让武士来除掉,可见朝廷的人没了当初的那个劲头儿。

曹操看到左慈耍法术,丝毫不害怕;刘备看到张宝用法术,直接用猪羊狗血破了其法术;孙策看到于吉耍法术,直接斩杀于吉(没成功)。这哥仨面对真正的法术大佬,都丝毫不怵,甚至敢硬刚,不也能看出来汉灵帝和百官的软弱无能吗?

如此软弱无能的人,来处理朝政,怎么能让大汉强盛呢?

作者怕大家看不出来,还写了几个例子,来证明汉朝已经不得人心,老天爷都开始惩罚他们了。

忽然大雷大雨,加以冰雹,落到半夜方止,坏却房屋无数。建宁四年二月,洛阳地震;又海水泛溢,沿海居民,尽被大浪卷入海中。光和元年,雌鸡化雄。六月朔,黑气十余丈,飞入温德殿中。秋七月,有虹现于玉堂;五原山岸,尽皆崩裂。

最后,作者还说“种种不祥,非止一端”。这些情况,今天看来或许是自然现象,但在古人看来,这就是上天的暗示。上天之所以降下许多不祥的现象,就是在惩罚天子。

甚至,作者干脆说朝政日非,以致天下人心思乱,盗贼蜂起”。

所以,大青蛇的出现,给全书定下了基调:汉朝日渐衰老,越来越不行了,其灭亡是必然之理。这是什么,这就是天命。

古典小说中,一直有一种天命观,而且往往在开篇就会说清楚。

比如水浒,开篇就说赵匡胤、宋徽宗都是大仙转世,即便宋仁宗生下来就哭,也有仙人在他耳边说“文有文曲,武有武曲”。说这么多,是要证明什么?证明天命还在宋,虽然这与历史上不一样。

因为作者写梁山108将,就是要写他们先是被逼上梁山,再通过招安,成为朝廷忠良,对付大辽,平定内患方腊等。而要写梁山好汉忠义报国,必然得证明大宋的国祚还没结束,不然毫无意义。

同样的,在《说岳全传》中也是如此。为了证明北宋要亡,就说宋徽宗把玉皇大帝写成“玉皇犬帝”,天帝派赤须龙转世金兀术,灭亡北宋,而又有大鹏鸟转世岳飞,帮助康王,建立南宋。

这就等于全书纲要,开篇就通过一些神魔鬼怪的例子,暗示结局。

即便是《红楼梦》也是如此。僧道点化顽石,化为美玉,到人间经历富贵,神瑛侍者给绛珠仙草浇水,绛珠仙草为报恩,便要把眼泪还给他,所以林黛玉就经常因为贾宝玉哭。泪干了,命就没了。

说白了,开篇登场的大青蛇,暗示了东汉必亡,而东汉灭亡又是天命,乃是注定的事,无法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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