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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苍穹之下，希望的柔波》 诗妤 如果苍穹有三分之二都是破洞和蒙蒙灰色 毫无疑问一定是人的作为 亏欠了昨日以前的那方蓝， 你我何不整装待发 趁机取几瓢西沙群岛的海水， 辅以品红、黄、青调和， 喷洒出流光般湛蓝， 继而以泼墨之姿 勇敢挥斧，捏着针线， 顺着缺口和缝隙处修修补补。 实在不必感喟从前的无知与怯懦 那些大大小小的亏负 的确是你我的失败 因此注定了年复一年 总有能工巧匠一代代传承下去的手工接力赛。 你说谁都不可失了盼头， 不可没了阳光雨露的恩典， 你说湿冷的黑夜需要次日朱曦的灼照， 盘绕在树根的青蛇幼崽只在月满花开时分才能长高； 海天只会在阴沉散去，四方表里 俱澄澈时连成一线，彼此相交。 这是最好，以蔚蓝，嫰艳，碧绿，虹霓，动静等元素 编成轻歌，由颂赞者的嘴唇唱出 才具有暖洋洋的温度， 才有可能涤荡伐木狩猎者 火辣辣的眼神里 赤裸裸的焦灼。 几千年历史的文明， 必然糅杂了无数坚持到底的守护， 痛彻心扉的失去，还有笔耕不辍的苦口劝说。 响彻云霄的密纹唱片 播放着你我儿时最幼稚纯真的梦， 那时我说长大后的每年都要种一棵树， 让相机里的胶卷永远记录着不同季节云的剪影，浪的柔波。 真正成熟后， 才发现旖旎的憧憬不过是白驹过隙， 恍如绮丽无比的泡沫一戳就破。 尽管如此，我也绝不屑去做一个缝补敲打的匠人， 唯恐那些星罗棋布的痕迹不甚完美， 令原本所剩无几的湛蓝永远 成为诗刊里曾经奢华的存在， 往后渺远的传说。 万有引力定律，阴阳相生相合， 即便卑微如宇宙中的一粒尘埃 也有它自己的力量 使千万粒尘埃凝聚， 伴着飞沙走石 濛濛扑向地面， 掀起一场风的怒吼， 令岁寒三友树桩七贤 挨个儿打寒颤哆嗦。 漫天的星斗，因破洞而失色， 浩瀚的母亲河 因秋灯黯淡月华敛收， 息了桥拱下汩汩泛起的悸动连波。 你我到底从哪里来？ 又将以何种身份去往何处？ 你我是身怀绝技的匠人？ 是未雨绸缪的守卫者？ 伫立在山顶正中， 放眼当下发生在蓝色球体上的一簇簇瞬息万变， 文明的征程带来的各五十年进步与倒退， 我祈求空旷山谷里荡漾的回音 自是天线那端传送的祝福， 祝福蔚蓝初绽的另半边 是绸缎般的白色云朵 是霞光红艳，和平永驻 是耸入碧霄的翠色 是晚凉沁透的警醒 是暗香浮动的桂树结蕊 是那湛蓝笑响的生动里 暖的慰藉 希望的柔波。 二、《你的两面:寂然，不忧亦欢喜》 再过两三月，桃子褪去青涩 有粉扑扑有白色有绯红。 你在晚春失窃的心 还差四分之一个缺口就拼成完整。 炉子里的番薯（火候恰到好处）， 此时你拨了拨并无吃它的意思， 蘸着桃汁和浆果泥 你怕过分甜腻。 你风尘仆仆归来 一脸轻松却步履沉重， 你启程之日 步子轻松却面露难色。 你感恩四月尾声的温柔 五月伊始的纯真 等夏瓜最熟的时候你又怀想深秋刮起霜飔。 你是幸还是不幸的？ 你顺流而下，飓风来了 夕阳依旧红灿灿; 你逆流而上， 明媚不再是你的底色 眼里生出光来你方觉轻倩; 你背对夜空 星星陡然暗掉了， 卑微的只成无名小辈的一幅画作; 你面朝太阳， 疑云散了 花露染满裙芬芳; 你立在云巅之上 黄金的锚钩起冰层一端， 砸向雷鸣电闪，轰轰隆隆 群山奔腾而至，一座座尽收眼底 你说高处不胜寒， 荣耀时刻拜托平原以爱的名义稍稍呐喊。 你挂着泪痕的面庞， 老爷车开进了死胡同， 欢欣悄悄跑远了; 直到你又开怀大笑， 当你的小酒靥不再仅仅是风情和美的标志， 才可盛放出90年代勃艮第的奇香。 这时你才有底气向外人宣告: 我驻足的地方不是公主城堡的模样， 它不过是个普通园子 里面栽有各种花草果子 人后驱虫人前供赏， 一度纵是失乐园，终是拾乐园。 三、《我和月亮撞个满怀》 走在仙宫的阶梯上 我和月亮撞了个满怀 那澄滢滢的光色晕染 盖过天河暗黑。 照见白银盘里 尽是密密的星子 你双手托着， 宫邸深处的片片青瓦 一如往日被蟾光点亮。 这情景，不免令我忆起翠竹，松柏，黄梅 ——它们皆是你的炽爱 曾多次受你潜心照拂 只甘愿承欢星月之下 且无意与百花争春。 或许，我该感到一丝慰藉 能遥见你笑眼朦胧 如此这般地安享于谧静之中。 但我仍无处安放 一颗心的伤感 未及沉思慢想 它便跌落碎了一地。 我欲将碎片拾起 再与你细说一二 但有声音在耳畔响起： “莫扰乱了 那称心的平和 心有千千结， 总要留待自己捋顺抒解。” 于是我走下仙宫的阶梯 和朵朵涔云背靠背 见桂树的枝丫上架着一个黄月亮。 你将白银盘里的星子 数了又数 然后将它们一颗颗挂上秋桐。 你又掌一盏宫灯 小心地照我前方路 衬得每块砖瓦都明晃晃。 我是多么想，多么渴望 向你道一声问候， 或者一个会心的笑容， 一个点头，亦或无言 只和你并肩行一段路程。 谁可知晓 有一种痛楚无蔓无枝，甚是柔软， 有一种思念无痕无形，愈掩愈浓。 奈何 这月，云，星 又是何时引我入仙宫？ 成全了我平日里 飞出天际的念想， 却又将它们寸寸收回 模糊了梦影 生了轻寒 熄了宫灯， 只任由落寞 将我的魂魄连同躯体一并带走。 带到了——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伴有脚下泥土的沁香 似是人间了？ 远方阵阵乐音飘来 可我几时能再有幸踏上那仙宫呢？ 再见你，我定紧握你手 用力说尽所有想说的话， 看你数了又数 妥善安放这头那头 密密的星。 再让你为我做一盏宫灯， 阴雨天 红湿处 日日长伴小窗明。 但眼下这无所适从的如梦似幻， 究竟是一场真实的等待呢？ 还是仅仅午夜梦回后的清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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