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上海个女佣

洪瑛 上海老底子

旧上海个女佣

作者：王建运

沪语改写：冯济民

朗读：洪瑛

推荐：丁迪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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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种讲法，上海最早个职业女性是“数以几十万计个纺织女工”。但是，迭个结论已经拨研究上海历史个学者推翻了。伊拉认为：上海最早职业女性应当是女佣。理由是：搿支曾经活跃于勒上海千家万户个“娘子劳动大军”，伊个历史远远叫比上海个纺织女工要悠长，伊形成规模化要追溯到上海开埠后个清末民初时期。

女佣，就是现在所称个保姆或钟点工。旧上海称女佣为'娘姨'。假使是未成年个，则称伊为“小大姐”。老底子，凡是屋里向有得'娘姨'个人家，一般侪是比较富裕个人家，有种做官个、做生意个富豪人家，可以有佣人几十个，男佣女佣侪有好。伊拉各人个分工勿同，各做各个事体。

雇女佣是有交关规矩及搭仔特点个。旧上海个女佣，除脱仔东家直接从乡下头带过来或者去亲朋好友介绍以外，大多数去要到佣工介绍所去寻个。搿类介绍所俗称“荐头店”。一般情况下头，由东家亲自到店里向去挑选，或者呢，请店家代为物色。老底子雇女佣，进门辰光勿必先讲定工钿，要试用3天以后，双方再合议定工钿。另外呢，还必须付拨荐头店我笔介绍费，就是俗称个“荐头钿”。一般讲来，差勿多是女佣个半个号头个工钿。抗战之前，“荐头钿”是六四分摊，前者是东家，后者是女佣本人。抗战胜利以后，“荐头钿”改成功全部由东家承担了。假使东家试用下来勿称心，可以勿付'荐头钿'，只要酌情拨女佣一眼“遣退费”，作为女佣往返个车马费就可以了。

有段辰光，对介绍费大家侪觉着邪气厌烦个，精明个上海人就逐步绕开荐头店，改为“佣人介绍佣人”个方式雇佣女佣。所以，后首来荐头店个生意就逐渐清淡了。资料显示，民国十六年（1927年），上海个荐头店有得四百多家，10年以后减到只剩一半了，到1949年，只剩下来六十几家。

女佣拨东家正式录用以后，侪要留保证书一份，由雇主存放勒海，每隔半年对保一次。另外，经过介绍出去个女佣，工钿双方谈好以后，按照行规，至少要做满3个号头再可以提出辞职。假使还呒没做满就要退出勿做，介绍所就要负责再寻人来替代。旧上海警察局对所有佣工侪有得严格个规定，女佣个姓名、年龄、籍贯、住所、身份证号码、本人家庭情况、上海亲属及保证人咾啥，侪要详细登录在册，而且要贴好本人个照片，以备查核。另外，还有规定，假使女佣对雇主有得欺诈、偷盗个事体发生，介绍所必须承担追查以及赔偿个连带责任。

女佣大部分是已婚个妇女，东家一般用伊夫家个姓称呼伊拉。比方讲，张妈、刘妈、王妈咾啥。未婚出来做娘姨个'小大姐'，大多数是跟牢王妈、张妈咾啥长辈从乡下头带出来个小姑娘，由带出来个人搭东家引荐，跟牢伊拉一道勒东家做，有点像师傅带徒弟。一般呢，先做做伊拉个下手，跟牢仔学学规矩、处处好关系。几年以后，王妈、刘妈可能就告老还乡了，搿个辰光呢，'小大姐'也成为了周妈、陈妈了。未婚个农村女小囡抛头露面自家出来做'小大姐'个邪气。就是有，起码也是搭东家个太太有点亲眷关系个，大多数是同乡同里，知根知底个，万一有啥个事体末，也比较方便了解搭仔解决。

一般来讲，上海人家个'娘姨'，特别是大户公馆人家个侪是世袭个。婆婆带牢新妇，老妈子带好仔囡儿，一做就是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上海人称伊拉是“养家个”，即使是告老还乡了，东家还会得定期寄眼生活费，直到伊过世。搿就是所谓个日久生情。

上海虽然是十里洋场，但朴素个民俗搭江湖行规还是勿少个，虽然呒没任何文字，章程规定，但是市民大多数侪会得自觉遵守个。特别是苛待'娘姨'搿类事体一旦传开了，公众舆论会得让东家像过街个老虫，起码勒弄堂里向进进出出侪会得拨人戳牢后背骂，恐怕是从今以后连得娘姨也请勿到了。

腊月里是最忙个辰光，搿个辰光个女佣是勿可以炒东家个，否则，要以3倍个月薪赔偿东家。大伏天呢，则去相对清闲，也是女佣最难寻东家个辰光，搿个辰光假使东家要炒人家鱿鱼，也要赔偿3倍个人工铜钿。

平心而论，老底子个上海女佣，待遇、收入侪要比勒工厂工作个女工。特别是公馆大户人家个保姆，起居、饮食、包括劳动量，侪相对要好。见识也要广勿少，但是，少勿了养成奉上欺下个奴性，勿像工厂个产业女工心胸坦荡、开阔。

上海滩但凡请得起女佣个，总归是有点经济能力个人家，住勒亭子间、三层阁个人家是请勿起女佣个。

女佣呢，常庄会得有点心理勿平衡，长期看到富有、舒适个生活。但可望而勿可及个心理煎熬，往往就造就了伊拉普遍有一种“势利眼看人”个心理。

（朗读者近照）

来源：“吳越小豬”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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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海上叠梦】旧上海个女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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